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渣我一个试试》栖迟也

2、第二章

　　听说老天只会欺负两种人，一种是弱点明显的胆小鬼，另一种是天资聪慧需要天降大任的人。老天一面布灾，一面祈祷胆小鬼脱然，聪慧者动心忍性。
　　晚一，老廖编排了正式的座位，贴在讲台。傅念在内心祈求老天让自己和欧阳能继续做同桌，毕竟混得熟了。还附带请求周边都是美女。
　　老天耳朵真好，虽然不是欧阳，但新同桌是喜欢和她聊八卦的廖柏，这个她并不介意。
　　老天耳朵听力还不够好。她前后左右都是男生怎么回事，前面和右边的都不认识，诶，后桌？入眼的熟悉感。超市的镜子同学？
　　“你？是？傅念？”男生言语惊讶，面上是冷的。表情和语气撕裂。
　　对方可能面瘫，傅念并没有放在心上。
　　“你你你，好”，傅念招呼都打不利索，强撑着说，“原来是同一个班啊”。
　　“喂，这位同学，上一次看到我先笑我黑，跑了。这一次就结巴，我现在就算肤色黑了点，也没有丑到令人咋舌的境地吧。”对方眼睛里含着不可置信。
　　“我没有嘲笑你黑啊”，这该如何解释，“我也没有觉得你丑啊，现在大家不都是一个色系吗？我只是觉得会再次碰见有点惊讶而已嘛。”
　　廖柏本来在整理课本，听到这边的对话，耳朵都竖起来了，“你们两个之间这么快就有故事了？才开学一周诶！”
　　“哪有！”傅念极速否认。
　　“廖柏”，男生做了一个封喉的动作，“你们两个是同桌，才更容易发展故事。”
　　傅念和廖柏双双转身看书不再搭理他。
　　“怎么，你们害羞了”男生突然的不饶人。
　　一句“谁害羞了”，冷不丁从头顶传来，男生身体一僵。
　　老廖踱步至讲台板着脸说道：“在高中，在我的班上，谈恋爱一经发现，就给我滚回去，书不用读了。高中，是你们最没有资格谈恋爱的时候！”老廖目光射向傅念。
　　廖柏的头低到快磕上课桌了，只想隐身。傅念如坐针毡，汗毛都在发抖，决定起身解释。
　　“老师，他们关系并不熟络，我和廖柏言语上有交锋，刚刚是故意那样说的”，男生已经先一步起立。
　　教室安静得呼吸可闻。
　　老廖肃着脸，咬字极慢道：“最好是这样。”
　　下课后，三个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座位。廖柏和傅念在写小纸条。
　　傅：“你认识他？”
　　廖：“尹屿以前和我一个学校的，他很讲义气的，成绩也优秀。”
　　傅：“你确定他成绩优异？”
　　廖：“是的是的，以后我们两个只要抱紧他的大腿就可以了。”
　　傅：“不要，太丢人了。”
　　廖：“抱大腿你嫌丢人，你得倒数第四就不丢人了？”
　　傅：“什么倒数第四啊。”
　　廖：“兄弟，别装了，花名册，你倒四我倒五。”
　　傅：“……那他呢？”
　　廖：“他第二。”
　　傅：“他也才第二嘛，第一是谁啊？”
　　廖：“第一叫蒋盼。你算了吧，我们都在末尾要捡垃圾吃了，你还嫌弃人家凤头只能算二当家的，有的吃就不错了。”
　　一整个晚自习，这张对话纸是他们唯一走心完成的作业。
　　“当物体做匀变速直线运动时……”物理老师讲话像极了哄娃娃睡觉的母亲，每个字都能讲到傅念的心里，致郁她。
　　“太神奇了，每个字我都能听清楚，当它们连成一句话，你会觉得世界一片虚无。”傅念扶额头痛，“怎么办？月假之后就月测了，谁来救救我的物理。”
