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血》未踏归程

5、外来

　　12月31日，学校迎来了跨年晚会。
　　学生们一个赛一个兴奋，学校大礼堂都快冒烟了，学生会、演出的、化妆师、老师们…后台就没有一个人是闲着的。
　　晚会八点开始，刘佳心说：得！更像春晚了…

　　所有相关人员要提前两个小时到现场，祝一函和几个化妆师给冯梦化妆，今天她是主持人，最好的妆容献给这一年的最后一天。
　　“太美了！你结婚的时候你老公不得被人羡慕死！”祝一函打量着冯梦感叹道。
　　冯梦一席晚礼服，头戴亮晶晶王冠，红色的唇让整个人多了一丝妩媚。
　　“说什么呢！”冯梦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那边刘佳今天头发微微卷了卷，上身穿了小西装，系了小领带，下身穿了JK短裙。本来刘佳就一身少年感无处安放，这么一看都要溢出来了。
　　梁鹏找到她说：“不错！你可以先在下面鼓鼓掌，等到你节目的时候，不管同学们多困都会被你嗨醒的！”
　　刘佳笑了好一会。

　　七点半，学生们入场坐好，后台忙中有序的准备着，按照节目单的顺序安排好演员。
　　冯梦和另一位男搭档最后对一遍流程，七点五十五，准备上台了。
　　她一直没看见刘佳，不知道去哪了。

　　八点，音乐响起，聚光灯开启，礼堂是露天的，灯光直接照到云上。全场欢呼，两位主持人款款走上舞台。
　　“亲爱的老师、同学们，大家晚上好！”
　　“在这样一个欢乐的晚上，我们齐聚在此，迎接新年的来临！”
　　“我们是新世纪的青年，是这个时代的代名词；我们满身热血，只为冲破云霄！”
　　“今晚在这里，我们将度过一个年轻的夜晚！”

　　刘佳和祝一函都有节目，就只能坐在后面。她看着台上的冯梦，转头跟祝一函说：“今天…冯梦还挺好看…”
　　祝一函嗤笑：“梦梦哪天不好看？”
　　刘佳又不愿意和祝一函说话了。

　　第一个节目是学校舞蹈社的开场舞，点燃了现场的气氛，学生们的欢呼声早就绕过了这座礼堂，飞到漆黑的夜空，齐聚所有的快乐与自由吸引新一年的注意。
　　一共有22个节目，歌舞类、语言类、魔术、戏曲应有尽有，吉他社的大型节目上了两支乐队唱了一大段本年度神曲串烧，有点演唱会的味儿了；几个志同道合的学生编排了个小品，还有会说相声的…只能说当代大学生什么都会。

　　一转眼晚会就已经过半了。祝一函是第16个节目，一整段女团的舞蹈，在场的学生们本来有点疲惫，突然被耳熟能详的音乐叫醒了，大家重新把这座礼堂感染上了应有的温度。
　　冯梦和男搭档得在上台的位置等待每一个节目的开始与落幕，所以冯梦在刘佳上台前是见不到她的。
　　不知怎的，冯梦有点紧张。

　　因为已经到了第19个节目了…
　　刘佳在祝一函表演的时候就带着相机在观众席给台上拍照，反正她一个人在那挺无聊。
　　看好了时间，刘佳带着吉他去后台补妆，自己重新在脑海里感受了一遍这首歌，深吸了一口气，走向上台的入口。
　　台上是冯梦在为她报幕。
　　“这是倒数第二个节目了，新的一年即将来临！”
　　“让我们带着激动地心情有请来自外国语学院吉他社的刘佳带来吉他弹唱……”
　　冯梦看到那首歌的名字愣住了。
　　刘佳就站在冯梦身后十米远，她看着她的背影，听着冯梦说出那首歌的名字。
　　《天外来物》

　　刘佳抱着吉他跳上台阶，走上舞台，和冯梦擦肩而过。
　　两人路过时，冯梦一直盯着刘佳，而她却没有看她。

　　场上有人还在欢呼，刘佳站定鞠躬，调试设备，摆好话筒。
　　刘佳左手把着话筒说了一句“你是天外来物吗？”
　　台下有几个人跟着喊：“是！是！”

　　指弹开始，一段很特殊的旋律。
　　刘佳的歌声顺着话筒环绕在整个礼堂，空灵又有质感。
　　铺垫过后就是高潮，架子鼓和电吉他加入伴奏，整首歌升了一个度，让所有人一起感受吉他带来的温柔。祝一函和梁鹏在台下录像拍照。

　　副歌一到，全场欢呼，台下的同学们都在跟唱这首歌。
　　冯梦终于知道为什么会紧张了，因为刘佳一定是耀眼的，她在提前心动。
　　这也是她第一次听她唱歌，站在刘佳刚才的位置，几分钟的时间，换她看她的背影。

　　刘佳的练习是有成果的，她大方地看着台下观众，手上的动作游刃有余，眼睛里一点光亮都没藏住，展示给了所有人。
　　全场都在合唱，梁鹏说的没错，这首歌很适合现场，也适合刘佳。

　　“只有你是天蓝色，我开始找你了！”
　　刘佳抱着吉他，停顿了一会，全场环绕看了一圈。
　　台下的观众为她大叫，甚至有的大喊：“太帅啦！”
　　祝一函连忙回头看，吓坏了。
　　“会像……”
　　有的同学会唱这首歌，接出了这句副歌的后半段。
　　刘佳在舞台上笑了，跟着这些同学们的节奏重新接上剩下的歌词。

　　这段是这首歌的平静期，之后是最后一个高潮。
　　现在是11:59分，还有不到一分钟，梁鹏在下面把控着时间点燃烟花，开始倒计时…

　　“你在世俗里的名字被人用了。”
　　32秒。
　　“我在不近又不远处。”
　　11秒。
　　“用明天换你靠近我。”
　　6秒。

　　“你就像天外来物一样求之不得！”
　　刘佳举起手的同时，歌曲最后的副歌伴奏大声响起，全场沸腾。梁鹏点燃了舞台边的烟火，直冲礼堂上空，五光十色，成为了每个人在这一年的最后一秒最值得纪念的画面，也是所有人新年第一秒最美的一个瞬间。
　　这一年就这样结束了。

　　整首歌的结尾，也是一段清透的指弹，是开始也是结束。
　　刘佳在台上想，新的一年，也要这样清清亮亮。
　　曲闭，鞠躬，抱着她的吉他走下舞台，现在已经是新的一年了。
　　再一次路过冯梦，这回她盯着冯梦，说了一句“新年快乐！”
　　冯梦反应过来时，刘佳已经走了。

　　烟火持续了很久，刘佳下场后跑了出去，她的眼睛里多了一些别的东西，看着天上的烟花，觉得良辰美景真是这样了。
　　她喜欢。

作者有话说

　　《天外来物》薛之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