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夏草》春樱琳琳

4、第三章。玻璃窗。

　　我不想输给任何人，真的真的不想输给任何人。

　　紧紧握拳之后直到深红色的血液顺着骨节流下来才发觉到自己的指尖在掌心留下了几道血痕。

　　到底怎么了……
　　女生盯着掌心发起了呆，却忘了这是在上课时间。

　　自然而然被老师发觉，点起来读课文。站起来之后却发觉自己连哪一页都不知道。
　　坐在女生斜前方的长发女孩——龙崎樱乃自然是回过头替斜后桌的女生捏把汗。

　　“第30P第五行……”长发女孩对着女生做口型。

　　……不想依靠这种人。

　　夏音捏着书页的手在颤抖，“……对不起……我，我不知道。”
　　惹得全班哄堂大笑。

　　理所当然的，夏音的脸涨得通红。
　　怎么可以嘲笑别人呢，真的好讨厌。

　　“唉，坐下吧，不准有下次。草野你是从国外刚回来的，还指不定跟不跟得上我们的课。”牧野老师说着，翻开自己历史课本的第30页，“你先坐下吧。”

　　“是……”

　　她说着，似乎是有些不满地咬了咬下唇。
　　扎着麻花辫的女孩似乎是为她松了口气。
　　邻窗的男生看过来，只是稍稍注意了牧野老师话中的关键词句。

　　——从，国外回来的。

　　这丫头去国外玩了一圈么。啧，还不是去找那臭老哥。

　　“好了，我们继续上课！”

　　Caonne。

　　“草野同学，今天要不要一起吃便当？”朋香捧着手制便当走到夏音身边，“今天我亲手做的，质量有保证的哟。”

　　浅蓝色的课桌上顿时出现了几个女孩子的便当盒，浅粉色的，草绿色的跟湛蓝色的。
　　指尖划过桌面。

　　“嗯，好啊。虽然我至今还是从小卖部买来的简易便当呢，又省钱菜色又多。”夏音微微一笑，伸手拆开便当盒的包装。
　　……这算不算推销。

　　“我的是奶奶做的呢……”樱乃含蓄地一笑，伸手附上包装盒的盒身。夏音稍稍偏头。细长的手指，细腻的皮肤。

　　真不愧是那个龙崎教练的孙女。

　　夏音想着，回过神来率先将便当打开，“当当当当~你们看，是不是很有胃口~”

　　邻窗的男生不经意地瞥过来一眼。
　　考虑着今天去高年段那边找桃学长蹭饭算了，推开椅子出了门。

　　窗外繁花。
　　风很大。

　　在校园樱树下告白的少男少女，此刻也都已长大。

　　——第三章。钢琴。

　　草野夏音第一次接触钢琴是五岁左右。说来，她学钢琴也是受了母亲的启发。

　　——夏音的手指很长呢，很适合弹钢琴呢。
　　——真的吗？
　　——嗯，我想听夏音弹钢琴呢。
　　——嗯！

　　女生走进音乐教室，透过玻璃窗折射出夕阳的光芒洒落在地面上。
　　橙黄色的，感觉很温暖。

　　浅灰色短发的女子坐在钢琴凳上，指尖滑过钢琴琴键，奏出的美妙音符串成一支温柔而又美妙的曲子。脸上的微笑不变。

　　夏音轻声地敲了敲门，原本不打算打搅到她的，却还是躲不过作为一名音乐老师的听力。

　　“啊，你是……？”音乐老师是一位非常温文尔雅的女人。不像上层社会的贵妇们，涂着厚厚的唇彩，擦着不知道是哪个有名企业旗下的胭脂。她却是那种不用化妆品就能把皮肤包养得很好的人，想必对美容什么的很有了解吧。

