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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谁无年少 ...

  •   “你要什么?”

      苍苍和林伟礼走后,林觉非就一直坐在苍苍刚才看到的那个亭子里。

      对于这个老宅子,林觉非只知道它的存在,小的时候可能来过几次,不过不在他的记忆范围之内。

      这种认知还是因为林伟礼这个人,要不是带他的那个佣人无意间提到林伟仪有个孪生哥哥,他一时兴起多问了几句,他根本就不会知道这世上还有这样一位‘亲人’以及这样一个地方的存在。

      而有的时候,转机就是发生在三言两语或者是一个不经意间。

      林觉非一听声音,就知道是林伟礼,收起自己在这个宅子里逡巡的眼神,笑道:“大伯不愧是‘嘉木’的创始人之一啊!”

      所有的人都以为‘嘉木’是先在林伟仪的父亲林重业一手创立,然后在林伟仪手里发扬光大的。

      鲜少有人知道,林伟礼才是当年那个幕后的操作者,而这些消息都是林觉非派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一点一点挖掘出来的。

      林伟礼听到他如此说,眼神里闪过一丝的诧异,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想知道,你要怎样才肯放过苍苍!”

      “我放过她?!”林觉非觉得自己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笑着反问道:“大伯,你有没有问过她,是她先主动招惹我,还是我缠着她,不肯放过她!”

      “大伯总不能因为和她关系‘特殊’就厚此薄彼吧,我怎么说也是你唯一的侄子!”

      林觉非刻意地将‘特殊’两个字说地暧昧不清,以试图从林伟礼的眼里捕捉到他渴求的信息。

      ‘唯一’的侄子?!他就是故意这么说的,对于那个同父异母的小毛孩子,他根本就是忽略不计,因为他不会给他任何机会威胁到自己。

      他就是唯一的,以前是,现在是,将来更是!

      不过林伟礼对于他的弦外之音可是一点都没听出来,只是喃喃着“不可能……”

      林伟礼是第一次见到苍苍,可是她和郁丛嫣如出一辙的相貌,让他很自然地把当年对郁丛嫣的了解和信任全都移花接木到了苍苍的身上。

      只要一想到郁丛嫣,林伟礼的心底总会被那样一首小诗捕获——

      “我打江南走过/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你的心如小小寂寞的城/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跫音不响,三月的春帷不揭/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那样一个从江南水乡里走出来的温婉女子,要他如何相信她会做出主动投怀送抱的事。

      “她不会做这样的事!”林伟礼坚定地重复了一遍。

      林觉非对他的坚定嗤之以鼻,可是他这样的坚定却恰恰称了他的心如了他的意,所以他不怒反笑,“既然大伯这么肯定,那我说什么,你都是不会相信的!”

      “不过,大伯,我怎么记得你是第一次见她啊,你那么笃定她的人品,还这么护着她是为什么?”林觉非的眼睛因为狡黠眯成了细缝,诡谲自那缝隙里漏出来,直逼林伟礼。

      “难道说,她真的是大伯的……亲戚?”拨开云雾见青天,林觉非觉得‘青天’根本就已经触手可及了,他好像都能看到‘青天’正绽放着最灿烂的笑颜在向他招手。

      “大伯一直都是孤零零一个人,大伯的亲戚也只能是林家的亲戚,可是我不记得我们林家什么时候多了个姓郁的亲戚?”

      字字句句好似真有满腹疑问,急于求解,可是那步步紧逼的语气哪里有半点不解,不过就是在给林伟礼制造难堪。

      林伟礼的脸越是乍红乍白,林觉非就越是问地起劲。

      “你到底想干什么?”林伟礼终于恼羞成怒了,冲着林觉非骂道,“林伟仪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没想到生出来的儿子比他更不是东西!”

      “大伯说话何必这么难听,你这样子会让我这个当侄子的以为,我真的是在无意中猜中了大伯的秘密!”

      林伟仪是‘嘉木’的创始人之一,可是他从未以这样一个身份出现在公众面前,除了内部人员,知道他的还真是不多。

      这一点,是林觉非一直想不通的,可是现在他明白了。

      想要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并且还要能够如鱼得水的人,通常靠地都是三分才气——能将死人说活的口才,礼贤下士笼络人才,能驾驭一切的将才;三分运气——商场如赌场,胜负输赢瞬息万变,押对了扶摇直上,错了倾家荡产,毫不夸张;三分傻气——装傻充愣,打哈哈,耍官腔在商场上缺一不可,皆是必需品;外加一分杀气——杀伐决断,没有那一份魄力,别说是挑大梁,就是一火柴梗也能将人压垮。

      而林伟礼呢?只是简简单单地几句话就能挑起他的满腔怒气,再添点油加点醋就能挑动他的真气,一不当心直接就会岔气,就这样的人纵然他有满腹才气,也注定不能扬眉吐气!

