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情书》玫瑰纸糖

23、第 23 章

　　顾亦然说完，转身先去了大厅。

　　江皎皎换完衣裳，才过去。

　　第一天主要是确定人数，江皎皎作为替补，顶替的是顾亦然和另外两个女主持的位置。

　　顾亦然正在给江皎皎介绍人的时候，被她介绍的人，走了过来。

　　“这位是皎皎吧，久仰大名。”说话人穿着一身利落的衬衫和西裤。

　　江皎皎记得顾亦然说这人叫苏饮雪，两个人经常一起主持活动。

　　“你好。”

　　江皎皎的手还没伸出去，就听到对方笑着道：“听人说，你男朋友是远望卖手机的，看你们挺甜蜜的，平时沟通不会有障碍吗。”

　　伸出去的手转而落在落在自己垂下的头发上，江皎皎把头发别在耳后，勾了勾唇，没说话。

　　顾亦然直接白了苏饮雪一眼，道：“卖的是阳间的货，说的是阳间的话。那些往来阴阳两道的人，估计是沟通不了了，肯定会有障碍。”

　　“我不过是随口一问，皎皎没着急，你着什么急。”苏饮雪说完，又对江皎皎道，“我这人一直在学校里，不会说话，不如在外头早早打拼的人油滑，也不如你，交的朋友多。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多见谅。”

　　这人一个字没提，话里话外，倒是一踩一捧的，显得自个儿单纯良善的很。

　　江皎皎没回这几句话，只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塞进苏饮雪手里，缓声道：“电子城二楼，有需要可以去看看。”

　　有时候也不一定去二楼，整个A城货比三家，有可能比的都是林添店里的东西。

　　这人，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夸张点。

　　她说完带着顾亦然往旁边对词儿去了。

　　苏饮雪蹙了蹙眉，握着手里的名片，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顾亦然见江皎皎和和气气的，忍不住蹙眉道：“她那么说你，你还沉得住气。”

　　“不然怎么办，吵起来也不好看，这种人，不理会是最好的。”

　　“还不理会呢，你不知道旁人怎么说的。”

　　“怎么说？”江皎皎倒是有些好奇。

　　顾亦然道：“这两天你不在学校，有传着你被开豪车的富二代甩了，无缝衔接了卖二手机的小老板。”

　　“想象力还挺丰富。”

　　江皎皎笑了笑，心下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空穴来风，也总得总个源头才对，这些话，实在太有针对性了。

　　学校里的八卦那么多，到底谁在给她热度。

　　“这些话，你从哪儿听的？”江皎皎问了一句。

　　顾亦然道：“方凌去买早饭的时候，说店里有两个人在讨论这个事儿。咱们水群里有林添开跑车来学校的照片，因为只能看清男女，看不清长相，所以这伙人传的更汹了。”

　　“是吗。”

　　林添那辆车，确实有些夸张了，这么个不常见的东西停在学校外头确实因人遐想。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后来得事，也能传起来，这说明，有人在盯着她。

　　造谣是诋毁一个人成本最低的手段，她不是明星，也不是什么什么要紧的人物，顶多也就是被打击一下。

　　这人这么追着她造谣，是想看到一个什么结果呢。

　　江皎皎的目光落在顾亦然脸上，忽然问她道：“要人有人这么说你，你怎么办？”

　　顾亦然闻言，直接道：“要是知道是谁，我非宰了他不可。万一我心里脆弱呢，我想不开，跳楼了怎么办。”

　　“想不开。”

　　江皎皎听到这句话，目光微微晃了一晃。

　　人心放在人的胸腔里，看不清是黑是红，有些人笑着在夸你，实际上你想洗了你的脑。

　　“你听说过PUA吗？”

　　“你得意思是……”顾亦然觉得江皎皎的态度，好像陡然间严肃了很多。

　　.

　　江皎皎从来不会轻易怀疑一件事，但只要开始怀疑，就会很快展开行动。

　　排练完后，江皎皎问顾亦然要了那张在水群里疯传的照片。

　　除了顾亦然，还问明月和方凌也要了一下，最后果然最后在三张图里，发现一张带有个人信息的原图。

　　设备的型号只写着iphone，并没有具体的型号。

　　江皎皎的目光往下看，最后落在了镜头数据上。

　　“等效焦距52mm，光圈2.0”