　　真的是一位很漂亮很温柔的人呢。夏音想着。跟教导主任形容的一样。光是看到就觉得对方是一位灵魂高洁的女子。

　　“那、那个，我是来自高一C班的草野夏音，初次见面还请多多指教！！”女生微微一愣，甚至一不小心咬到了舌尖。夏音抱紧怀中的书包自我介绍到，紧张感再明显不过。

　　“啊，没关系，不用这么紧张的。”音乐老师——真宫老师说着，摆了摆手。
　　修长的手指，洁白的皮肤。面带绝不失礼的微笑，声音很像邻家大姐姐的感觉。

　　啊，果然是位温柔的人啊。夏音咽了一口口水，点点头。
　　头发是浅灰色的，跟母亲一样呢，夏音撩起自己一束黑褐色的长发，小小的对比了一下。

　　“请问，我能借一下音乐教室的钢琴吗？”夏音开口问道，试探的语气加上敬语，这让真宫老师也变得有些紧张了。

　　真宫老师走上前，观察了一会这个有些羞涩的女生，伸手将音乐教室的钥匙交给女生，“当然可以哦。”摸了摸女生的脑袋之后离开了。

　　而夏音则是看了看真宫老师离开的背影，又低下头来看了看手中的那串钥匙，出神。
　　说是一串，其实也只是两把而已。

　　一把管音乐教室的前门，一把管音乐教室的后门。
　　两把钥匙在夕阳中璀璨生光。

　　女生扬起自信的微笑，将书包放在钢琴凳的一边，坐下之后十分熟练地试了试音。
　　唔，好久没体会到这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了啊。

　　黑键，白键。
　　夏音笑着弹奏起一支十分熟悉却已经有些生疏了的曲子。

　　那是当年她获奖时候演奏的曲子，原本是想送给母亲的。
　　她笑的很开朗。

　　那是一支，包含了自己对亲情的曲子。
　　被当时的评委形容是：如同阳光一般的曲子。

　　真的生疏了呢。
　　女生弹奏出了一个错音又一个。
　　完全没有当年的气势了。

　　“呯！”

　　琴声戛然而止。
　　夏音站起身来，第一眼看到的是一颗画有龙马君Q版头像的网球，第二眼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到的则是破掉的玻璃窗。

　　玻璃碎片满地都是。

　　“诶诶不是吧？！！这么倒霉？！！！”女生和上钢琴盖，连书包也忘了提便跑了过去。

　　夕阳的光芒没有了阻碍，直射进来。
　　星星点点的碎片在地板上落了一地。
　　光芒很耀眼。

　　女生蹲在碎片前无话可说。只能咬咬牙。
　　怎么办啊，这是谁干的啊，在这么下去会怎么样啊，这些都懒得想了。

　　罪魁祸首穿过操场四周找着那颗被自己的对手打飞的网球。
　　……“好奇怪啊，桃学长明明打到这边来了……”

　　听到这声音的女生第一反应是冲到窗前打开窗户，鼓起勇气向窗外吼了一声“越前龙马你给我死过来看看你干的好事！！！！！！！”

　　停在树枝上的某只云雀拍拍翅膀，飞向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
　　打落了的树叶落在男生的碎发上。

　　琥珀色的大眼睛向声源那边看过去，顿时顿住不动了。

　　草野夏音。

　　“喂喂我在叫你你有没有听到啊，死过来看看你干的好事啊喂！！我怎么向真宫老师交代才好啊！”女生不屈不挠地嚷嚷着10米以外的男生。气呼呼地口气毫不收敛。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才好啊啊啊都是你的错！
　　女生在心底大声嚎叫着。

　　男生愣了愣，走了过去。
　　草丛跟运动鞋摩擦发出声响。
　　春季的樱花开得正灿。

　　“喂，你有没有听到啊。”

