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总在换马甲的王》乙女兔

18、第18章 契约完成

　　摊开的手掌心正在等待回应。

　　无神悠真看着比他要小上一倍不止的手掌，悲哀的想到：
　　他离不开这个女人，他再也找不到比她更特别的女人。
　　就算他真的和她割裂掉联系，他还是会不断地被回忆折磨。
　　就算他有忘掉记忆的办法，但光是想到抹去记忆这件事他就很想结束掉自己。

　　漫长的人生没有意义，是因为出现了她才变得有意义。

　　流浪街头时他就已经是行尸走肉，被那位恶极的大人推着行动也是行尸走肉。
　　他的一生，心脏只因为两件事真正的悦动过。
　　一次是她年少时的温情领养，一次是她多年相认后怒火中烧的囚困驯服。

　　很多事情都是不由自主，他自愿为她赴死也是想结束掉内心的无力感。
　　她强大、自信、美丽，内心坚定，她永远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反观他自己，他就是颗随时代漂流的浮萍，能做的只是活下去。

　　可他不想再只是活下去，明明他拥有了重新再来的机会。
　　她给了他全新的生命、安定的环境，他想改变在她记忆中的自己。

　　北田奈惴惴不安地等待着。她犹豫道具里的王者之心是否使用。
　　无神悠真的神情令她心有怜悯，可当下无神梓的问题亟待解决，她没有时间慢慢等待他想通后才给她生机果实。

　　在她一筹莫展之时，粉色面板突然在眼前展开。

　　「臣民：无神悠真」
　　「臣服值：100（+10）」
　　「怨恨值：0（-10000）」

　　「触发契约条件，即将为您契约臣民。」
　　「契约成功的臣民将成为您最忠诚的助力。」

　　「契约原则：」
　　「1.不得违逆王。」
　　「2.不得背叛王。」
　　「3.一切属于王。」

　　暗红色流光拔地而起，它们缠|绕在无神悠真的周身游|走，有几缕直接钻进他的眼睛，琥珀色瞳仁沾上墨汁一样变得漆黑，隐隐又有红芒闪现。

　　无神悠真在几息间被拉进了一个无边的黑色深渊。
　　他在里面回溯了一生的记忆。
　　最后，有道和他一模一样的声音，问他是否愿意一辈子效忠于王。
　　他几乎瞬间就把王和北田奈联想在一起。

　　光芒消散，他对上了一双眼睛，那双眼睛透彻干净，让他深深着迷。

　　「契约完成。」
　　粉色面板迅速关闭，北田奈从上面转开注意力，视线微移。
　　她隐隐感应到一种奇怪的掌控感。这种掌控感带给她毫无道理的自信心。
　　她自信眼前的男人将不再威胁到她，他必须听命于她，她可以完全信任他。

　　“你做的？”无神悠真的嘴巴没有动，但这句话直接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北田奈下意识出声回应：“对。”
　　接着，她又出声说：“给我生机果实。”

　　无神悠真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
　　对北田奈来说只是几息的时间，对他来说却是经历了过去一辈子的长久。
　　他手掌一翻，爽快地递出生机果实。

　　“为什么？”他忍不住问。

　　北田奈接过果实，静了下回复说：“我只想要生机果实，我不会强迫你再为我做什么。”
　　这样的回答让她显得非常薄情，但没有办法，她不能给他任何情感上的希望。

　　无神悠真心脏微微刺痛：“你真是个恶劣的女人。”
　　上一秒他还在庆幸他们之间有了新的羁绊，下一秒她却毫不掩饰地告知，她的目的只是为了别人。
　　一如既往地肆意玩弄他的真心，左右他的心情。

　　但他已经不在乎了。
　　在那道声音问他是否愿意追随王时，他坚定了存在的意义。
　　他要跟从心的声音，追随那道一直向往着的光。
　　那份坚定无关爱情，是悬崖边上开出的信仰之花，向死而生。

　　“但我心甘情愿为你做任何事情。”他敛下眸子。
　　身形魁岸的男人俯下身子，低头亲吻王的鞋面。
　　他在对方讶异的注视下，忠诚宣誓：“你可以尽情使用我，我的一切都属于你。”

