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好飒》滋味道

50、第 50 章

　　要见楠哥儿，顾深是第一个不同意的，上辈子就是楠哥儿提供的假证词，害他以为夫郎是对他失望至极才会自绝，而从吴碧笙那边获悉的则是被人恶意灌药，不论怎么看这个楠哥儿都是危险的存在。

　　吴碧笙并不认可顾深所谓的避而不见的方式，“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你防得了这次拦得住下次吗？倒不如趁着现在正警醒的时候，仔细看看他要干嘛。”

　　最后顾深连早朝都称病告假，留下来陪着吴碧笙。

　　许久未见，楠哥儿长高了一些，依然还是很瘦弱，衣服看起来像是新做的，面料很好但颜色并不衬他。

　　楠哥儿恭敬地给顾深和吴碧笙分别行了礼，吴碧笙待他仍旧热络，只是内心里还是留了一份警惕，“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

　　“不是一个人来的，家里马车把我送到宫门口呢，听说师父被正式册封为太子妃，还有了宝宝，我是特意来道喜的。”因为顾深身份的变更，楠哥儿不能再称呼吴碧笙为婶么，便直接叫了师父。

　　楠哥儿把带来的锦盒双手奉给吴碧笙，“小爹说我为人徒弟的要尽些孝心，还请师父不要嫌弃。”

　　顾深看楠哥儿递东西，要不是吴碧笙在他前边隔着，他差点一个应激飞起一脚把那锦盒踹翻。

　　“我哪能跟小孩要礼物，再说我也没教上你几天，东西你拿回去吧。”吴碧笙将盒子往回推。

　　楠哥儿却像是害怕一般执意往出送，急得眼里都蓄起了水汽，小手和声音都有些抖，“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是我自己做的小物件，求求师父，收下吧。”

　　吴碧笙觉得他要是再推拒小孩可能要当场哭出来，他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里边有一个荷包和一个婴孩用的防风帽，绣工精美，虽然都是简单的针法和样式，但看得出刺绣之人针脚细腻是用了心的，“东西我收下了。”

　　楠哥儿这才像松了口气一般，没再多逗留，茶点都不曾用就告退了。

　　顾深上前扒拉两下盒子里的东西，“都是什么东西，你就敢收。”他拿起荷包闻了闻，味儿还挺大，忙冲外边伺候的宫人吩咐，“去找个太医过来。”

　　来的是一位很年轻的太医，据说是楼帝卿最近身体不适，陛下把太医院的资历深些的太医都召过去随时待命为楼帝卿看诊。

　　但是尽管年轻能进太医院的也是得有几分本事的，顾深把整个盒子都交给太医查看，他甚至在猜测这盒子的材质会否有些特别，或者浸染过什么毒药，会危害到接触此物的人。

　　事实上根本没那么绕，太医拿起香囊一嗅就发现了，“这里面的香草有问题，掺杂了一些对孕夫不利之物，长时间佩戴定然会酿成大患。”

　　他是知道太子妃有孕的，那送来此物的人定然别有居心，他素来谨小慎微可不敢参与过多，只把药理药性解释清楚，又给太子妃请了平安脉就匆匆告退了。

　　顾深连忙让人把整个盒子都弄走，弄得远远的再烧干净，一点别剩，同时还把所有窗户都打开通风，连他和吴碧笙穿着的衣服都要换下来焚毁。

　　“太医不是说了么，短时间没什么大碍，何至于就这样大张旗鼓。”吴碧笙虽然嘴上这么说，还是依着顾深大换了一遍。

　　随后两人凑在一起分析，到底是谁要害吴碧笙，楠哥儿明显是被指使来的，他一个孩子且不论认不认识那些害人的药草，单是能弄到就不容易。而同楠哥儿关系最密切的顾锦茹，则是跟吴碧笙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何至于如此害人，莫不是被谁收买了？

　　吴碧笙想起话本里最后给他灌药的人曾说过，“叫你占了这么多年的位置，而今是时候迎来新主了，你且安心去吧，以后我会陪伴好顾深哥哥的。”

　　这句话让他印象深刻，现在回想起来都气得不行，一把揪住顾深的耳朵，“要害我的，绝对是你的烂桃花。”

　　顾深捂着耳朵和吴碧笙的手，“夫郎，你可别冤枉人，自重生回来，我满心满眼惦记的可都是你啊。”

　　“赶紧好好给我想，素来都哪些人给你丢过手绢、抛过媚眼了。”吴碧笙把人按在椅子上，让他好好反思。

　　顾深先前一直揣着心事哪看得见别人，但真要想，上辈子倒是有一个人想跟他逼婚来着，而且跟楠哥儿也算是亲近，“顾雪娇。”

　　“你蒙我呢？要蒙也找个正常人，她神智都不清楚还看上你了？”话一脱口，吴碧笙又觉得也不是没可能。

　　他是见过顾雪娇的，秦芳妍花了大量的心力和银钱都没能将她治好，至少在他离开顾家前，她还像个瓷娃娃似的无甚反应。

　　不过听说秦芳妍后来又找到了什么神医，上次贾昱也说过秦芳妍带着顾雪娇去拜见了太后，想来治疗应当是有效果了。

　　顾深捏了把夫郎的脸蛋，打断他的沉思，解释道：“上辈子她后来是恢复正常了的，也不算特别正常，心理上许是还有不少问题，还曾撺掇顾赞携恩逼婚。”

