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心病心药 ...
-
杨耀祖当真以为在夸自己，还有些不好意思了。
“哈哈哈青兄不必客气。我看青兄出手阔绰，能拿出如此绝妙玉石雕像的人，整个菩陵之境恐怕也没几个。我如果没猜错的话，青兄应该是青玉贵族吧？”
垣珩抱了抱拳，“正是。”
“那真是太好了，我一直想结交青玉族。不知青兄有没有兴趣到我府上一聚呢？”
萧戍站在垣珩身后，面具下皱了皱眉，心想这个杨耀祖还真是自来熟，连我们是谁都没搞清楚，就敢往家里请。
“今日天色已晚，就不去府上叨扰了。改天一定登门拜会。”垣珩还是很礼貌的婉拒了。
“那好，我家就住在城东，修杨族你一打听就能找到。我就在府上恭候青兄到访。”
“少主，这个修杨族倒是真不把咱们当外人啊。”辞别了杨耀祖，萧戍对垣珩说道。
“这样挺好，反正我们要在夜都城住上一段时间，多个朋友总归还是好的，毕竟人家也是棘狎域第一大家族。”
“少主，那洛姑娘那边？”
垣珩掂了掂手里的锦盒，里面正是刚刚拍到的安魂根，“这回诊金到手了，我们明天再去一趟玲珑医馆。”
第二日，洛灵坐在医馆内，摆弄着今日递进来的竹卷，心思却完全不在这上面。昨夜洛灵失手，便四处打听这个青公子的来历，似乎并不是夜都城里的。看术法招式，救走他的应该就是那个修杨族的少主。不过这一招失手，恐怕很难有机会下手了，何况对方还是棘狎域第一大家族。
洛灵一边想着，一边拨弄着竹卷，看有没有什么急症。
忽然“安魂根”三个字映入眼帘。
病患：垣珩。
病症：心病。
诊金：安魂根。
洛灵眼前一亮。垣珩，青玉王垣珩！难怪能拿出昨日那样的玉雕。
洛灵隐隐感觉，昨天的拍卖自己是不是被人套路了。不过，安魂根自己是势在必得的，且让我会会这个青玉王。
想到这里，洛灵手一挥，竹卷便飞出门外。
医馆门外每日都是门庭若市。垣珩和萧戍站在离门不远的位置，果然不出所料，第一个飞出来的竹卷便是垣珩的。
垣珩微微一笑，大步跨进医馆内。这医馆的陈设十分朴素，入门是个前厅，放着两张木椅一张桌，看来是看诊用的；前厅和主室之间垂着帘子，看不太清后面的陈设，似乎是开方或者取药的地方。再后面好像还有几间屋子，应该是洛灵休息居住的地方。
垣珩看着屋内的陈设，光秃秃的没有丝毫点缀装饰的物件，除了木色的屋梁和一些家具外，没有任何其他的颜色。又想到当年在圣女殿里，洛灵满屋满院摆放的那些花草，垣珩心里微微一紧。
帘子哗啦啦一响，垣珩的心就开始砰砰跳个不停。这是他三年来第一次仔细打量洛灵。还是那副面容，那副无数次出现在自己梦里，哭的泪眼婆娑的面容，只是如今消瘦了许多。那双大大的眼睛，透着仿佛能洞穿人心的光，只是比起三年前的笑眼盈盈，如今的洛灵眼中带着几分清冷和疏离。
?
“没想到，青公子就是青玉王。昨日多有冒犯，还望殿下海涵。”洛灵客客气气的给垣珩行了礼，然后在诊桌旁坐下。
垣珩的目光自打洛灵掀帘而出，就未曾从她脸上挪开过。说实话，垣珩还真不习惯她这副规规矩矩的样子。
萧戍在身后戳了一下自家少主，意思是您倒是说话呀，光盯着看算怎么回事。
垣珩这才反应过来，“灵姑娘不必介怀，昨日的确是我们无理在先。看出来您特别想要这安魂根，之所以跟您抢拍，就是希望您能帮我看看病。”
洛灵盯着垣珩摆在桌上的锦盒许久，轻轻叹了口气。
“殿下应该知道，心病还需心药医，解铃还需铃人。这未必是我一个普通医者可以治的。”
“我自知心病绝非普通病症那般可以药到病除；我也知，即便用了药，也可能并无好转，甚至病情加剧。但这心病着实纠缠我太久了，听闻灵姑娘是神医，我还是决定冒险一试。灵姑娘放心，只要灵姑娘肯试一试，无论结果如何，我都愿意将这安魂根奉上，作为谢礼。”垣珩嘴上这么说着，心里想的却是，我见到你，这心病就好了大半。
洛灵听得这话，认真打量了一下垣珩的表情，然后微微点头道：“不如讲讲这心病的由来？”
“我。。。”垣珩一时间语塞，不知该怎么让洛灵在猜不到自己的情况下，讲出三年前的那段故事。
“我曾经失去了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如今懊悔不已，却又追悔莫及。之后的几年里，这个人时常入我的梦，对我哭诉。我想要留住她，改变这场悲剧，却又在梦里一次次的失去她。我想知道，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挽回她？”
