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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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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发小和多年好友,冯禧知道魏承岚有一个毛病: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好比救治明游这件事上。
如果他对一件东西感兴趣,那么他会想尽一切办法通过正当的手段获得。
当这件东西变成一个答案的时候,他会作为旁观者夸大其词,以此知道自己想知道的。
他在电话里告诉冯禧:“明朗大闹护士站,把我办公室的门都给撞坏了,跪在门外不肯走。”
话里真实性可想而知,冯禧也没有相信,毕竟他心目中的明朗虽然单纯愚钝,但不是个是非不分没有分寸的人。
“哟,这么快就来了,你很担心他啊。”这是魏承岚看见他的第一句话。
冯禧:“人呢。”
“办公室。”他还特意强调,“事先声明,我可没欺负他,实话实说罢了。他不相信我,我只好拿书让他看。”
“我允许你验他血了?”冯禧不满警告。
魏承岚摸了摸鼻尖:“是谁说‘随他’,不是我吧,鬼知道你还在乎他啊。”
“换肾的事会有医院联系你的。”冯禧道。
魏承岚眼睛一亮:“有可靠消息了?”
“可靠”两个字咬得很重,看来奥斯丁反悔一事对他的心态影响也不小。
他们已经来到了办公室门外,冯禧淡淡瞥他一眼:“不是说门被撞坏了?”
“逗你玩儿呢你也信,明朗乖得很,就是受了点打击。”魏承岚从口袋里掏出一份血检单:“你行啊,瞒得够深的,要不是我这次验了他的血,你还准备藏多久。”
冯禧夺过单子:“不要节外生枝,我不想他被过多关注,他的健康我负责。”
“他看上去并没有不健康的地方,雌激素高成这样却没有反应在外表形象上,的确有点奇怪。如果入了医院案例,百分百会成为专家们的研究对象。”魏承岚保证:“你放心,我会保密的。”
“嗯。”冯禧开门进去。
魏承岚要进时脚步顿了顿,选择悄悄把门带上,找明游去。
作为一个合格的兄弟,这会儿不适合当电灯泡。
背对门口沉浸书籍的青年压根没注意发生了什么,听见开门还以为魏医生回来了。
“我看不懂…”
冯禧站到他身后,微微弯下身子:“哪里不懂。”
出乎意料的嗓音吓了明朗一大跳:“你怎么来了。”
“书里的东西多为参考,代表不了什么,无需看这些。”冯禧拿走他的书,朝书架走去,“捐肾条件不是很苛刻,可也要结合捐肾人自身情况再做断定。虽然检查不一定有疾病,但只要关键指标有可能影响捐肾人未来的身体健康,我们一般都不建议做器官捐献。”
“你和魏医生说的一样。可魏医生也说了,我身体很好,大部分指标都正常。”明朗不理解。
冯禧道:“那我就说一些和他不一样的。”
明朗下意识不想听:“如果这里不能做,我会带我哥转院。”
“呵,很硬气。这样不会辜负魏医生吗?”冯禧直言,“你还没有全部了解你自己。”
明朗被笑得羞恼,大步走到他面前:“我不了解自己?搞得你很了解我一样,你是谁啊?”
这是一个非常容易吵架的身体距离,冯禧不喜欢,准备走开,却被明朗拦住推了一把。
“把话说清楚!”
冯禧见他实在气愤,且已有淡淡的栀子香从他身上散开。
Omega在失控下释放信息素很难消停。
必须尽快说点什么阻止他,让他心平气和冷静下来。
“你是个Omega,如果捐出一颗肾,你的正常生活会受到影响,体力和免疫力只是表面,每个月的发–情期你可能会生不如死。”冯禧不免恐吓,“即使不是发–情期,你也享受不了性–生活。”
明朗脸一红:“谁要享受那种事情!我已经决定了,我一辈子不谈恋爱不结婚!”
“说的容易,发–情期你就后悔了。”冯禧作为过来人觉得可笑。
“你凭什么一副什么都知道的口气!”明朗又气得推他一把,不管男人什么脸色,“我要救我哥,谁都拦不了我,我死了也心甘情愿!”
冯禧冷呵:“愚蠢。”
明朗发狠地盯住他:“我怎么做不关你的事,你也不用心存愧疚搭理我。我说了分化和你没关系,请你不要管我了!”
