《12句情话》三月临渊

11、寒冷

　　慢慢的，烟雾围绕着许秋祁
　　从小到大，她为了爸爸的公司选了妈妈，为了妹妹努力工作，但是最后遍体鳞伤的还是她自己，没有人知道她会抽烟会焦虑会崩溃
　　在十七，所有人都认为她是鼎鼎有名的年纪第一，是没有烦恼的天才
　　在二十九，所有人认为她是顶流歌手，是自由名副其实的代表人
　　只有她自己知道，没有一分不是靠努力得来的，没有一个歌手能做到十二年，从出道开始就没有一条绯闻，她只是喜欢顾伊陉，只是还没有放下，她只是太爱那个记忆的女孩了，她没想到她会恨自己
　　慢慢的，她睡着了

　　［——］
　　高雨涵看着对面的顾伊陉
　　“顾伊陉，你凭什么？”
　　“？什么？”
　　“你凭什么恨许秋祁？”
　　“因为她不告诉我，就离开了”
　　“你他妈混蛋！当初她跟你说了多少次，许秋祁爸爸的公司机密在她妈手里，她要是不跟妈妈走她爸的公司就完了！寒烬的前途就没了！她最后在的那几天跟你说了多少次？你听了吗？你为什么不想想除了你我们都知道？”
　　“.....”
　　“她不是傻子，她知道说，但是你他妈不知道听！现在她也等你十二年了，她都可以好好的活下去了，你为什么又整这？”
　　“十二年了啊”
　　高雨涵看着顾伊陉的样子也不知道有什么继续说下去的理由了，她知道，许秋祁当初还是现在都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而当初，乔蒽熙也是顾伊陉的好朋友，现在她就不知道了，高雨涵拿起身边的包，踏着高跟鞋走出了凌晨的咖啡厅
　　门口站着两个男人，一个是她从小到大的未婚夫鹤衍，另一个，是顾森泽，那个父母双亡被顾伊陉抛弃十二年的顾森泽，顾伊陉也在她后面走了出来，见到了他
　　“小泽？”
　　一米八多的男人撇过头不去看这个姐姐
　　他怕他见到顾伊陉会舍不得
　　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他身上，顾森泽的眼睛已经不如以前明亮了，反而是昏暗成熟的眼睛泛着一道光
　　“你还记得他啊，我以为你不要他了”
　　鹤衍在旁边说到
　　顾伊陉多久没见他了呢，至少他大学四年里没见过吧，那个冷漠中二的一米七的少年现在都一米八多变成顶天立地的男人了，没记错的话，他今年23了，大学都毕业一年了
　　“爸妈的公司你当初没管，我你也没管，所以公司没了，我也成了没人要的孩子，公司后来是涵姐和鹤衍哥救回来了，我身无分文，是秋祁姐姐及时出了我所有的学费和开销，但是当时她也才毕业开始唱歌，不过我得告诉你，我当初睡过路灯下面的地，吃过发霉的馒头和烂掉的肉”
　　这是多久以前的事了，顾森泽当时才12，顾伊陉的瞳孔一震，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因为她不爱弟弟吗？不，因为她把当初所有的责任都扛了起来，一边念书，一边赚钱，顾森泽睡过大街，她就在山里的土路里摔下来过，不然顾森泽怎么可能睡大街都没有危险，因为那些仇家，都找了顾伊陉，她当初把这个弟弟隐瞒的很好，所以他当时就算睡在路灯下面都没有危险，那些威胁和殴打她一个人扛了下来，父母双亡顾森泽难过，她怎么可能不难过，顾伊陉当初靠着对许秋祁的执念和对顾森泽的责任活着，她当初整整四天没吃过任何东西连水都没有，她不恨许秋祁，只是执念太深了，所以她不敢见她
　　“你觉得你怎么心安理得睡在路灯下面还安全的？”
　　顾伊陉开口只回答了这一句话，就裹好围巾离开了
　　顾森泽一夜之间从小少爷跌落成没有人要的小孩
　　可顾伊陉呢？
　　顾森泽愣了愣但很快回过头了，转身走向车里，许寒烬在车里望着他
　　顾森泽眼里泛着的那束光，是许寒烬
　　高雨涵和鹤衍也离开了

