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号纸箱》默单言

22、第二十二章 油菜花冢

　　辞水和翦秋震惊地看着这一热搜，枳实反倒觉得是意料之中。
　　新闻播报员：“根据警方和方海航空的官方消息，X-3636客机张良清机长于二十七号傍晚五点四十二分确认死亡。死因暂时不明，警方初步判定为自杀，机长居住的公寓留有辞职信和一张未签字的飞机驾驶失误确认书......”
　　同时和X-3636客机与机长有关的消息全部登上热搜：
　　“X-3636客机事件疑点”
　　“内部人员透露机长回归后接受精神治疗”
　　“方海航空股票再次暴跌”
　　“有人爆料方海航空向机长和副机长索赔千万”
　　“部分旅客表示暂时不选择搭乘方海航空”
　　“方海航空月季度财报面临亏损”
　　“张良清机长的女儿兜铃下落不明”
　　“方海航空发文哀悼”
　　“方海航空辟谣索赔”
　　“X-3636副机长正在接受心理治疗”
　　......
　　枳实觉得口渴，倒了一杯橙汁：“孭镬的猫啊。”
　　夜至三更，月牙儿盈盈可掬，在乌云四围的暗空独生出一弯光亮自照，拨不去丝毫阴郁。
　　辞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起身换衣服。木殿里的灯光长夜不休，辞水走进去，见枳实忙碌地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屏幕上依旧飞过各种数据。
　　枳实察觉到有人来，头也不回地说：“你要出门吗？”
　　辞水：“嗯，想问一下......”
　　枳实继续手上的工作：“铁楸和铲子工具在后院的木屋里，自己去拿就好。”
　　辞水惊讶枳实居然知道自己想要问什么。
　　辞水转过身去：“谢谢。”
　　枳实看着辞水的背影，停下手中的事情，摘下眼镜，快步跟上去。
　　辞水：“你、”
　　枳实：“一起去吧。我有驾照。”
　　俩人来到后院木屋，木屋门框边放着几篮新摘的油菜花，门是开着的，里面的灯亮着，翦秋在里面找东西。
　　枳实：“铲子好像只有两把了。”说着看向翦秋：“你不会又折断了另外两把吧？”
　　翦秋干笑道：“意外，纯属意外。是它不结实。”
　　枳实：“等一下你别动手。”
　　翦秋辩解：“我一定会小心的。”
　　枳实敲了一下翦秋的脑门：“不相信你。”
　　三人收拾了工具，连同花篮和酒，放进后车厢，开车去市政大桥。
　　枳实把车停到桥下的停车场，三人穿过桥廊，打开水闸门，解开乱角棋盘，进入隙域。
　　隙域的风轻轻拂过漆黑的夜，带着几分柔情。翦秋却打了一个冷颤，感觉这片土地依旧危机四伏。
　　三人走到红草地，X-3636班机的残骸有些发锈，破败凌乱。辞水在驾驶舱的位置下用铲子刨开一块红土，枳实在另一边也翻搅红土。
　　翦秋顺着飞机头架子爬上驾驶舱，驾驶舱的设备已被炸得七零八碎，翦秋在角落拣了一个对讲机和一本手册。
　　辞水和枳实汗流浃背地挖开一大片红土坑，翦秋把收拾来的东西放进去。盖上土，三人把油菜花铺满红土坑。
　　辞水倒了三杯酒，三人举杯围着油菜花冢酹了一圈，明月清白，油菜花在月光下为红草地添了浓浓的甜，添了浓浓的苦。
　　他有幸不死在隙域的祸乱中，但人间并没有放过他。
　　但是这片红土永远铭记他所做的一切。
　　至少，有人知道他曾经热烈地勇敢对抗过。
　　即使，会坠入不测之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