　　骤雨停歇。
　　男人浑身湿透，淋到雨的头发还在滴水。那张眉目分明、五官英气的脸庞，即使是仰视时，也给人紧盯猎物般十足的压迫感。
　　他真诚地展露笑颜，隐藏在唇瓣下的虎牙微露，看起来又乖又野。

　　“等等。”北田奈心脏狂跳。
　　她急忙抽出脚，倒退几步，脸颊飞上羞耻感十足的红晕，急促道：
　　“不对不对，我不需要你再为我做什么。”

　　画风突变太快，她乱了阵脚，慌忙之下直接催动系统的定位器，瞬间转移到越前家中。

　　这次无神悠真反应很快，碰到她的衣角跟了过来。
　　他警惕地扫一眼房间设备，视线落在一扇门上，里屋的人正好打开门出来。
　　是个陌生男人。他不由得握紧拳头。

　　「其他－角色声音：无神悠真－屏蔽」

　　北田奈发现无神悠真跟过来，第一时间让他闭嘴，但很快她脑中浮现对方心中所想——
　　「他是谁？」「为什么又冒出新的男人？」「……」

　　对方毫无隐私的心理活动，让不断接收到的北田奈有些心跳加速。
　　她清楚地意识到契约的力量。
　　契约之力能约束对方，这意味着容易暴躁的无神悠真，没有她的许可，绝不可能再不管不顾地搞破坏。

　　她对这个男人，拥有了绝对的掌控权。

　　刚走出卧室的越前龙马，看到北田奈的脸直接吓一跳。
　　这个人，是他在布佩广场上遇到的女人，当时他拉着她逃却被拒绝，他也是因为想调查她才被特殊案件的部门盯上。

　　她会是极端组织的人吗？她为什么出现在他家里？
　　越前龙马的脑中不断出现各种各样的疑惑，这让他一时僵直了身子，木愣愣没惊叫出声。

　　“抱歉，突然打扰。”
　　北田奈暂且放下无神悠真的事情，专心应对眼前的情况。
　　她和越前龙马对视一眼，又低下头看向他脚边的猫咪。

　　现在她的视角很新奇。
　　她能够用猫咪的眼睛看到人类的自己，也可以用人类的眼睛看清猫咪的自己。

　　越前龙马眨眨猫似的眼睛，他意外于他的猫竟然在连续不断地喵喵叫。
　　更神奇的是，猫咪竟然会支起前肢求抱抱。
　　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它这样撒娇。

　　“你们是？”越前龙马稍稍放下防备。

　　“我是它的朋友。”北田奈不得已精分自己。
　　“我也是你屋里面，那位男士的朋友。我们是来救他的。”

　　越前一听让开路，说：“那你们先进去，我刚给他换了一次绷带，但是绷带有点不够用了。”
　　“你们有……”他看向两人空空荡荡的手，“好吧，看来还得出去买。”

　　北田奈急忙拒绝：“不用，我有其他办法。”
　　体验了一把和自己贴贴，她赶紧放下猫咪去干正事。

　　无神梓原本就气色很差，只有唇面带点肉色，现在一看，竟是惨白得病入膏肓似的。
　　北田奈向越前又借了勺子，一点点挖出泥状果肉喂进无神梓嘴里。
　　一旁的无神悠真看得眼急，中途夺走果实挤开她，粗鲁又快速地给病号喂食生机果实。

　　全程旁观的越前龙马看出一点不对劲来。
　　他抱起自家猫咪，赶紧躲到客厅避嫌。

　　“那个女人是好人吗？”越前龙马抱着猫咪，压低声音问。
　　不同形态同时听到越前声音的北田奈：“……”

　　看来她的马甲身体也不能离得太近，她现在有一点混乱，该用哪个身体点头。
　　她分辨了一会，才迟钝地用猫猫头轻点两下。

　　“好，我相信你。”越前开始给猫咪北田奈马杀鸡。
　　他的手掌从脑袋顶上往下撸，甚至还得寸进尺向尾巴尖摸。

　　人形北田奈同步感受到酥酥麻麻的快慰力度，她竟感觉有些腿软，身体一趔趄撞上后面的椅子。

　　椅脚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噪音，无神悠真茫然地看过去，入眼就见北田奈双颊绯红，双眸浮起水雾。

