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号纸箱》默单言

37、第三十七章 海水变成橘红色

　　“好久不见啊，人-类-副-机-长。”海风把来人的话尾音拖得很长，一位青年男子模样，额角上有两道雷电痕，身披短黑狐绒披风，左腰配一把蜘蛛泊匕首，右肩别有竖排三枚绿蛇徽章。
　　“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吗？”副机长见故人来，问道。同时双手卸下海崖一角水枢，脚下惊涛骇浪猛摔崖石，卷天动地的海风中混着淡淡的莉鸢酒味道，像是溺水中抓住一个救命稻草不肯松手。
　　“久别重逢，不先关心一下死里逃生的战友吗？”男人放浪痞笑，扶额装作受伤的样子。
　　“海鹰在等我，亚异。”副机长把水枢里的斑驳鎏金盒子放入风衣口袋，望着远处高飞的獠牙。
　　红霞光醉醺醺地给鬼尸海倒入未知的危险，海鹰凶猛撕咬巨浪，卷浪无还。站在崖石睥睨四方，是苏儿奈大号吹鸣的既视感。
　　被叫做亚异的男人换了一幅神情，冷眼道：“你真要去那里？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善心，区区冤灵的碎魂值得你去冒险？还是说你和愚蠢人类待久了，心智也退化了。”
　　副机长不改脸色道：“那个东西带来了吧，给我。”
　　亚异不悦道：“合着我是来给你跑腿的？”说着不情愿拿出一个小小的防光棕瓶。
　　副机长接过瓶子说道：“谢了，报酬少不了你的。至于号斯事件，你怎么向上面复命，那是你的事情。”
　　亚异摆摆手：“果然还是绝情的家伙，报酬就不指望了。别再给我带回来什么麻烦事就行。”
　　副机长突然郑重道：“亚异，听说他们来了，行事多加小心。”
　　亚异轻蔑道：“那又如何,让他们来啊，就算把云峰铁营铲平了，也无济于事。该小心的是你吧，我听说鬼尸海尽头，是吸魂不吐气的地方。”
　　副机长：“躲在塔里，是没法摘下塔顶的维罗。”
　　亚异：“我看你是白去了人类世界一趟，恶毒的长进没有，尽学些无用的空话。”于是玩味地转移话题：“说到人类，你似乎给人类机长的女儿留了点东西，我好奇了。要不要我去帮一帮她。”
　　副机长用眼神严肃地警告道：“不准去打扰。”
　　亚异收起玩味的口味：“好，好，不去。那么紧张做什么。”
　　日落西沉，海水变成橘红色，副机长乘上海鹰的背部，飞向鬼尸海的尽头，海浪无情地吞噬所有。
　　亚异看着海鹰飞远，自语道：“你每次都在做错误的决定，特里。”说罢转身跃回崖顶，崖顶一片荒土枯木，嶙峋怪石。崖顶盘旋三座高耸直逼天塔的穹狱，血橙浓烈的天将一切收尽眼底，亚异逐渐放慢回云峰铁营的脚步。
　　几只雀鸟寻寻觅觅，其中一直雀鸟试探性地啄食铅奎树上的小果子，刚啄一口，就浑身瘫倒，摔下树，掉在亚异脚下，血肉模糊。顿时其他雀鸟感受到惊弓般地飞离了铅奎树。
　　树上死寂。
　　亚异转向另一个方向，绿蛇徽章的光辉隐没在荆棘小道的暮色里。
　　他决定暂时不回云峰铁营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