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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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还围绕在侧的十几人在鬼域破开的瞬间便不见，院子干净得只剩在雨水冲刷下的满地杂草。
颜料味消失，四周的空气都清新了，安静的雨声中只剩下一个小男孩，一只猫和面色古怪的尤落。
她打开背包，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啊？右臂？
尤落震惊，尤落不解，尤落质疑。
驭纸术是游戏更新后的新技能，她第一次获得，任何纸张在自己手里都能变成工具。至于两个A级傀儡，应该是刚刚拿刀乱砍的纸人，可???级右臂是什么？
她要这个做什么？以后收集齐了拼拼乐？
谁家游戏发这种阴间奖励给玩家啊！有种自己成为分尸变态杀人狂还收藏残肢的错觉！
原本琳琅的背包多了一个被铁链锁起来的黑格，格内被浓浓的黑雾覆盖，在众多道具中像一个不甘寂寞的显眼包。
拿不出来，丢不掉，只是占了一个格子，尤落只好掐死自己的好奇心。
她有一种奇妙的预感，这个手臂一定和自己紧密相关。
叮铃哐啷的奖励音结束，她的背包终于多了一些必备食品，全是压缩饼干和矿泉水。
尤落本质是个干饭人，看到突破鬼域的奖励也只有压缩饼干，瞬间怒了。
她发现在游戏降临后，动物都消失了许多，就连采集的食物也只发现了青果，鱼也逐渐变少。
难道以后必须打怪才能有食物，食物只能是压缩饼干吗？
这比杀了她还让人难受。
她想到领地下一级可以解锁饭店，心里又好受了些。
浏览背包中，她看到了两个闪着金光的等级阶段礼盒。
礼盒用白色纸盒包装，黑色丝绸系成精致的蝴蝶结，看起来高端典雅。
是每隔10级奖励一次？里面会有什么资源？
她点击使用全部，蝴蝶结自动解开，无数物品破开盒口化成一束束光钻入背包。
[叮，恭喜您获得牛肉干*40包
叮，恭喜您获得榴莲*40个
叮，恭喜您获得好○友派*40盒
……]
她眨了眨眼睛，数了数，连破开鬼域都没反应，如今激动的手在颤抖。
等级礼包不仅赠送了两套日常衣服和一些珍稀水果，肉干……居然还有小巧可口的点心！
解开礼盒获得的零食也不会过期！
吃了无数颗青果和没有佐料鱼肉的尤落不禁感动，眼泪一下便从嘴角流下来。
她爱升级，她爱鬼域！
……
天空还在下着暴雨，灰蒙蒙看不清远方，隐约看到属于城市的模糊轮廓，仿佛遥远天际的海市蜃楼。
雨又密又麻，砸在身上并不好受。
“走，进去躲雨。”
尤落把小男孩揽进雨衣下，半搂半抱地带他退回看起来荒废已久的厨房。
索性水位不高，厨房内还算干燥。
见他们折返回来，门口蹲坐的黑猫懒洋洋挪了位置，跳到角落把自己蜷缩成团，打了个哈欠。
“有食物了，我们先吃饭。”尤落现在看谁都一脸笑容，豪气拍桌:“吃大份的！”
她拿出一串水灵灵的葡萄，个头十足，密密麻麻挤在一起，咬下便饱满多汁，又甜又大，成熟得恰到好处。
还有几个巴掌大的丝绒蛋糕，轻轻一捏芝士夹心便流淌下来，奶油浓郁，口感深香。
吃甜的有助于身心健康，尤落心满意足地吃了一些，感觉自己呼出来的气都是甜丝丝的，希望小孩不会牙疼。
她又歇了会儿，提出想在这附近看看。
鬼域确实破了，可她还记得过来的目的，自己的谜题还没解开。
她获得了驭纸术，但纸人是如何诞生的？其他没逃出来的小纸人们又在哪里？
“看看？”
小男孩吃着甜滋滋的食物，脸上正露出迷茫。
闻言，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从椅子上跳下来，兴高采烈问道:“姐姐，你要去我和奶奶的秘密基地玩吗？”
尤落:“秘密基地？”
小男孩用力点头，从椅子上跳下来。
“奶奶说遇到危险了躲进来，坏人就飞走啦！”