      “大伯,既然你认为是我招惹她,那也好办,只要大伯答应我一件事,我自然离她远远的,否则……”林觉非没有接下去说,可是他威胁的意思却是显而易见的。

      郁丛嫣?!昨天他和苍苍说起的时候只说了他了解的一半,而另一半则是,这个女人不仅是林伟仪的禁忌,据说和林伟礼‘假死’也脱不了干系!

      林觉非今天来老宅,本来只是想来试探一下林伟礼,可是连老天爷都好像在无意中帮他,凑巧就被他撞上了郁苍苍,凑巧又被他发现了林伟礼对郁苍苍的在乎。

      光凭这一点,他这一趟就已经算是物超所值了。

      想到这,林觉非的嘴角上扬地更加厉害了,眼角眉梢全是不可抑制的窃喜,是久旱的田野突逢甘露,龟裂的缝子被清甜的雨水一点点地滋润,比起那种一下子被注满,来不及感受的狂喜,这种丝丝渗入更能将喜悦的细胞激发到极致。

      “你到底想要什么?!”林伟礼的脸渐渐转黑,暴喝的声音更是将他狂风暴雨般的心情暴露无疑。

      “大伯,我想要地很简单!”林觉非不急不缓地说道,“我想要‘嘉木’,我想要把林伟仪赶下台!我知道大伯有办法!”

      林伟仪这么多年来,鲜少与外界接触,对于‘嘉木’的近况更是一点都不知道,当然,他也绝不可能会主动去关心林伟仪这一家子,所以当他看到林觉非说要将林伟仪赶下台,想要控制‘嘉木’,尤其是他在林觉非的眼里看到好似闪闪发光的仇恨时,他不免有些诧异,这对父子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还是说,‘嘉木’的历史又要重演一遍了?

      “爸,我知道什么样的路适合我,你不能把你的想法强加到我的身上!”

      “你知道?”林重业冷笑道,“你要是真的知道什么路该走,什么路是歪门邪道,你就不会被那个姓郁的女人迷了心窍。”

      “金屋藏娇?!你以为你能把她一个大活人藏到哪里去!你以为我真拿你没辙,我只是懒地动手,要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乖乖听话!”

      “爸,我不许你动她!”

      谁无年轻时,谁没有脑袋发热,为了一个爱情的誓言甘愿负天下只为不负卿,当年的林伟仪也不过是个一头扎在爱情里的毛头小子,郁丛嫣是他的天,他的地,他也会以为为了自己的天地,他会一直地肝脑涂地。

      “不许?!”林重业看着儿子一副誓死捍卫的表情,好笑道,“你现在有什么能力说‘不许’,你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你不许什么?”

      林重业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脸色一凛,那是一种王者对着只能躬身俯首称臣的人的表情。

      “尽快把那个女人处理了,不要等到我动手,到时候你再后悔可就没那么便宜了!”这是林重业给林伟仪下的最后通牒,之后,便将满脸挫败的林伟仪留在了办公室,离开了。

      比起林伟仪沉溺于爱情无法自拔,当时的林伟礼真称得上是‘意气风发’,他好像与生俱来就有一种商业才能,有些时候甚至连林重业都自叹不如。

      “长江后浪推前浪啊,重业兄,我看这伟礼绝对是个可造之才,看来你是后继有人了,再过几年没准你就可以退居幕后享清福了!”

      “重业兄,不是我夸口,我从商少说也几十年了,像伟礼这样的人才可真是少见啊!”

      “看看伟礼,再看看我家那臭小子,吃喝嫖赌,整个就一败家子,惭愧啊惭愧!”

      ……

      每次,伟礼只要一听到这些‘叔叔伯伯’对自己商业才能的肯定,就跟打了强心针一样,他不喜欢商业宴会,每去一次就像是上一次刑场,凌迟活剐,轮番上阵,他能依靠地就是这一剂一剂的强心针。

      可是他不明白的是,他这个众人眼中的‘商业天才’,他就算在人情世故上再愚钝也看得出来,父亲虽然倚重,但那只是倚重,和父亲对伟仪的那种愿意全盘托付截然不同。

      而等他明白的时候,大错已经铸成,而他注定要用一生来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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