　　这张照片是用长焦镜头拍摄的，这个焦段，只有xs，xsmax，11pro，11promax。

　　xs的长焦光圈只有2.4，那这个人使用的拍摄设备，就是11pro，和11pro max。

　　正好是当下流行的系列。

　　看图片上这个角度，车在前，人和学校在后，拍摄人应该是在校外。

　　水群是学校最大的八卦群，她用明月的手机看过聊天记录后，发现这张照片是一个学生，从学校论坛down下来的。

　　帖子早就被删除了，线索到这儿也就断了。

　　11pro往上的型号，不论是买的一手，还是二手，价格都不算太便宜。

　　这个人的照片原图把自己的地址信息抹了，就证明多少是了解一点数码知识的。

　　偷偷摸摸躲在校外拍，还这么了解她的目前的状态，那就说明，她跟这个人打过几次照面。

　　江皎皎想到这儿，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一个人的名字。

　　冯舟。

　　如果不是冯舟，那最有可能的，就是林添。林添自己就是捣腾手机的，不可能会发原图。

　　至于冯舟……

　　江皎皎沉默了一会儿，打开手机，点开了冯舟的朋友圈。

　　这个人的朋友圈里，没有一点正在谈恋的气息，不是在咖啡厅，图书馆，就是一些摄影器材，还有客妹的照片。

　　她看到这里，问了一下顾亦然那边看到的是什么样的。

　　顾亦然发来的截图有他们两个去游乐园的照片，这么说，这个冯舟发朋友圈还刻意设置了分组。

　　或许每个人看到的都不一样。

　　海王的基本修养。

　　冯舟这人，有点意思。

　　江皎皎一边走神，一边刷着朋友圈，很快一个很小清新的照片忽然落入眼里。

　　【陈意柔：男朋友说今天做的指甲不好看，但是买饮料的时候，被美女夸夸啦，好开心！】

　　照片上是那天在奶茶店坐着的女孩儿，江皎皎对她的指甲印象很深。

　　她点进女孩儿的朋友圈，发现女孩儿大部分的日常是美甲和美妆。

　　有时候还会分享自己在小破站拍的美妆视频，内容都是用相机拍的，看起来画质很好，只是流量不太好，没什么热度。

　　江皎皎正准备关闭视频，忽然在陈意柔的日常volg里发现了点不太一样的东西。

　　【今天借到了男朋友的微单，以后就可以用相机拍啦，是不是很漂亮！】

　　江皎皎把视频暂停，发现陈意柔手里拿着一台棕色的富士相机，还是入门款的XA系列。

　　在佳能和索尼当道的时代，对于很多喜欢玩儿摄影的人来说，富士的XA系列只是充当拍摄道具的东西。

　　她记得上次还器材的时候，影协也有台富士，跟陈意柔手里的这台好像一模一样，都是不太常见的薄荷绿。

　　这台机子是同款，还是……

　　江皎皎思量着，手已经先一步返回了陈意柔的朋友圈。

　　片刻后，江皎皎在评论框打下了一行字。

　　【江皎皎：直男不懂欣赏啦，真的很好看！】

　　不到十分钟，对方发来了一条消息。

　　【陈意柔：姐妹，你要做指甲吗！最近研究了几个很好的款式，感觉非常适合你！】

　　除了消息，还发送了几个用铅笔勾勒的草稿。

　　江皎皎同意了这个邀约，两人很快定下了时间。

　　陈意柔周末要去跟男朋友约会，直接把做指甲的时间定在了周五。

　　周末的约会，有意外收获。

　　遇到这种事，直接询问反而容易引起冯舟的怀疑，既然已经知道了约会时间，不如先把消息告诉顾亦然。

　　江皎皎想的出神，往沙发上一靠，抬脚的功夫把一旁的折叠桌踢倒了。

　　她放下手机，去捡落在地上的裙子，纱制的裙子不知被什么东西挂住，“呲啦”一声，裂了一大块。

　　江皎皎把桌子扶正，撑开裙子看了看，发现破的地方是胸前的薄纱。

　　纱质的东西不好缝补，不如就把这块剪了。

　　江皎皎拿起剪刀，对着裙子操作了一番。第一回剪的不太自然，第二回剪的不太齐整，到第三回，才终于满意了些。

　　她拿着剪好的裙子去卧室试了一下，原本拿在手上的时候不觉得什么，这会儿穿在身上，边缘的纱已经快被剪光了，露出底下丝绸的材质，堪堪能这种半个胸口，离肚脐，也就只剩一掌的距离了。

　　废了。

　　早知道还不如补补。

　　江皎皎在镜子前坐看又看，正想着怎么找补一下，门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谁？”江皎皎问了一句。

　　外头传来林添的声音。

　　她打开门，林添口中的“皎皎”两个字还没叫出来，整个人忽然愣在了门前。

　　“你……”

　　江皎皎这件裙子偏向礼服的款式，纯黑色的裙子从胸口的地方开始勾勒，光洁的锁骨和肩膀展露无疑。

　　再往下，是轻易便可以窥见的起伏的雪色与瓷白。

　　活色生香，也不过如此。

　　江皎皎看这人盯着自己，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后，说了一声，“别动”。

　　人从玄关快步退回了卧室，再出来时，已经换上了棉质的睡衣。

　　人穿的齐整，但林添脑海中，却印下了刚才的模样。

　　她这是……越穿越过分了。

　　“来做什么。”

　　“送饭。”林添回了回神，把手里提着的锅举到江皎皎面前。

　　鼻息间是牛肉的味道，这人是打算先抓住她的胃。

　　江皎皎让开了路，让林添往餐厅去。

　　林添把锅放在餐桌上，憋了很久，才问道：“你在家，穿这个？”

　　“试衣服而已。”

　　“试？”

　　试好了，就该往外穿了。她早上那件，就已经不太适合穿去教室了，晚上这件，都快赶上演员上红毯了。

　　不活动就算了，一活动，跟没穿衣裳有什么区别。

　　“皎皎，这件裙子挺好的，但是……”

　　林添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但他觉得如果再不说，江皎皎的风格要走极端了。

　　“哪儿好？”江皎皎忽然问了一句。

　　她知道“但是”后头的话才是重点，但她就是想听前头的话。

　　“它……”

　　它好个屁，他好就好在穿了跟没穿没什么区别，还不如不穿。

　　“它挺凉快。”

　　林添给出了自己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