他一只手攥着没吃完的小蛋糕，另一只手拉着尤落往厨房隔壁的一间房的深处跑。
松开手，他撅着屁股在一块长满青苔的石板处摸索，惊喜地叫了一声，打开了一扇暗门。
里面是一截长长的地道，很窄很黑，仅限孩子和体型纤细的女性才能通过。
他在前面走，尤落在身后跟着，警惕四周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一路到达尽头，是一扇大门，推开便是一个卧室大小的地下房间，入目全是各种颜色的纸，墙壁挂着剪刀，量尺等工具。
桌子上站着一些神态各异又小巧玲珑的纸人，头顶举着灯罩，里面燃烧了一半的蜡烛。
一道无奈的声音从深处传来。
“你们还是来了……”
正中央，一个头发花白，穿着深青色薄衫，微微有些驼背的老人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
烛光下，她的正脸彻底露了出来，是本该躺在棺材里的陈家老太。
离开那厚重遮盖严实的衣服，她穿得非常清凉。脖子处还印着五个手指印，面色发灰，青白枯瘦的手指捏着颜料笔。
再一看，腿上正搁着一个只画了一颗眼珠子，正笑嘻嘻的纸扎头颅。
它好奇地转动一圈眼珠子，正想眨了眨眼，老奶奶便施力压着她:“不要动，颜料还没干。”
小男孩承受能力极高，他跑向陈奶奶:“奶奶！奶奶！这是我们的新伙伴吗？像妞妞铁蛋那样！”
他又挠头嘀咕:“怎么没有看到妞妞和铁蛋？”
陈奶奶看了眼尤落，慢慢开口:“是的，那两个小家伙太调皮，被抓走了。”
尤落:“………”
她想起背包里的两个傀儡，有些怀疑是在点自己。
但是都进入她的背包了，那当然就是她的纸人！
想到这里尤落理直气壮，充满人怀主义打招呼:“陈奶奶好，你吃了吗？”
这下陈奶奶无语凝噎了:“………”
怎么不羞愧一下？现在的小年轻脸皮都这么厚？不顺着梯子把东西还回来？
尤落继续:“我无意间捡到了小纸人，它告诉我自己的地盘出了危险，像我这么热心的人一听，立马出发，不顾风雨就要赶来拯救陷入危机的人。”
尤落润色完这个故事顿了顿，补充:“哦，包括鬼。”
陈奶奶看了眼肩膀的小纸人。
她清晰看到这小姑娘不按牌理，拳打陈彪脚踢纸人，原来就是你小子把鬼引进村的？
原本想让他们发现纸人存在后互相陷入猜忌，不确定同伴是人是纸人，再设计让他们为了活下来互相残杀，折磨身心。
结果一个人影掉在桌子上，啪得一下把套路打得稀碎。
“……我只是被小咪的鬼域困住了。”老奶奶放下颜料笔，直言:“死后除了放心不下我孙子，就没有什么执念了。”
小咪是那只高冷黑猫的名字。
尤落:“它的鬼域？”
老奶奶边摇头边无奈地说:“嗯，它在那晚没有救下我，还被剥皮埋在了院子那棵树下，恨上了所有人。”
“你说说，我都一把老骨头了，活到现在已经够久了。它偏偏要留住我的灵魂，关起来我也还是不想活啊！”
“如果你们不来地下室，我就打算把最后一个纸人做完，让它们去保护我孙子，我再自行消散……”
她碎碎念着，表情十分祥和，情绪稳定到下一秒即将离开人世。
趴在尤落肩膀的小纸人听了很悲伤，忍不住哭了出来，霎时间，房间内所有的纸人都开始小声抽泣。
尤落开口:“我……”
老奶奶坚定地打断:“不管你有什么目的，都改变不了我的安排。”
尤落听了沉默一秒，她觉得还能挽救一下。
想了一圈，尤落十分可怜地摸了摸小男孩的头，挤出两滴眼泪。
“唉，看来你的奶奶已经做好决定了。”她痛心疾首:“像你这样的小孩在这个世界怎么活啊？在外面是鬼怪最好的养料！”
老奶奶靠在椅背，静静看尤落的表演，眼神毫无波动。
尤落说得十分大声:“就算我能带你回去，就算你有纸人保护，可是纸人不是无敌的，它怕水呀！我一个弱小无助的女生都能解决掉两只，遇到更厉害的敌人你该怎么办？”
老奶奶背坐直了，反驳:“只是意外，它防水防火。”
还有，哪个弱小无助的女生能一拳打飞一个成年男人？？？
尤落立马接上:“好，就算它能保护你孙子的安全，塑造得了他的内心吗？有一个贴身纸人并不是保障，是异类！”