　　——你有没有听到啊。
　　——嗯，我当然听到了啊。

　　就跟三年前的那句话一模一样。

　　“我当然听到了啊。”少年挠挠头说着，伸手妄图触碰那破碎的玻璃窗。

　　“龙马君你想干什么啊，很危险的。”女生探出大半个身子捉住男生的手，说道。

　　“切，还差得远呢……”男生小声说着，甩开女生的手把她推回教室里，“你那样做才危险啊，虽然这里是一楼但并不表示你从这里摔下来不会扯到你腿上的伤口或者让你摔断门牙什么的。”夏音也只好退后几步离开窗台。

　　龙马伸手扶住窗台，翻身跃了进来，果然常年在网球部运动对身体有益得多。轻轻松松地落地甚至没发出多大的响声。

　　“果然还差得远呢……菊丸学长的话这种程度应该连一点小的声音都不会产生的吧。”男生说着，绕开玻璃碎片之后捡起那颗小小的网球。

　　窗外，风吹得树叶发出飒飒响声。

　　“然后，你要带着那颗网球翻窗回你的网球部，当做个没事人一样么。”女生看着他的动作，询问道。语气里那点小小的不满是很容易被人发觉的。她站在玻璃碎片旁边，以那种眼神看着他。——那种像是他在机场为她送行那时的眼神。

　　“谁说我要那么做了，你们女生的想象力为什么都是那么丰富。”男生没有戴帽子，所以只好象征性地挠了挠头发。伸手将那颗网球塞入口袋。“腿伤没事么。”

　　“嗯，没关系不用在意。”女生赌气似的用一种有些类似于撒娇的语气说着。点点头。

　　他回头看了看钢琴凳上的书包与那串钥匙，道：“没想到你现在还是在弹钢琴啊……嘛，把你书包什么的带上，我们走。”

　　“走？走去哪里？就把这些碎片放在这里不管？有没有搞错那样的话被查出来就不止是扣学分这种问题了啊。”女生重复了一遍那个字眼，颇有无奈地说着。潜意识回答是：这样子绝对绝对绝对行不通的你别想了。

　　“我知道。”男生说着，直接自顾自地上前拎起了女生的书包与那串真宫老师给她的钥匙。“走啦。”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喂喂到底要去哪里啊。”女生嚷嚷着，回头看了一眼满地的玻璃渣与碎片之后奔上前锁门。然后跟上男生的脚步。

　　于是到音乐老师的办公室的时候夏音还是没有缓过神来。

　　“嗯？打破了窗户？”真宫老师重复道。语气中带了几分无奈，“这可不好办呢，会被扣学分的啊。”

　　“嗯，所以我先来自首。”男生敛去了那份漫不经心，说着，“看看真宫老师能不能网开一面将惩罚降到最轻。”

　　“……呃啊不是，不是这样的，打碎窗户的人其实是我不是他啦真宫老师不要误会，是我打碎的，嗯嗯就是这样。”女生听了几句话之后便抑制不住自己，嚷嚷出声。

　　……虽然我有时候会去嫉妒别人，虽然我有时候会做出令人讨厌的举动，但是面对自己……喜欢的男生的时候，那些东西都会变得无所谓。

　　“喂，我又不是要你来帮我赎罪的你在那边乱解释是想干什么。”男生斜眼瞥过来，手中的书包跟钥匙依旧没有放下。

　　“不要说啊，说出来的话我就没有解释的意义了啊。”

　　“噗，呵呵。”最后打断这份尴尬的还是笑得温柔似水的真宫老师。“好啦好啦你们俩不要争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总之打碎窗户的人是越前君，然后见证人是不想让他受到惩罚的草野君，对吧。”她说。

　　“……”那个，请问在我名字前头的那么长串的形容词是怎么回事……？

　　“……”那敏锐的直觉还差得远呢……

　　“嘛，明天是星期六，也就是周末对吧。”

　　“是。”“嗯。”

　　“明天趁大家不在修好窗户吧。”

　　“………………可以吗？！”

　　那时惊喜的他，一直刻在我记忆的长河中。

　　就好像那时，对他的回答有些高兴。

　　——嗯，我当然听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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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难得的3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