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爱妄想症》四月的烟花

24、没素质

　　“有喜欢的人了吗？告诉哥，哥帮你参谋一下。”

　　沈大哥今天收到一封邮件，邮件里是弟弟沈舟和另一个穿着西装的社会人士搂搂抱抱的照片，虽然只有背影，但另一人明显不是小姑娘，怕弟弟被人骗，所以急吼吼的打了电话来。

　　“好像有了……”

　　沈舟说的犹犹豫豫，不确定家里的接受程度，他还是先不说的好。

　　电话下一秒就打了进来。

　　“喂，哥。”

　　“今天没上班吗？”

　　“没，快失业了。”不等沈大哥再寒暄几句，沈舟先抛出了一个话题。

　　“怎么回事？”
　　沈大哥被带偏了节奏，而沈舟不好和江回说的事情，跟自家大哥就没那么客气了，关上了厨房门，开始了叽里咕噜的吐槽。

　　沈大哥听得直皱眉，“你还有钱用吗？”

　　沈舟一顿，这个问题，江回的副卡，他应该用不完吧？
　　“……还有。”

　　“我给你打点，既然不上班了，就先回来吧，快过年了，爸妈都想你了。”

　　“嗯？哦哦，”不想这么早回，话题再次被转移，“哥，找我有事吗？”

　　沈大哥想起了那张照片，皱起了眉头，“没事，就是问问，你也到了该谈恋爱的时候了，想问问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有的吧……”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什么叫有的吧？”沈大哥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了，“好好说。”

　　“哦，好吧，有。”

　　“男的女的？”

　　沈舟：“……”

　　他这一沉默，沈大哥心都凉了。

　　两人通着手机不说话，沈舟有些紧张，他哥怎么突然关心他感情了，他是不是可以借机问问？

　　“哥，我有一个朋友想问问，如果他喜欢男生，该怎么和家里说？”

　　我有一个朋友？

　　跟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有什么区别？

　　“吱嘎”

　　手机承受了它这个体型不该承受的压力，沈大哥有几分咬牙切齿道：“他们家不会同意的。”

　　“这个朋友不会是你吧。”

　　沈舟：“……”

　　沈大哥有些窒息，早知道就不打这个电话了，应该直接过去把人抓回家！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你喜欢他什么？！”

　　这么大反应？沈舟呲牙勒嘴的放小了声音，“不是我，是我朋友。”

　　沈大哥深吸了一口气，亲弟弟，不能骂，“你朋友和那男的在一起多久了？”

　　“还没在一起，没追上。”为了省麻烦，沈舟胡说八道张口就来。

　　“没用的东西！”

　　“嗯？”沈舟满头问号。

　　“你，你朋友喜欢那男的哪儿？”

　　这题简单，沈舟想都不用想就能回答，掰着手指道：“长得好看，脾气好，性格也合拍，还有钱。”

　　“呵，长得好脾气好性格好的女生多的是。”

　　“有钱？咱们家很穷吗？缺你少你了？！”

　　“这……”沈舟清了清嗓子，“这又不一样，他对我…朋友也很好啊。”

　　“对你好能当饭吃吗？”

　　沈舟强调道：“是我朋友。”

　　沈大哥额头青筋直跳，“对你朋友好，能当饭吃吗？”

　　沈舟有一下没一下的搅着粥，“能啊，怎么不能，银行卡都上交了，我…朋友想怎么刷怎么刷，想吃什么吃什么。”

　　沈大哥恨铁不成钢，“这么点小恩小惠就把你…你朋友收买了？”

　　沈舟：“他还送我…朋友车。”
　　“心慌慌的，肿么办？”

　　沈大哥直接气笑了，“什么车，跟他分了，老子给你买！”

　　“那不用，我只有一个人，车多了也开不过来，诶呀，说了是我朋友。”

　　“沈舟，你少在那儿装，跟他分了，马上回家。”

　　“……”
　　沈舟，“都说了，还没追上～”

　　“没追上送给你卡，送你车？！！你当我是傻子吗？”

　　沈舟理直气壮，“我是那种被小恩小惠收买的人吗？”

　　回旋镖扎了回来，沈大哥捂着胸口，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沈！舟！”

　　“诶呀～哥～”

　　“好好说话，少整这死动静，我怎么不知道爸妈还给我生了个妹妹？立刻回来，别让我上来抓你。”

　　既然他哥这么不通人情，沈舟也懒得装了，“不回，我钱还没要回来。”

　　“你回来，我让律师去处理。”

　　“不回，年前回来。”
　　讨价还价失败，沈舟果断挂断电话，关了火，粥好了。

　　打到发烫的手机震了一下，账户余额变更提醒，连着两条，一条工作室的，一条他哥的。

　　啧～

　　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

　　江回病好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请家政来打扫卫生，蜘蛛人把落地窗里外都擦的锃光瓦亮。

　　沈舟斜躺着，头枕在江回腿上，视线正好对着窗户，他好像看到了一只蚊子在劈叉，疑惑道：“擦这么干净是嫌之前看的不清楚吗？”

　　手一抖，打错了一个字，江回一低头就看到一双亮晶晶的眼，单手蒙住，回复完信息放下手机，“正常一点，好好说话。”

　　眼前一黑，沈舟眨眨眼，嘴角勾起了一抹坏笑，想歪了吧，还蒙他眼，呵。
　　“哦～不是窗户脏了哇？”

　　江回：“……”很好，看样子是恢复精神了。
　　“你什么时候回家？”

