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暗中谋划 ...
-
长老们告诉我，血族子民之所以拜我，因为知道我可以护佑她们平安，这是我应得应受的。
可我不服啊，我算个什么圣女？直到十一岁以前，我都还跟族人们没什么区别，甚至我的生活和脾性远不如他们。只因为灵台的一道光，我便成为了万人之上的敬仰，毫无作为的受着血族子民的最高礼节，我凭什么？
我带着这个疑问继续留在圣女殿里，一直思考了很久。直到后来我才想明白，如果说我和其他族人真的有什么区别，那就是我可以用我的神力帮助其他人。我的神力可以快速的帮助族人修复因狂风骤雨而倒坍的房屋，我的血可以治好很多药物都无法治疗的病症，我的一些想法可以帮助很多人解决生活中的问题。
我渐渐想通了，或许这才是圣女律中所言的“固守沧葳”。因为圣女不应该在天上，也不应该在高高的殿堂里，而应该在民间呀。所以我就是想要帮我的族人们，否则我成为圣女的意义何在呢？
再后来，我逐渐长大了些，也通过了考核取得了圣女令，便经常偷偷跑出沧葳谷，去宁安渡和棘狎域假装巫医在世间行走。虽然每次跑回来都会被罚，但是长老们也不能重罚我，毕竟是圣女律里写着要“护卫菩陵”的嘛，我不了解菩陵的其他地方，又怎么知道该如何护卫呢？
后来的事情你也就知道了，我在宁安渡遇到了你，一起经历了后面这些事情。
“你说你常常跑到宁安渡和棘狎域，那为什么不来坎幽城呢？”苏垣听罢，问道。
“是梵长老说的，哪里都可以去，但绝不能去青玉族地。之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想到你们那里黄沙漫天的，着实不怎么好玩，我也就从没去过。如今知道了纪芸姑姑的故事，想来坎幽城是梵长老的心结吧。”
苏垣听完了整个故事，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还好，爷爷的事情应该跟洛灵无关。
“那你接下来，想去坎幽城看看吗？”苏垣试探性的问道。
“其实我现在还挺想去坎幽城看看的，听说那里金碧辉煌，很是不一样，甚至比凤城的皇宫还漂亮呢。就是不知道梵长老会不会同意，给不给我这个机会呀。”洛灵一想到纪芸姑姑那件事，就觉得大概率是没戏。
“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你去坎幽城的。”苏垣拍了拍洛灵的头，安慰道。
两个人聊着聊着，夜色也越来越深了。月亮仿佛就挂在天上不远处，又圆又亮，伸手可触一般。洛灵整个人渐渐昏昏沉沉的，最后靠在苏垣肩上睡着了。
苏垣小心翼翼的把她抱起来，向着圣女殿的方向往回走。他看着洛灵安睡的脸庞，暗暗的在心里承诺，待我了结了沧葳谷的恩怨，我一定会带你离开，离开这个牢笼，摆脱那些所谓的戒律，让你不必再肩负什么天下重任，余生都可以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活着。
回到自己住的院子，苏垣便将从洛灵那里听来的圣女传闻告知了萧戍。
“这么说来，少主您是怀疑，血族刺杀老王爷，是因为需要制衡菩陵的各方势力？她们这么做，难道是觉得我们青玉族过于强盛了吗？”
“有这个可能。”苏垣的手指无意识的敲打着茶杯，“还有一点，关于圣女纪芸的事，我感觉梵长老很可能会迁怒于爷爷，毕竟当年若不是爷爷请她们出山，为我父母医治，便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总之，无论何种可能，她们胆敢动我爷爷，这就是与我青玉族不死不休的仇恨。”
“那您觉得洛姑娘，她有没有。。。”
“不是她，至少她没有直接参与。但我不能保证，梵长老是否瞒着她，或者间接利用了她。毕竟洛灵她还没有完全接管血族事宜，如果有幕后黑手，那一定是现在真正掌权的梵长老。让我协助调查不过是她的表面说辞，血族根本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逃得过她的眼睛。如今黑衣人的事疑点重重，她却表现的似乎从未察觉一般，这很不正常。照我猜测，她就是这背后的始作俑者和推手助力。况且，梵长老那里有爷爷死前身上那半块玉佩的另一半，这是铁证，她没得反驳。”
“所以少主，您是想？”
“这血族，不如灭了吧。”
苏垣面无表情，冷冷的答道：“说什么制衡，说什么平稳，全都是他血族野心的借口！这血族存在的初衷，便是要打压强者，却又未见其扶持弱者，这分明就是肆意妄为！看看那些血族子民，在这权力之下过的何等疾苦！说什么冠冕堂皇的护卫子民护卫菩陵，我看他们这群长老只是想把权力都集中在自己手中罢了。”
