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做我妻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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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戍跟在垣珩身后，看到他这幅复杂的表情，深有同感。
当初洛灵带自己进入内室，见到垣莹时，自己便也是这样一种心境，既有失而复得的开心和安心，却更多的是看到垣莹这般憔悴模样的心疼。
自己和阿莹从小一起长大，她是那样一个无忧无虑、健康快乐的小公主。有一个为她遮风挡雨扫、清一切障碍的哥哥，有一座金碧辉煌、享不尽荣华富贵的宫殿，有一群拥护爱戴她的族人。
垣莹从小到大未曾吃过半分的苦，如今却要承受缠绵病榻之苦。
垣莹刚见到萧戍的时候，内心也是波动万分。先是惊喜，随之而来的是内心的抗拒。
萧戍出现在这里，说明哥哥也来了。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他为什么要来这里？他要对灵姐姐做什么？
哪怕是自己的亲哥哥，垣莹对垣珩也是有些抗拒的。
月海崖上，她亲眼目睹了哥哥那近乎癫狂的状态。那个一直以来温润如玉、笑意盈盈的哥哥，和那个在血光中提刀杀人的人，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想想当初，自己偷偷跟着萧戍跑到沧葳谷，就是想看看哥哥喜欢的姑娘长什么样子。后来哥哥把自己关在院子里，可有什么能挡得住路辰的迷药呢？沧葳谷那天好热闹，好多人都朝着月海崖的方向赶去，应该就是哥哥口中的那个祭典。自己也悄悄跟了上去，藏在祭坛周围，本是想凑个热闹的，却不料恰好目睹了灭族惨案的全程。
原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骗人的。
垣莹不知道哥哥所说的，爷爷的仇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只知道，他对洛灵姐姐表现出来的喜欢原来都是假的。他利用她，杀了那么多人。那么血腥惨烈的场面，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她亲眼看着洛灵跳下月海崖，看着哥哥在众人簇拥中昏迷。自己当时只有一个想法，就是逃。
她不知道去哪，她无法理解，她感觉仿佛有无数双满是鲜血的手扒住她、拉扯她，她只想逃离这一切。也正是那一场慌乱之中，垣莹失足坠落埼川。
那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
等她再次醒来时，已经浑身湿透的躺在岸边，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洛灵。她但是害怕极了，她害怕洛灵知道自己是谁，害怕洛灵会找自己报仇。她惊恐的看着缓缓靠近的洛灵，意识不自觉想要后退，身体却不听使唤。
垣莹紧紧闭上双眼，迎接她的却是一个温暖的拥抱。
她听到洛灵泣不成声的念叨着：“太好了，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与洛灵一起生活的这些年，垣莹感受她的善良与温暖。
灵姐姐虽然表面上冷冰冰的，但是垣莹知道，她对每个人病人都尽心尽力，给他们开最便宜好用的药，想尽办法减轻病人的痛苦。而灵姐姐只要回到内室里，都会微笑着陪自己说话。她知道自己的病很重，需要很多稀奇古怪的药，她也知道灵姐姐为了治她的病，有多辛苦。
她暗暗希望，哪怕现在的生活清贫些，她也不想再回到从前，那看似富贵却充满谎言与暴力的从前。她明白，是自己的哥哥对不起灵姐姐，她也希望灵姐姐可以放下过去，重新开始。
沧葳谷的那一场大火，改变了他们所有人。
昔日意气风发的青玉王，如今变得自我怀疑；昔日骄傲活泼的小公主，如今变得奄奄一息；昔日聪明灵动的血族圣女，如今变得沉默清冷。
沧葳谷大火中失散的几个人，如今就重聚在这小小的内室里，却个个变得沉默寡言，不愿相认。
而这内室之中，惊讶的可不只垣珩一人，还有洛灵。
洛灵如今虽然认不出摘下面具的垣珩和萧戍，也不清楚阿莹与垣珩的关系，但却能认出，什么人能救自己妹妹的命。
这内室之中的药雾可不是普通的药雾，而是洛灵特意设下的药阵。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要想治阿莹的病，除了沙蛇王胆、安魂根、留香骨之外，还有一味药引更为难求，那便是拥有金玉之气的血。
洛灵也曾把目标锁定在青玉族人身上。这些年她没少给青玉族人看病，试探过很多人，都结果都无功而返。
不想今日，垣珩一踏入这药阵，血脉之中的金玉之气便被药阵激发出来。药阵氤氲，旁人自然不易察觉，却无论如何逃不过洛灵的眼。
“阿莹。”垣珩的眼中攢满了泪水，声音有些颤抖的念道。
床榻上的女孩没有应，只是盯着他看。那目光里充满了排斥、拒绝、厌恶。
洛灵见这般，便朝垣珩摆了摆手。
“我妹妹她一直都是这样的，她应该是见到生人有些害怕。要不我们先出去聊吧。”
垣珩被洛灵请出了内室，他努力让自己从刚刚激动的情绪中平复下来。
