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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16 章 痛苦侍寝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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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见到朕来似乎很意外。”容墨一身月白色的锦袍没有任何图文,腰间缠着一条镶着墨玉的宽腰带,显得尤其风雅,慢慢走近挽顷。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脸上,也看清了她眉宇间闪过的神情。
听了他的话,挽顷知道容墨是看见了,于是也不辩驳,敛去脸上的神色,平整了思绪,不置言语默认了。挽顷心中低低叹了一声,却又无可奈何。只希望容墨能快点离开,不要打乱今日之约。
“这么晚了,皇上到锦思宫是为何事?”
“皇后认为朕深夜来此,还会有什么公事不成?”容墨压低身子凑近她的耳边,手指漫不经心的拂着她的发丝,将“公事”二字说得极重。
呼之而出的气息落在她的耳畔,挽顷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甚至来不及想他话中的意思。
眼角染了笑意,松开拈着的青丝,他用纤韧的手指勾起了她的下巴,居高临下的望进她如秋水的眸子。似漫不经意的说:“自然是做该做之事。”
挽顷心中一怔,自大婚之日他故意灌醉自己,她就不曾想过侍寝之事。如今没有任何预兆的提起,确实令她不知所措了。
“皇后在想什么?”放下手,容墨定定地看着她,似审视探究却更像已看透了她的心思。跨近一步,一手揽住将她拥入怀中,随即轻笑出声:“不过不管想什么,明日再想也不迟,夜已深了,朕今夜留宿锦思宫。”
呼吸一滞,心口处微泛着的痛楚慢慢散开来,挽顷紧紧咬住牙,气息也有些不均匀。
清晰地感受到了怀中人的身子一僵,却并未关心,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用力咬住的唇,褐色的瞳眸隐约浮上一抹暗芒,出口的语气却是极散漫:“皇后脸色欠佳,不会是受寒了吧?不如先进去吧。”说着也不顾她的意愿,揽着她进了屋内。
挽顷没有挣扎,忍着那一阵阵撕心裂肺般的剧痛似乎已用尽了全力,再没有多余的力气去顾及其它了。
自大婚之夜后,容墨再不曾踏进她的寝居。与那日的华丽堂皇有别,如今的寝居内只有一面精致素颜的手绘丝质屏风,隔开了层层纱帐的凤床。外面一张置了极多书籍的案桌占了很大的空间,其它就只有一座软榻和一副桌椅。整体看起来没有一点特色,唯一用得上的词就只能是空旷二字而已。
扶着她在软榻上坐下,容墨见她面色渐渐泛白,极好得掩着痛楚之色,只是额间沁出的涔涔冷汗昭然了那疼痛必定是来势汹汹。这突来的状况虽然不在他的计划之内,负手而立在一边冷眼看着,容墨斟酌良久,才走到她的身侧坐下。运气将内力通过手掌输入她的体内。
挽顷多少能感受到汨汨热气在体内四处传散开来,慢慢地舒缓了那剧烈的痛楚。意识之间,仿佛回到了十年之前,幽幽自然的青竹林。第一次心疾发作,毫无预兆的剧痛完全不是一个七岁的孩子能承受的,只能咬着嘴唇硬生生的熬着。
“咬住我的手,这样就不会弄伤自己了。”温文笑着的白衣少年,没有丝毫犹豫的把手伸过去借给她咬。在她痛到失去意识之前,她分明记得少年手上镶着一枚特别的透明体,上面刻着一个墨字。
一刻钟过后,容墨缓缓收掌调息。慢慢止住了部分痛楚,却已经是在能忍住的范围之内了,挽顷的意识也渐渐恢复过来,
“皇后感觉如何了?”见她蹙紧的眉头也舒展开了。容墨似关切的问道,心里却是在盘算该如何处理这突然地状况。
“嗯,臣妾已经无碍了,多谢皇上出手相救。”怔怔地看着容墨,挽顷有片刻的失神恍惚。记忆中模糊了的白衣少年渐渐与眼前的人重叠,明明是同一个人,却已是全然的不同。那时温文轻暖的笑容已不见了痕迹,甚至若没有当初深刻的印象,似乎很难把如今的他与儒雅淡泊的联系上。
唇边勾起一抹浅笑,容墨负手凑过去,暧昧的语气昭然:“皇后是朕的发妻,朕再狠心也不会袖手旁观的,不过既然皇后已无大碍,不如早点歇息吧。”