“不管你看着你死?”冯禧难受地屏了一下呼吸,沉声提醒:“收起你的信息素,我有件事告诉你。”
气头上的明朗显然不会照做,反而气得胸膛愈发起伏,大口呼吸着男人溢出的甘草香气:“你已经不是我的医生了,没资格命令我。难受你自己滚。”
冯禧拧眉,一步一步把他逼近墙壁:“我说,收起你的信息素,这是公众场…”
“不要对我发号施令!”明朗红着眼睛:“你这自大的家伙,你是不是和魏医生串通好了!我是Omega又怎么样,凭什么听你的!我不是你的宠物,凭什么必须接受你的照顾!这是你的施舍吗?你凭什么施舍我?又凭什么对我好!凭什么!”
男人一只手猛地掐住他的脖子,在他被迫抬颌的过程中,低头堵住了这张喋喋不休的嘴。
堵得严丝合缝,重重压住,不让这张嘴再吐出自己不喜欢的话语。
明朗睁圆眼睛,连呼吸都忘记了,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腔,震得他耳膜都在发出怦咚怦咚的声响。
这时男人缓缓退开了些,望着他的眼睛,喘息不断沉重:“凭我喜欢你,够吗?”
明朗眼睛湿润:“我…”
不过一个字,男人又凶狠地吻下来,不同于刚刚,这次直接抵开他微张的齿关。空气里的甘草和栀子渐渐融合,男人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加重,明朗被掐得做不出回应,喉咙发出“呃呃”的求救声,终于让男人察觉。
冯禧猛地退开,克制身体里翻涌的信息素,正要说些什么提醒,那失去了他手掌禁锢的人就要从墙壁上滑了下去。
他一把将人捞进怀里,拍拍明朗潮红的面庞:“清醒点,先离开这里再说。”
明朗腿软得站不住,可也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点点头任男人揽住身子离开。
两个信息素匹配度高得离谱的男人在受了对方信息素严重影响的情况下,一个显然快要失去了行动能力,另一个也无法安全进行驾驶这样的行为。
冯禧在就近的酒店开了两间房,把明朗送进其中一间:“你不可以冲冷水澡,必须先让自己冷静下来。我叫冯裕送药,实在受不住了打我电话。如果你想被临时标记的话。”最后一句暗含警告。
明朗腺体泛痒,想说你直接标记我好了。
可男人把他扔床上后就狼狈地离开了。
明朗失神地望着天花板,鼻腔里仿佛还能闻到男人身上的气息。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他难受地蜷缩起身子,低低的哭了起来。
冯裕是一个小时后赶到的。
这时的明朗已经差不多平复下来了,但身子还是有些软。
冯裕给他拿水倒药,又拧毛巾给他擦汗,忙得不可开交:“感觉怎么样?”
这种药太神奇了,明朗吃下去不过几分钟就心如止水。
他点点头:“谢谢。”
“你们俩个怎么会弄成这样。”冯裕操碎了心。
明朗有一点自责:“对不起。”
“没有抑制剂还是不行,我来催催。”她拿手机去窗边,似乎要打长途电话。
明朗低着头愧疚地挣扎了会儿,拎上她带来的衣裳,去隔壁冯禧的房间。
没有卡进不去,他又下了一趟楼。进去房间的时候,整个屋子全是男人的信息素,不过好像时间长了些,对他影响不大,也或许是他刚吃过药,药性这会儿还很强的缘故。
浴室门口的地上落着男人的风衣外套,里面没开灯,男人闭着眼静静地躺在白色浴缸里。
明朗悄悄蹲下,疑惑地适了下水温,是冷的。
这时手腕突然被男人抓住,吓得他一个激灵,差点跌坐在地,对上男人血丝遍布的眼睛,紧张得说话都结巴起来:“我、我来看看、看看你要不要帮、帮忙。”
“帮忙?”冯禧自嘲地呵了声,松开他的手腕。
明朗想到了初见那晚男人误会过他说的“帮忙”,非常尴尬地低下了头。
“出去吧。”冯禧温和道。
“你还要泡多久?”明朗见男人身上的衣裳是穿着的,白衬衫都湿透了,水很清澈,男人的身子还没平复下来。
冯禧有些乏:“无需管我,你可以跟冯裕先走。”
“你…”明朗咬了下嘴皮子,“因为我,发–情了吗?”
虽然Enigma的易感期和Omega的发情期不同。
但也可以这么描述。
冯禧没指错,沉静的眸子看向他,小半晌才说:“你希望我发–情吗?”
“特别不希望。”明朗立刻把头摇成拨浪鼓。
又惹来男人一声呵笑,身子在水里轻轻颤动,水面上也荡起了层层波纹。
明朗眼不眨地盯住男人胸膛连咽口水。
冯禧浑然不觉,又闭上眼睛将身子往水里沉了些,免得吓坏这个Omega,温和地安慰道:“我没事,让我一个人待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