　　“那你怎么办了？”吴碧笙觉得顾深不会同意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有这个信心。

　　顾深笑了笑，带着些许不怀好意，“我问她是想嫁给皇子还是皇帝呢？她得意极了说自然是要嫁九五至尊。顾赞不知道自己脑补了什么，之后不遗余力地帮我处理反对势力，最后等我大权在握的时候。”

　　吴碧笙酸酸地揶揄一句，“就许她如愿了？”

　　顾深点头，“是呀，人家拿恩情逼我，顾家毕竟对我也算是有养育之恩，如了她的愿又如何。”

　　吴碧笙想要揍人，一般人拦不住的那种。

　　好在顾深反应快，看出夫郎的意图，及时把人紧紧地圈在怀中，贴着夫郎赶紧道：“你应该能想象得到，自系统害死你和小甜豆之后，我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逼我，所以我立了王二狗为帝，赐婚顾雪娇，我让她如愿，如愿嫁给九五至尊。”

　　吴碧笙侧头咬在了顾深的脖子上，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故意勾得他心急，写话本的惯是坏心眼，就愿意勾得人心绪起伏。

　　这一口是带着气的，直到咬出了血印，吴碧笙才松开，之后没事儿人似的问，“那王二狗是什么人呐？你真就把皇位让给他了？”

　　顾深装模作样的嘶呀两声，低头狠狠地吻了吴碧笙一通，当是回敬，之后才圈着人继续道：“王二狗是我让人从街边找的乞丐，特意寻的年龄相当身体健康，尽量能跟她耗上一辈子的人。”

　　“你这会不会有些太绝情了？”吴碧笙当然不希望顾深另娶，但也知道凭顾深的出色定然是会吸引到不少人为之倾心。

　　“没有人能取代你，动心的我只是让其死心，而动手段的我便要还以手段，我当时是不知道她还关系到你前世的结局，现在看来还是下手太轻。”顾深表情冷肃，带着股杀伐果决血流成河的狠戾，眼睛都有些发红。

　　比起这种不近人情的寒意，吴碧笙觉得他无病呻吟矫揉造作的样子也没那么讨厌了，就算不仙但好歹是阳间的样子。

　　吴碧笙此时更清楚地知道自己前世的结局给顾深留下了极大的伤害，他转开话题，“随便封个乞丐当皇帝，满朝文武就不反对？”

　　顾深拿起夫郎的手，挑逗着他的一根根手指，“自古昏君、暴君不胜枚举，有哪个是满朝文武拥护他们当昏君、当暴君的？不过他们通常是没有人能说得听管得了的，但我不行，满朝文武奈何不了我，但他们请得动我岳父啊。”

　　“我爹？那你可有好果子吃了。”小时候师兄弟们淘得狠，最后哪个不是被他爹收拾得老老实实。

　　顾深深有体会，“可不是，咱爹不愧是战神，打我跟玩似的，不摆事实不讲道理，上来就是一顿胖揍，而且相当有水平，既能让我疼得直不起腰，又没有重伤暗伤第二天能准时上朝。”

　　两个人你来我往地说了很多相关的不相关的，最后分析来去还是觉得顾雪娇嫌疑最大，哪怕两人现在身在皇宫而非顾府，顾深还是不放心，拜托吴止从江湖上寻些能人异士，尤其是精通医毒的哥儿，方便对吴碧笙近身照料。

　　吴止的人脉和能力确实不俗，不仅找来了精通医毒的哥儿，还有擅长炼丹的道人、会做法事的和尚、能破机关的工匠等等。

　　顾深让和尚帮忙多为夫郎和孩子念经祈福，有没有用的先不说至少能解个心疑。至于道人的金丹却是不敢尝试的，道人一甩浮尘，“不识货的小子，要知道宫里的贵人都离不开我们的丹药。”

　　“哦？不知是哪位贵人呐？”顾深对宫里并非一无所知，也有自己的一些眼线探子，但是太过隐秘的事儿就是他所无法触及的了。

　　“道爷可不曾诓你，看在吴止的面子上，道爷就给你透一点底，我师叔被请入宫炼丹已有些年头了，期间很多难寻的材料都是我们寻来供进去的，若是效果不好，那贵人会哪会一用就是这么多年？”

　　道人意在推荐丹药，至于到底是宫中哪位贵人在服用却是丝毫不透的，顾深也不纠结，给些好处不交恶便罢了。

　　对于工匠们，顾深挺想让他们在寝宫周围都布置上机关陷阱的，但并不是那么好操作，他只能先把人安排在别处。

　　当下最直接能重用的要数精通医毒的哥儿，人刚请到就被顾深送到吴碧笙身边。

　　吴碧笙为安顾深的心，加之人是吴止寻来的他用起来也没什么不放心的，热情地招待着素哥儿，像对太医一样尊重。

　　素哥儿很是严谨负责，凡是吴碧笙能接触到的一应吃食用度，他都先仔细检查了一遍，随后给吴碧笙诊了脉，紧接着连服侍的下人也都一一看诊查验，最后连顾深都没放过。

　　顾深对素哥儿的工作态度很赞同，但他对于近距离接触陌生哥儿有些排斥，“我就不用了吧？”

　　作为枕边人，吴碧笙知道顾深有时候睡眠不好，顺便看看调理一下也好，便强势把人按下来。

　　素哥儿看诊后示意他们屏退旁人，待只剩吴碧笙夫夫时，才波澜不惊地说：“其他人身体都没什么大碍，只有太子殿下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