　　沈舟拉下脸上的手放到心口，西子捧心，嘴角不开心的往下拉，“？你要赶我走？不要我啦？”

　　江回低头看他，“马上过年了，又不上班，不回家？”

　　耷拉的嘴角一僵，沈舟讪讪地坐了起来，“你都知道了。”

　　“听说了些，”江回皱眉，“我不问你就不告诉我？”

　　“有什么好说的，又不是什么大事。”沈舟左看右看，就是不去看江回，挪开了一个位置，把地毯上的没钱拽了起来，掂了掂，“它是不是又重了？”

　　趴地好好的，被硬拽起来的哈士奇转头怒目而视，吃你家粮了？！

　　的确不是大事，既然沈舟不想说，江回也不会追着问，“快过年了，你几号回去？”

　　“十八。”要是再晚，他怕他哥过来抓他。

　　“也好，辛苦一年了，好好休息几天，再回家过个好年。”

　　沈舟抱着没钱，歪在沙发上，“你们几号放假？”

　　“农历二十六，提前两天放。”

　　“不能再早一点吗？”沈舟抓着没钱的爪子，比划了一点点。

　　江回把狗爪子握住，有些歉然道：“年底有些忙，应酬比平时多，二十六也不一定放了了。”

　　“哈？！你是说公司都放假了，老板还要应酬加班？！”

　　“嗯。”

　　“我看你就是不想应付我了！”沈舟不给江回解释的机会，扔了狗扑上去，就算不能做，也要把某人的脑花亲出来，他说十八回家，这人二十六才放假不说，居然还要加班！

　　擦枪走火之前，喘息不止的两人停了下来，沈舟无赖样的赖在江回身上，“那我怎么办？”

　　眼睛亮亮的看着江回，“现在我失业了，怎么办？”

　　“我养你？”

　　沈?哈士奇?欢快点头，这个班他早就上烦了，要是能变成沈?金丝雀?舟……嘿嘿……

　　手指头暧昧的画着圈圈，哈士奇化身妲己，企图诱惑霸总，“你会不会嫌弃我吃得多啊？”

　　“……会。”

　　“……”

　　“没钱，你主人不要你咯！”

　　-

　　周一早上

　　沈舟按停了闹钟，依旧困的睁不开眼，迷迷糊糊地好像听见了江回起床，一转头，西装都穿好了。

　　“方辰的上班时间不是改到了早上十点了吗？”

　　江回看了看表，“现在9点整，你不上班，可以继续睡。”

　　沈舟挣扎着想起，没起得来，摆摆手道：“行吧，不送你了，中午我来找你吃饭？”

　　江回薅一把毛茸茸的脑袋，笑着走了。

　　这头刚走，那头沈舟就被电话吵醒了，来电显示是郁言，知道是这觉是睡不成了，随手点了接通，手机扔到了一边。

　　幸好他有先见之明，郁言今天吃了火药，隔的老远都能听见听筒里的声音。

　　他猜得到郁言找他什么事，慢悠悠的穿好衣服，瞥了一眼屏幕还没挂断，又带着手机进了浴室。

　　收拾完，时间已经过了二十分钟，沈舟笑了笑，拿起手机。

　　“喂？还在？”

　　郁言吼了一通，已经没了脾气，“你什么时候来上班？”

　　“十一点吧，来办离职。”

　　郁言沉默了好一会儿，沈舟觉得他在运气，总不能是掉线了吧，好一会儿才听见听筒里传来的声音。

　　“你想好了？”

　　“当然想好了。”

　　郁言冷笑，“上周你说扣发工资违法，现在你捅了这么大个娄子，拍拍屁股就走人，你不违法？”

　　“呵？那你去喊我啊。”

　　郁言忍了又忍，没忍住，吼道：“你还有没有责任感了？！距离上线还有十天，我问你，你做的那部分产品呢！”

　　沈舟把电话拿远了一点，慢悠悠的，就怕气不死对面的人，“吼什么，小点声，吓到我家没钱了，再说了，这事儿你问不着我，又不是我在负责，谁负责找谁。”

　　郁言气得想掀桌，沈舟今天没来，电话联系不上，工作推进不了，底下都找到他这里来了，这时候他才知道，新招的人，无论是技术还是策划，居然都接手不了沈舟写的那堆屎山一样的代码。

　　之前沈舟是说过，他不是专业写游戏代码的，能运行就勉强用，修Bug和加副本最好让专业人士来，否则迟早会崩，他认为都运行了这么久了，至少还能再扛一段时间，扛到下一款游戏起来。

　　所以新人一进公司，他特意强调要完全接手沈舟的项目，与新游戏的研发并行。

　　结果……

　　电话那头迟迟没有声音，沈舟耸了耸肩，无所谓道：“如果你觉得是我的问题，那就去告我吧。”说完啪的挂断电话。

　　他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玩游戏的人越多，发现的bug就越多，新来的程序员的确比他有经验，技术也强，但实力太强就会出现另一个新问题，看不上这堆屎山，也不想重建。

　　所以尽管项目交给了新人，但实际维护的人还是沈舟。

　　郁言招新人进来未尝没有取代他，为踢他出局做准备，只是他顾念旧情，秉持着谁拉的谁擦的态度，兢兢业业的屎上雕花。

　　确实很垃，他自己也觉得棘手，上报过不知道多少次了，不管郁言是没听见还是没办法，现在沈舟都不管了，也管不了了，无论有没有他，这座屎山迟早都会炸。

　　时隐时现的道德在此刻彻底隐身了。

　　被挂断了电话的郁言：“……”

　　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