纸人懂人类吗？
它们诞生的理由就是保护，如果人类间寻常的互动被误判成攻击呢？
毕竟你也不能指望一个智商有缺陷的小孩去教导纸人人类的规则。
没有成年人的教导，也不利于小男孩的成长，到底是帮他还是害他？
老奶奶哑口无言，陷入沉思中。
被儿子掐死，她太过失望，只想安排好后事立马与世长辞。
这些问题是她没想到的角度，她居然觉得这个小姑娘说得有点道理！
陈奶奶眼神波动了，她犹豫了。
低下头，自家孙子正露出缺了一颗的牙门傻笑，脸上是满满的依赖。
他不懂什么是离别，从兜里小心翼翼掏出半个蛋糕:“奶奶，好甜，你吃。”
“哎，我的宝真乖！”奶奶笑着接过，抬头看着尤落再次确认:“你说的是真的，外面全是鬼怪？”
她死后就呆在地下室，不知道外面发生的异变。
“我有一片安全区，鬼进不来，你可以把它当成鬼域那样的存在。”尤落点头，抛出最大的杀手锏:“世界已经变了，你孙子的智力恢复应该也只是时间问题。”
倒不是她胡编乱造，游戏里确实发生过这些事，什么三魂六魄缺了一魄导致痴傻，或者某些特殊道具滋养残魂，或者令缺陷再次生长……
奶奶一听，喜出望外，急匆匆起身走近尤落。
孙子的智力是她一直的遗憾，先天缺陷下无法用医疗补足，她把孙子养在身边偶尔也会叹气。
如果真的有办法恢复……
她脚步忽然停下，整理自己的遗容遗表，矜持地改了口:“如果这样，我考虑考虑。”
说是考虑，其实立马起身开始收拾行李，动作比年轻人还利索。
当房间里一群大大小小的纸人在脚边聚拢时，又陷入了新的难题。
外面下暴雨，所有的纸人都不防水，丧失行动后算得上是累赘。
陈奶奶缓缓开口:“要不先走一批，等雨停再让另一批走？”
尤落数了数:“这是所有的纸人？”
“是……不。”陈奶奶想到那群人，看着墙壁方向被长白布盖住的物体:“还有十三个新的。”
白布掀开，下面是一排排眼熟的西装男和贵妇女。
单从外表看栩栩如生，肌肤细腻有纹理，地中海的头顶和微鼓的啤酒肚，女人脸上精致的妆容——
仿佛一群安静沉睡的真人。
“这不是鬼域里的那群……”
“哼，他们几个吃了饭菜，身体里都是颜料，早就被同化了。”陈奶奶哼笑一声，语气十分阴毒:“灵魂寄存在纸人里，身体却要听令于我，越痛苦我才越痛快。”
“既然要离开，只能把他们解决了。”陈奶奶举着灯罩，笑容越来越大:“先从哪里开始烧起，脚？指尖？头颅？”
这群人皆是蛇鼠一窝，私下里手段并不干净，或多或少害过人。
尤落抬手一拦，目露精光:“都一起走，我有个让他们持续痛苦的方法。”
烧了干什么？都是劳动力啊！
她从背包里找到那张s-级一次性传送阵。
这是一个范围性传送，在此区域的所有物体都会被选中进入领地。
尤落想过雨停，但是雨一直没有减缓的趋势，还是拿出了道具。
她不再犹豫:“走吧！”
点击使用后，一道白光从身体爆发扩散，瞬间覆盖住周遭一切。
传送的时间非常短暂，仅眨眼间尤落便脚底微微晃动，站稳后立马察觉到自己回来了。
她睁开眼后，看着和之前毫无区别的环境，微微一愣。
等等，她只知道传送的宽度，但是高度……不会吧？
她分了点铜钱给陈婆等人，告诉他们如何做，连忙走出地下室，抬眼往外一看，和一只瞳孔瞪圆，紧张环顾四周的黑猫对视上了。
哒哒哒—
一串紧急地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脸警惕的李涛推开宅子大门，看到尤落后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虚汗。
吓死，原来是领主突然出现，还以为是厉鬼带着房子入侵抢占地盘！
他松开手里的斧子，扭头屁颠屁颠跑出去，惊喜大喊:“香香，失踪的领主回来了，还抢回个大宅子！”
抢？
黑猫扭头惊愕的盯着尤落，气得浑身炸毛:“喵！”
作者有话说第8章 第八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