　　［——］
　　许秋祁蜷缩在窗边，窗户没有关，风雨滴落进了屋里，打在许秋祁身上，她的双手合十，像是祈祷的动作，闭着的双眼流出了泪，风吹起了她的发丝，雨融进了她的泪，她又梦到顾伊陉了，梦见顾伊陉在操场的阳光下面抱着她，在后来，她变成了旁观者，而她原本的人，变成了乔蒽熙，她一直过不去的劫
　　她醒了，但她不想睁开双眼，她蜷缩的更紧了
　　“顾伊陉，岁岁平安，长命百岁”
　　她在为顾伊陉祈祷，一直以来都是这句话，里面没有她们，也没有她，只有顾伊陉一个人
　　凌晨的城市总是孤独的，更何况，这偌大的别墅只有她和沈妤两个人住，她关上了窗户，躺在了床上
　　望着天花板，等着天亮
　　昏昏沉沉的天气，许秋祁坐了起来
　　这已经是第二天了
　　她的头发又长又黑，凌乱的披在她身上，眼睛下面也有两个重重的黑眼圈，漂亮的黑棕色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窗帘半拉着，窗台上海昨天许秋祁抽的烟，因为是歌手，所以许秋祁并没有抽很多
　　她今天没什么要忙的，可以一整天都待在家里，房间没有太多光，全靠那半拉的窗帘透进来的光，可惜外面还在下着雨，灰色的，所以房间有也不会太亮
　　她做到了地上的毯子上，摸起了她的吉他，许秋祁并没有穿睡衣，她穿着一件宽大的纯白卫衣和深色的短裤，她拨弄着吉他弦，想起了当初自己给顾伊陉写的歌，可惜当初顾伊陉当初是和乔蒽熙一起笑，不知道是在笑歌词，还是在笑自己
　　“歌要唱出来，而不是只看着歌词”
　　在她听着顾伊陉和乔蒽熙拿着歌词大笑的时候，她把还没谱写完整的谱子扔了，在那之后，她只唱歌，不写歌，不作词
　　她慢慢的，讨厌写歌
　　“你的名字是我心底的那几个字”
　　这是她当初那首歌里的最后一句，但是她现在快恨透了
　　动听的旋律环绕在她身边，和窗外的雨多么般配啊，她永远记得那天的感受
　　她当时和顾伊陉吵架了，写了一封又一封道歉信，整整齐齐八张，熬了两个大夜谱写了一首情歌，最后被顾伊陉和乔蒽熙在位置上拿着歌谱大笑，道歉信加上之前的一共十一张，顾伊陉一直也没看，她忘不掉当时自己的无措和难堪
　　也是从那一次开始，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创做能力，坐在家里的落地窗前，怀疑自己是不是还不够用心创作，词语不当，焦虑覆盖了她，许寒烬站在玄关处，看着许秋祁的后背，外面的天空也开始下起了雨
　　“姐姐”
　　“嗯，婆婆做好了饭，你去吃吧，我没什么胃口”
　　“歌词写的怎么样了？”：
　　“不写了，太拉”
　　许寒烬知道，许秋祁受到了打击
　　“不会的，你有天赋，父亲和我也一直很支持你，我们从小都受到昂贵的教育，你在创作这方面也一直是里面的佼佼者，姐姐”
　　许秋祁站了起来，看着玄关处的许寒烬
　　心里的苦涩也收了起来
　　她放下了吉他，从那天开始，她不在内耗自己，但写歌这件事情，她想她一辈子都不会去做了，那种感觉，太不好受了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一直受的高等教育，她本来应该和其它有钱人的孩子一样走一条固定的路，但是父亲给了她选择，让她做自己热爱的事
　　手机收到了沈妤的信息
　　一我出门一趟
　　一好
　　今天刚好休息，许秋祁仰躺在床上，准备好好睡一觉，烦心事先放一边
　　沈妤没有去宋許衾所在的中心医院，而是去了六院，车上她低头望着自己手心的血出了神，自己这是怎么了
　　在医院做了全身检查之后，她攥着检测报告出了医院
　　骨癌晚期
　　原来自己要死了
　　她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父亲去世后，母亲开始颓废，发好大脾气，打沈妤
　　直到沈妤成为霸凌对象，被□□，母亲也选择收了钱私下解决，但有一个人为了她，去要公道，被那些人害死了
　　那个人，是沈妤的哥哥
　　沈清
　　母亲在哥哥死后了，跟那群人翻脸了，那些人被判了刑，母亲让她更加努力的学习，沈清的死成了她错，她那天应该拦着沈清的，为什么没有拦下来，所有人都觉得是她害死了沈清，就连沈妤也这么觉得
　　她离开了那个地方，再也没有回去过
　　她抬头看着天空
　　“哥，我要死了”
　　她打车离开了，而长椅上吹过了一道轻风
　　她一直都是一个生活在黑暗的人，所以她不怕死，也没有舍不得谁，命运改变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