　　廖柏懒懒地说：“谁能救你的物理？谁能救救我的睡眠？”
　　“你怎么那么困啊，晚上偷偷熬夜在学习？”傅念问的不经意。
　　廖柏立刻坐正，“没有啊，我是那种读书勤奋的人吗？” 他指着门口，“你看，勤奋耕耘的人来了。”
　　“我拿奖了！”齐雅婷拿着一个大红色的证书本本，跳着恰恰舞似的蹦到自己的座位。
　　同学们一窝蜂的围住她，恭喜她参加省里高中生作文大赛拿奖。廖柏也过去凑个热闹。
　　傅念目光寻了一圈，只看到尹屿居然在冷静地演算题目。
　　第八节课是自习课，傅念好好反思了自己的学习情况，制订了新的学习计划。因为过程太入神，长时间维持一个动作，导致抬头的时候，傅念把脖子扭到了，发出了清脆的响声，疼痛感随即而来。
　　尹屿听到响声，抬头看了她一眼，仿若傅念是个傻子。
　　傅念瞪大眼睛回他。
　　尹屿一声轻笑。不得不说，这个家伙还是挺好看的，除了有时眉宇间带些生人勿近的戾气。
　　下课铃在万众期待下合适地响起来。“喔！喔！喔！”，激动的声音从各个教室发出，一片飞奔的人经过，百米冲刺向食堂。楼道在震动，云层在颤抖，天天如此，年年如此。任何物种都会被人类干饭的热情吓到。
　　外面天色较暗沉，乌云逐渐在头顶的建筑物落脚，许是装装样子，滴雨未落。傅念偷懒，没有带上雨伞也和欧阳快步走向食堂。
　　进食活动结束后，欧阳担心自己晾的衣服会被即将到来的大雨淋湿，就先行离开去了宿舍。
　　外面妖风大作，傅念一头短发乱飞，导致眼睛都有点睁不开。她一次又一次地把碎发别向耳后，妖风一次又一次地将发型吹乱。她气得不行。
　　学生会在商店前查团徽，她干脆从小篮球场绕道回教室。
　　尽管风大，但是吹不散灌篮高手们运动的灵魂，还有不少女孩在观看。小篮球场位于男生宿舍后方，此时从上空飘落各种各样的不明物体，被风扭得分不清楚原身本体，直到一个衣架砸下来。
　　风越来越大，灌篮高手似乎也有离开的意思。傅念怕飞下来更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砸到自己本就不聪明的脑袋，此地不宜久留，拔腿就跑。
　　天意不做美，空中有一中国红物体左飘右晃，因颜色扎眼，大家都发现了它，怕被砸到闹大笑话，齐齐躲闪，傅念只顾着埋头奔跑，最后那物什挑中了她，以极为优美的姿态停留在傅念的头顶。
　　周围一片哄笑，她脸色铁青，关键是那玩意儿因为形态问题在傅念气急之下还扯不下来。
　　傅念难堪至极，脸色憋得又红又青，当然，有可能是被那物件衬出的红。人群中跑出来一个男生，帮她把红色物件取下来丢远了，握住她的手腕往高二教学楼跑。
　　“去高二教学楼干嘛呀。”
　　“祸水东引，刚刚笑你的那群人是高二的。”尹屿回答得漫不经心，“我们从高二教学楼经右侧拐角再回自己班。”他又瞥眼看傅念，本来犹豫不决的内心，此刻被他强行按住。他仿佛在做一项重要的决定。
　　“这样太鸡贼了吧”，傅念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脚步却不带停的。
　　“这事肯定会传开的，难不成你明天想让大家知道那颗倒霉蛋是你？”他敷衍地回应。
　　不想，千万不要。傅念在心中求佛，阿弥陀佛。
　　雨开始下来了，淋着奔跑的男生女生。他们的脚步稳当坚定，踏足之处，溅起片片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