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乌云压境（1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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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没找她呢，她倒自动上门了，“让她上来吧！”
春芽将自己的小脑袋从琐碎的文件里拔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天早已迷蒙成了一片。
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乌云正一絮一絮地扯将出来，集结成乌压压的一片，似要将这些高耸的办公大厦都轧成薄饼。
墙上挂着的钟传来一声闷哼，已经五点钟了，春芽哀怨地看了一眼右手边的那一摞文件，看来今晚注定了又要熬夜了。
一想到这，春芽的脸完全变成了一个苦瓜，掰掰手指，第三天了，加班也就算了，还没有加班费，没加班费也算了，老板一不高兴第一个遭殃的就是她……
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怜，春芽的脑袋干脆耷拉地像只斗败的公鸡。本来只需要一两分钟就能收拾好的事情她却花了五六分钟。
经过总经理办公室的时候，她意外地发现门居然没有上锁，难道老板还在？那作为他的秘书是不是不应该比他先走？
就在她挣扎着是要进去请示还是遵照公司正常的下班时间先走的时候，包里传来一阵蜂鸣声，是她的手机，而这个及时的电话刚好帮她解决了这个问题。
郁苍苍进了林觉非的办公室之后，就被晾在一旁的沙发上，而且一晾就是几个小时。
三天的时间已经到了，她要一个明确的答复，可是林觉非并没有找她，所以她就自己来了。
她不会想他为什么一直没找他，也不会想，他是不是出了意外，所以没机会找她，她更不会想也许对方根本就不想理她，沉默是变相的拒绝。
可是来了之后，她又反而不那么急着要答案了，因为人就在眼前，他不可能插翅飞了。
而林觉非之所以晾着她，一来是想看看她会不会沉不住气，二来是他的确是忙晕了，哪有时间跟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耗，要耗也要他先把这些该死的文件消灭掉一部分。
外面的天被一道凌厉的闪电突兀地划了一条长长的口子，紧接着就是一阵紧锣密鼓的雷声，这样大张旗鼓的前奏看来接下来的狂风暴雨是在所难免了。
已被那些千篇一律的提案惹地心烦意乱的林觉非被雷闪电鸣一搅，更不能专心了，好在剩下的也不多了，等他先喘匀几口气再说，他还真不信就因为跑了个秘书，“嘉木”就会关门大吉了。
这么一想，好像一下子他就真的凭空多出了许多时间一样，起码是突然就有时间和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耗了。
只是他打算理，并不表示对方就心心念念盼着他的“宠幸”，就好比现在。
天空裂开的一道道不见血的口子好似对郁苍苍有巨大的魔力一般，从它们出现开始她就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眼神是那样的专注，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将它们永久地定格下来。
等到所有乌云终于承载不了蓄积的雨水，哗啦啦兜头兜脸地自万里之外倒向这座城市的时候，那一道道狰狞的伤口才终于功成身退了，而苍苍对它们的关注也猛地收了回来。
林觉非已经坐在她左手边的沙发上，虽然嘴角噙着笑，可是他的目光更像是锋利的刀子，所到之处尽是深入骨髓的切口，只有这样他才能看清楚里面究竟藏着什么，可是他的目光再锋利终究不是刀子，他仍旧是看不清。
从她刚才的眼神里，他有看到不一样的东西，可是那种东西比那些闪电去地更迅猛，他一个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了，就像自始至终都没出现过。
郁苍苍并没理会他眼里转过的千丝万绪，直接就挑明了她的来意，“我来是想听你的答案的。”
“什么答案？是这个吗？”林觉非当然知道他指地是什么，可是他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把下午春芽给他的那个文件夹摆在了桌上，当然，他也想听听她对这件事情的解释。
郁苍苍随意翻开那个文件夹，他以为她该需要点时间酝酿一下给他个合理的解释，可是她只是粗粗地看了一下就放下了，面不改色地说道：“我不知道你们公司招人，我没有向你们公司投过简历，这张照片是偷拍的，你应该看得出来。”
‘应该看得出来’，可是你没有看出来，这算嘲讽吗？
“确定这张照片是偷拍的当然不难，可是我怎么知道不是你在故弄玄虚，我想，要猜准你这样的女人会做出怎样奇怪地举动应该不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吧！”
他刻意地将‘这样的女人’这几个字咬地重一些，鄙夷的意味不是一般地深。
言下之意，对她简短到甚至不能算解释的解释他持怀疑的态度。
顺手又将被她搁在桌上的文件夹翻开，似是称赞地接着道，“现在的造假技术可真是比我上学的时候更上一层楼了，这章戳地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啧啧，学历证明，获奖证书，介绍信……还挺齐全啊，下次有机会也给我引荐引荐这位‘大师’，没准哪一天我落魄了，也需要花点钱装装‘门面’……”