垣珩讲这段话时，一直盯着洛灵的眼睛目不转睛。
洛灵则一边听一边思索，认真的思考分析，丝毫没注意到垣珩的神情。
“也就是说，你想要逆转你们之间的结局，哪怕是在梦里？”洛灵仔细的思考着垣珩这几句话里的深意。
垣珩点了点头，心想，随便你说什么都行。
洛灵眼珠转了转，说道：“我倒还真有个办法，或许能帮到你。”
垣珩眼前一亮。
“这世上有一种树，叫做迷梦樱，是一种致幻类的植物。适量使用可以让人潜入美梦，掌控梦境，圆现实不圆满之遗憾。这或许可以帮殿下缓解心病。”
垣珩一听，这世上竟然还真有治心病的药。
“只是，”洛灵顿了一顿，“这种树药长在棘狎域西境密林里。那里迷雾重重，又多瘴气，到处都是泥潭沼泽，九死一生。我这里只负责开方，不负责抓药。这迷梦樱需要你们自己去寻。”
“除非？”垣珩听她前面铺垫这么多，相比后面是有条件的。
洛灵一愣，然后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心想这个青玉王果然是个聪明人。
“我可以帮你们一起去寻迷梦樱，但我需要你们帮我在这西境密林里寻得另外一样东西。”
“成交。”垣珩答应的很爽快。
“殿下，我可还没说要取的是什么。”
“你帮我寻治病的草，我帮你取救命的药，这买卖很公平。想来你要寻的这样东西也是非比寻常，无论是什么，我都会帮你。”
?
垣珩答应的如此爽快，倒是有些出乎洛灵的意料。
垣珩将安魂根的锦盒往前一递，“这便是灵姑娘今日的诊金，请收好。”
洛灵打开一看，果然是昨日拍卖场上的安魂根。
“我冒昧问一句，昨日姑娘说需要这安魂根治病。不知你得的是什么疑难杂症，需要这么多珍稀贵重的药材？”
洛灵关盒子的手微微一颤，“确实很难治愈，不过不是我，是我妹妹。”
垣珩自是知道洛灵没有什么妹妹，便只当她是不愿透露病情。没关系，此去西境，可以有很多时间慢慢了解她这三年的经历。
“既然如此，那我们今日便不多做打扰了。待你定好出发日期，我们便动身。我二人就住在城西的巧遇客栈，灵姑娘有事只管来寻我们便好。”
“我们便定在三日后出发吧。此去西境，有些东西需要准备，需要仰仗殿下的财力，这是清单。”
垣珩接过看了看，当真不知该到哪里去买。不过他心里倒是想到了个人，刚交的朋友，就是应该马上用起来嘛。
离开玲珑医馆，垣珩和萧戍径直去了城东修杨族府。这修杨族不愧是棘狎域第一大家族，院子盖的果然气派，整整占去了城东近半的区域。
杨耀祖听说门外来的是青公子，屁颠屁颠的跑了出来。
垣珩把洛灵的清单一递，这上面稀奇古怪的东西太多，能在三天之内备齐，只能靠杨耀祖了。
“樟宜木五根，雄黄酒两壶，斌铁铸造的弓箭一套，麻绳一捆，还有。。。青蛙腿一袋？青公子，你要这些奇奇怪怪得东西做什么呀？”
垣珩其实挺喜欢杨耀祖这个直肠子性格的，所以也没隐瞒，把与洛灵出发去西境密林的事简单说了说。
“你是说，你们要去西境密林，还是跟灵姑娘一起，就玲珑医馆那个灵姑娘？”杨耀祖眼睛亮的放光。
“没错，此行凶险，这些物件都是保命用的，还望杨兄帮忙，日后定有重谢。”
杨耀祖略微想了想，随后一口应下，并约定三日后在西城门外相见。
出发之日转眼便到了，垣珩按约定来医馆找洛灵，却见洛灵面露难色。
“此去西境，路途遥远艰辛，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你们两个，”洛灵指了指垣珩和萧戍，“得留下一个人，照顾我妹妹。”
萧戍刚要急，被垣珩拦住，他倒是没想到，洛灵真有真么个所谓的“妹妹”。
“我随你去，让他留下来照顾你妹妹。”垣珩给萧戍使了个颜色。
“少主，这。。。”萧戍还想辩驳，西境那么危险的地方，怎么能让少主一个人去呢。
“我说的话，就是命令。”垣珩的态度忽然变得强硬起来，不容置疑。
洛灵见二人达成共识，便对萧戍抬了抬手，“你随我来。”便引他进了内室。
萧戍心中本有些愤愤不平，跟在洛灵身后也有些不情愿。可进入内室后，看到病榻上女孩面容的那一霎那，所有的不甘不愿不愤不平都烟消云散了。他心中五味杂陈，有怀念，有心疼，有失而复得的期盼，有对洛灵无言的感激。
洛灵在他耳边似乎还说了些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心病心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