苏垣越说越激动，双手有些颤抖，萧戍连忙上前扶了一把。
苏垣缓缓把气喘匀，脸色却变得越来越阴沉。“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帮他们解脱吧。灭了血族，让这些秘密、使命、神权，都消失吧。没了这些，才会有真正的平等。”
”是！少主！那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苏垣望着窗外的月光，“如今谷中只有你我二人，以我们的力量，实在是不足以执行任何计划。得想个办法把消息带给路辰，让他把人手带过来才好行事。”
“可是少主，当初洛姑娘带我进谷的时候我便发现，这沧葳谷中虽然没有守卫，但这护谷的结界却甚是麻烦。这结界具有隐藏的作用，从谷外很难找到这里。就算碰巧找到了，也根本破不开、进不来。路辰就算带来人手，恐怕也无济于事。”
苏垣点点头，“的确，接下来我们要弄清楚进出谷的方式才行。我会想办法探查一下这结界，我们且见机行事。”
萧戍向苏垣行礼准备退下，忽然有些犹豫，还是调转回来，问道：“少主，那洛姑娘，您到时打算怎么办？”
苏垣也是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我想尽量让她置身事外，但依她的性子。。。哎，我现在也没什么把握。不过，不论接下来发生什么，你且记住，千万不要伤了她。”
“是，少主。”说完，萧戍便出去了。
苏垣还在望着窗外，心里默默的念叨着。洛灵呀洛灵，你能放下血族，跟我走吗？若你执意不肯，我又该拿你怎么办呢？
第二日洛灵醒来，发现躺在自己的床上，才想起昨晚跟苏垣在月海崖聊天到深夜的事情。
“太阳都晒屁股了，怎么还不起来，人家小垣都在外面等你很久了。”吕婆婆听到房间里有动静，便推门进来，准备打扫。
洛灵一听，便一溜烟的爬起来，洗漱穿戴。
“你来这么早做什么？”洛灵再次出现在圣女殿主厅，已经是一身整装待发的样子了。
苏垣抬头看了看天，“这。。。也不早了吧？再等一会都快晌午了。”
“奇怪了，同样是睡得很晚，你怎么能起得这么早呀？”洛灵心想，这家伙昨天不是跟自己一起回来的吗？而且好像还是自己先睡着的呀？
“我们不是答应了梵长老，要继续查血族奸细的事情嘛。你也应承了那些族人，说要去村里探望的。我们总不能只查了个长老殿便无所作为了吧？”苏垣见洛灵走出来，起身说道。
准确来说，苏垣是一夜没睡。他先是纠结，将来该如何跟洛灵解释，自己瞒着她调查爷爷之死和对血族出手的事情。然后开始幻想，或许洛灵也并不怎么喜欢血族，而是更喜欢跟自己一起离开，去坎幽城呢？接着又开始筹划，到底该如何离开沧葳谷，如何找个理由研究和了解一下这护谷结界？最后他又想到，既然答应了要帮梵长老查奸细，正好借此机会到沧葳谷四处打探。目前看来，探查沧葳谷这件事可以快点开始了。
他这才一大早就跑来圣女殿主殿，打算让洛灵带着他去沧葳谷各处转转。
“没想到你还挺积极的嘛。行，那你说说看，我们接下来怎么查？”
“我想，血族的消息外泄，总归是要经过护谷结界的。不如我们就从这结界入手，从一些靠近结界的小村落查起吧。”
“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不如就从我最熟悉的地方开始查起吧。”说着，洛灵拉起苏垣就往外走，还回头跟刚刚从空灵阁打扫完出来的吕婆婆说：“婆婆，我带他回始无村了，我们中午就不回来吃饭啦。”
始无村外，护谷结界。
这里便是沧葳谷的入口，一条仅一人身可过的狭长峡谷，两侧都是垂直耸立的陡峭岩壁，从这一头完全望不到另一侧的情景。就算没有结界，从谷外望过来，恐怕也很少有人会想要穿过这条看起来危险又神秘的峡谷吧。
穿过峡谷，外面便是这护谷结界了。从沧葳谷内侧望出去，护谷结界是没有隐形效果的，可以很清晰的观察到结界外的环境。结界的能量波动异常强劲，苏垣将手掌轻轻的扶上去，感觉到了一股很强力的外推力，让自己难以继续靠近。
“这便是护谷结界了，我们现在从里面可以看到外面凌阙峰的一切。但凌阙峰里的人，哪怕到了这结界近前，也是完全看不到我们的。”
“竟这么神奇？”苏垣抬头环顾四周被结界封锁形成的能量墙，暗自思忖着，该怎么破。
“是呀，不信我带你出去看看。”说着，洛灵拉上苏垣，径直穿结界而过，出了沧葳谷。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暗中谋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