如果说之前，他还在感激这个不知是谁的女孩子，让洛灵重拾生的希望；如今他便要感谢洛灵，救下了他唯一的妹妹。如今这两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孩子，都失而复得的出现在他面前，他感到了此生从未有过的安心。
洛灵一言不发，直接跪在地上朝垣珩施了大礼。
垣珩有些不知所措，惊的连忙把她扶了起来。
“青玉王殿下，我想请您帮我。您若答应，作为交换，我可以答应您一个要求，只要不伤天害理、不违背人伦，只要我能做到，任何事情都可以。”
“好。”垣珩想都没想便答应了，还忙着帮洛灵拍打膝盖上的尘土。
“可我还没说，要你怎么帮。”
“你不是也没问我，要你做什么事吗？”垣珩笑了笑，继续说道：“既然你要求我不提伤天害理、违背人伦的要求，我想你要我帮的这个忙，也不会有违人道吧？”
洛灵点了点头，是这个理不假。
“我妹妹的病你也看到了，其实除了之前已经找到的三味药，还需要一种很特殊的血为引，才能治愈。这种血脉需有金玉之气，我寻了很久都未曾遇到。直到你出现，你的血能救她。我需要以你的血为引，不会取很多。你的身体只会虚弱几天，但我保证对你的身体不会造成其他伤害，你可愿意？”
垣珩心想，自从夜都城与洛灵重逢以来，这大概是她对自己说话最多的一次了。金玉之气的血脉，这世上恐怕只有青玉王族拥有。
“好，我愿意。”垣珩没有任何犹豫便应下了。
洛灵微微有些惊讶，惊讶于垣珩竟然答应的如此爽快，但倒也松了一口气。她刚要转身，垣珩却说道：“该我来说我的要求了。”
洛灵又转回身，看向他。
“我的交换条件是，你嫁给我，做我的妻子。”
洛灵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垣珩。
垣珩补充道：“婚丧嫁娶是人生百态，不伤天害理；我未娶你未嫁，亦不违背人伦。这要求，合情合理吧？”
“为什么？”洛灵的眼神里充满了不解。
垣珩上前一步，温柔的把自己的轮廓投射到洛灵眼眸中。
“如果我说，我对你一见如故，仿佛思念了百年，你可相信？”
洛灵冷笑了声，道：“你这些情话，去骗骗情窦初开的小姑娘还差不多。”
随即，她又退后了两步，与垣珩拉开些距离，继续问：“说吧，到底是为什么？”
垣珩叹了口气，心想没关系，来日方长。
“为了你的医术。我见过你治病救人，手法奇特，有如神助，我需要你这样的人在我身边。”
洛灵低下头思忖着，内室却突然传来一阵沙哑的声音，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聚向内室。
“不。。。要。。。”
洛灵激动的奔入内室，伏在床前。
“阿莹，你慢慢说，你要跟姐姐说什么？”
“姐。。。姐。。。不要。。。答应。。。他。。。”
洛灵惊讶的用手捂住嘴。她没有听错，是阿莹，阿莹说话了！
内室外的垣珩则是喜忧参半。
他没想到，一直以来都不曾开口的妹妹，终于愿意说话了；可他也没想到，阿莹所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反对。
洛灵勉强控制着自己激动的情绪，对着垣珩微微点了点头。
“青玉王的要求我明白了。给我两天时间，我考虑一下。二位这几日辛苦了，先请回吧。”
垣珩也不多做停留，带着萧戍先离开了。洛灵说的没错，这几日大家都累坏了。
后面的两日，垣珩一直心绪不宁。他既希望洛灵答应他的求婚，重新回到他身边，却又不希望看到洛灵这么轻易地用终身大事作为交换条件。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很卑鄙。用自己亲妹妹的性命来威胁不知实情的洛灵，想来垣珩都有点看不起自己。
可那又怎样呢？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想把洛灵留在自己身边，希望她可以过的好一点，开心、快乐起来。
这两日，玲珑医馆依旧没有开张。期间杨耀祖跑来找洛灵，却吃了闭门羹，只好转头跑到垣珩的客栈。
“青大哥，你来评评理！我们都一起出生入死，经历了那么多，她怎么还是对我这么冷漠呀？”杨耀祖像极了个不得宠的小媳妇，哼哼唧唧的对着垣珩抱怨。
垣珩也不做声。
若是以前，他或许还能猜到洛灵的心思，可如今的她，自己也摸不透。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叩门声。
洛灵还是如初见时的那一身黑衣斗篷，帽子压的极低，遮住面容。
“他怎么也在？”萧戍开门把洛灵迎进房中，洛灵却一眼瞥见垣珩身后无比兴奋的杨耀祖。
垣珩笑了笑，“还不是因为被你赶出来了，所以就跑来粘着我了。”
杨耀祖假装不高兴，“敢情你们两个都不待见我！”
洛灵白了他一眼，“你知道就好，还算有自知之明。”
杨耀祖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身侧的垣珩倒是把话题拉回正轨，“所以，你想好了吗？”
洛灵使了个眼色，示意垣珩单独聊。垣珩没有动，“都是一起经历生死朋友了，他早晚都是要知道的。”
洛灵还是迟疑了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道：“我答应了。”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做我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