　　她的个子不高，脸蛋圆圆的有点婴儿肥，抬起小小的手掌挡住半张脸，看起来香香软软一小只，和刚才的猫一样可爱。
　　无神悠真心下痒痒的，因为说不出话，只能在心里关心她。

　　“没事。”北田奈一屁股在地上坐下，她掩饰性拍拍脸颊，解释说：“突然有点累。”

　　她努力区分躯体，从越前龙马的怀里挣脱出来，着急忙慌地让猫咪身体跑回来和人形的自己贴贴。

　　越前龙马追回门口，又看到小猫咪黏在女人怀里。
　　他忍下直接抢回来的念头，蹲在一边摸猫咪脑袋，闲聊问：
　　“她一直是猫咪的样子吗？”

　　北田奈点点头：“它说不了人话。”
　　“为什么啊？它是遇到了什么事吗？”越前追问。

　　编不出瞎话的北田奈陷入沉默。越前则开始担心他的王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事才变成这样。
　　不对，如果猫咪不是他的王呢？
　　也不对，明明它给自己的感受和王一样。

　　思考到这，他不由自主留意和自己说话的女人，她的气息……也好像他的王啊。
　　越前龙马陷入混乱。

　　“柰酱……”无神梓无意识地呼唤着。

　　听了一耳朵的越前极其快速地联想到一种可能性。

　　北田奈抱着猫咪凑上前，虚弱状态的无神梓睁开眼就看到她的脸。
　　“柰酱……”他的声音像是漂浮的水蒸气，刚现就散，柔得不成形。

　　“你好点了吗？”北田奈关心道。
　　「不要小看我种的生机果实好吗？」一旁的无神悠真在心里叫嚣。

　　无神梓浅浅展开嘴角，他的眼睛和平时一样半睁着，涣散失焦，但那上弯的眼角，清楚传达出他的高兴。
　　“谢谢。”像泡泡破碎一样的柔|软声线。

　　“他吃的是什么？好神奇啊。”越前龙马凑上前，状似不经意地蹭到北田奈旁边。

　　“是悠真种的果实，用在治疗上见效很快。”北田奈忍不住夸夸。
　　“要是这个能批量产的话，应该能救很多人吧？”越前龙马随口道。

　　北田奈转移视线看向无神悠真，对方抿着嘴，在心里直抱怨：
　　「你当它是大米吗？一产产几吨？」

　　“生机果实产量应该不高吧。”北田奈说出无神悠真的心声，对方皱的眉头马上舒展了。
　　越前龙马：“那好可惜啊。”

　　北田奈突然想到一点，解除掉系统的声音屏蔽，对无神悠真问：
　　“你要不要考虑在人族或者魔族开水果、鲜花、蔬菜店之类的，估计生意会很好。”
　　“那里有那么多的果实，全掉地上当化肥就可惜了吧？”

　　无神悠真感觉到能说话了，立马晃晃脑袋，一脸嫌弃地说：“我只喜欢种，不喜欢卖，那种事听起来就很麻烦。”
　　无神梓慢悠悠出声道：“要是这时候琉辉在就好了，他肯定乐意帮忙弄。”

　　琉辉？无神琉辉？
　　北田奈失神一瞬，无神梓已经从床上坐起身来。
　　无神悠真回想了下，顺着无神梓的话说：“可能吧，不过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
　　“你都没有和他联系过了吗？皓呢？”无神梓问。
　　无神悠真像是有点烦躁地挠挠脸颊，半低头说：“不知道啊，我都睡了怕是有一百多年，早跟他们没联系了。”
　　“我也是。”无神梓应道。

　　他们聊完一起看向北田奈，她抱着猫猫瘫坐在地上，脑袋看着屋顶神游太空。

　　“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无神悠真捏住北田奈的脸颊问。
　　“柰酱……？”无神梓探手摸摸北田奈的发顶。

　　“你们要离开了吗？”越前龙马插嘴道。
　　他视线落在两个男人的动作上，内心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