郁苍苍听着他的冷嘲热讽，也不恼火，道：“我说了我没投过简历，信不信由你！你们很奇怪，简历不掺水的时候你们就回复‘这样也配投我们公司’，简历上贴了你们想要的文凭奖状的时候你就说是‘装门面’。”
“不掺水的时候？你以前投过我们公司？”
“一年前投过，我还见过你！”苍苍坦白道，“‘这样的也配投我们公司’，这就是你给我的答复。”
一年前？他的脑海里模模糊糊好像是有了概念，那段时间应该算是他最混沌的时候。
他的父亲，也就是‘嘉木’现任董事长林伟仪那个年纪比他还要小几岁的第二任太太在美国给他生了个弟弟，而他那为着自己宝刀未老沾沾自喜的父亲居然一高兴修改了遗嘱，将一半的遗产都划给了那个女人和她那连毛都还没长齐的儿子。
这十几年来，‘嘉木’基本上都是他在打理，可是真正的权利还是拽在林伟仪的手里，可是这样任劳任怨的他竟然输给了一个女人。他决定赌一次，他跑到意大利呆了三个月，既为了宣泄自己的不满，也想看看林伟仪是不是真的狠地下心。
可是三个月他什么都没等到，地球照转，公司照常运行，林伟仪和那女人照样在美国开开心心地过日子，反而是他成了个要不到糖酒负气离家的小孩。
回到公司之后，他好像是参加了一次面试，与其说是面试新人，不如说是他借机给那几个林伟仪提拔的面试官难堪，那些简历只要一经他手，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挑错再将面试的人臭骂一顿，一律哪来滚回哪里去。
不过事后回想的时候他觉得那时的自己真是幼稚透顶了。没想到，郁苍苍竟然也是那其中之一。
郁苍苍见他半天都没有开口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于是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到这里来的目的，“在荀善佑的婚礼上，我跟你说的事情，你应该给我答案了。”
林觉非从回忆里醒来，再次换上揶揄的表情，“如果我说不同意，你会怎么样？”
郁苍苍好像早已料到这样的结果，立马就接口道：“我不是还应聘了你的秘书嘛，虽然这份简历不是我投的，不过如果你拒绝的话，我就当它是我投的，我会来参加复试。”
“你还真是……懂得持之以恒啊！”
其实林觉非更想说，你还真是下贱啊，居然追着男人要给他当情妇，只是话到了嘴边却突然变成了这样一句，因为他突然想到也许可以换种方式。
“如果我拒绝，你就来应聘当我的秘书，你就那么有把握你能从这么多应聘者中间脱颖而出？这一叠少说也有百八十个吧，第一轮笔试可就要踢掉三分之二。”说着，他拿起桌上的另一个文件夹，轻车熟路地翻到他想要的那一页，将它摊在郁苍苍的面前。
这份材料就是他目前搜集到的关于她的信息，不是很齐全，只是目前来说，已经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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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三流学校的毕业生，英语只过了最低的等级，专业课成绩基本上全是低空飞过，一年前我说你不配投我们公司看来是一点都没错啊！还是你觉得我们公司的考官全是一见漂亮女人就两腿发软的人，那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你想错了。”
“那是一年前！”郁苍苍仔细地看着他收集的关于自己的资料，明明都是自己的事情，可是她却看得很认真，头一直垂着。
“一年的时间，难道乌鸦能变成凤凰，丑小鸭可以化作了白天鹅？这不是童话世界。”林觉非不信道。
“我要怎么做，你才会相信！”郁苍苍将那份调查资料放好，抬头问道。
“那里放着的一叠资料看到了吗？是从美国那边传过来的，以前都是由我的秘书翻译好整理出要点再给我的，如果你要证明，那你就把它们全都带回去，我也给你三天的时间，如果三天之后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结果我就相信，并且考虑要不要让你应聘我的秘书！”
“不要妄想可以找人代笔，你应该相信我有这个能力查出来你是不是有作弊。”
只是考虑，而不是一定会，也就是说就算她侥幸完成了，只要他一句不满意照样能将她打回原形。
何况她侥幸成功的几率实在是低，他的前任秘书通常需要一星期的时间才能做完这项工作，而且是在她接手这项工作后的第三年开始才有这样的效率。
郁苍苍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她知道他是故意的，她不确信她是否能如期完成，不过既然这是他的条件，“好，我试试看！”
抱着那叠资料，头也不回地走了，只丢下一句“三天之后我再来找你！”
外面的雨好像更大了，连玻璃窗都似要被雨刷化了。郁苍苍紧紧地抱着那叠资料，就那么怔怔地看着眼前雨柱如飞。
荀善佑是有说过给她买车，可是她没要，原因很简单，因为她不会开，也不想学。
掏出包里的手机，按了串熟悉的号码，嘟声只坚持了三下，对方就接了。
“莫远，我回不去了！你来接我！”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乌云压境（1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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