温热的气息包围着让她十分的不自然,压下心中想逃开的冲动。他说得清楚,她也听的明白,这一次他会出手帮自己只是因为他是皇帝,而她是他的皇后。即使没有感情,她对他也是不可或缺的。她自认为看得清楚明白,只是这样似曾相识的场景让她有些许的混乱难分,心底深处牵起却很快消失的怅然若失也在片刻的迟钝中掩住了真实。
挽顷毫无掩饰的失神在容墨看来是罕见的,宽厚的手掌覆上她白皙的脸颊,一路向下纤长的手指缓缓着她光滑的肌肤。唇角扬起一抹薄凉的浅笑,却未到眼底。攸的将她重重拥入怀中。
无来由的渐渐散去的痛楚又慢慢积聚起来,甚至较于之前更加剧烈。失了血色的苍白无力,挽顷紧紧咬着下唇,痛到僵硬的身子竟有些微微颤抖。
“皇后似乎紧张过度了。”冷眼睨着怀中人儿,故意曲解了她,容墨不悦的说道。
重新把她安置在软榻上,微眯起眸子思忖,他会救她一次,但绝不会再出手帮第二次。抬手落在她轻柔墨色的发上,似极喜欢一般轻轻抚着梳理。缓缓而上停在插于发间的簪子,银质镂空的簪子十分朴素却不失别致。深黯的眸子隐隐掠过一抹决厉。蓦地瞬间容墨快速抽出把玩着的簪子,用簪子固定的几缕青丝散开来在空中划开一段弧度。
强烈的剧痛似要腐蚀了心脏,咬紧的唇内已经趋于血肉模糊,忍住舌尖欲出的呻吟,用尽全力抬眸看向容墨,已然不能思考的他的所为何意。
迎上她已显虚无空洞的眸子,薄凉的唇添了一抹讳莫如深的诡笑,执起手上的簪子,指尖轻轻掠过他依旧缠着厚厚纱布的手章,低低叹息一声似充满了惋惜,只是眸中隐约浅淌的笑意泄露了几分闲然,“朕留宿锦思宫,总不能委屈了皇后。不过以皇后现在的情况似乎是不可能侍寝了。不如让朕替皇后做主。”
挽顷已然完全顾不得其它想法,唯一能确定的事就是他准备袖手旁观不插手了。于是索性闭上眼不理会他。只太过强烈的疼痛在闭上静息之后尤其的难忍。不消片刻,又睁开眼看向容墨,以此分心去减轻对于剧痛的感知。
容墨一直漫不经心的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到再次接触到她投过来的视线,才又开始动作。显然他是要挽顷亲眼见证他的行为。
优雅的转身走近凤床,拈着的簪子轻轻挑开另一只手上缠着的纱布。一层一层的卸下去,原来的伤口已经结痂成一条明显的长疤。攸的,抵着疤痕的簪子重重的刺进去,沿着疤划开,汨汨殷红的血流下落在白净的床单上,恰似一朵盛极一时绝艳的血色牡丹。
震惊的看着容墨的举动,一时间挽顷竟忘了身上的剧痛。在再次意识到痛楚之前,她已经想通了他的目的。床上那团刺目的殷红象征了自己贞洁,却是从他的身上流出来的。而他要的结果只是让所有人知道他宠幸了她,他的皇后。
扔掉手上的簪子,未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迈开的步子正好将地上的簪子踢进床底下。容墨竟似无事一般,丝毫不介意手上重添的伤口。绕过挽顷坐着的软榻,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似随意的问着她:“皇后应该还能再撑一会吧?”
挽顷沉默着没有回答,此刻的她连开口也是极困难的。
见她没说话,容墨没有丝毫的不悦。而是端过桌上搁着已凉的茶盏,气定神闲的给自己斟了一杯。那没有温度的茶水自然也没有飘溢的茶香,只是容墨浅浅慢饮着,好似品着的是琼浆玉露的满足。
一时间,整个寝居寂静下来。容墨自斟自饮极优雅淡定,挽顷倚着软榻静息着熬着那份如蚀了心的剧痛。紧扣着掌心的指甲嵌进了肉里,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皇后现在觉得如何了?”两盏茶的时间之后,容墨缓缓站起身走到挽顷身边,垂首望着她脸色苍白的小脸。对于挽顷的情况,容墨竟觉得有些猜不透,若依着她如失血的无力判断,连他也难以想象那该是怎样的剧痛,只是从始至终她不曾呻吟半句,似乎又不是那么回事。
也不待她回应,容墨揽她入怀,蓦地将她打横抱起。随后把她放在床上,拖过一边的被子将她裹住。然后头也不回的朝着门外走去。
逐渐加剧让挽顷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最后竟无力到晕厥过去。
容墨走出寝居,换上了一副担忧的神色,刚跨出门口,就吩咐守在外面的侍卫去请莫云洛来锦思宫。
莫云洛踏进皇后的寝宫,就见到容墨坐在床沿守着,而躺在床上的挽顷已然没有丝毫的意识。
“快看看皇后怎么样了?”未等莫云洛开口,容墨就打断了他,略有些忧虑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