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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陨落 ...

  •   十月的地牢,寒气逼人,死寂般的水牢里,慕千雪污发垂耳,嘴唇干裂,目光呆滞,双手被铁链吊在阴冷的水牢里。受刑之后,沾血的白色袍裙并不能给她带来丝毫暖意,耳边偶尔还会传来其他犯人痛苦的哀嚎。新帝即位后,慕千雪不知道如此过了多少时日。今日想是天气不错,几缕阳光透过水牢的通风口洒在身上,像是一束要带走她的追光。
      嗒嗒~嗒嗒~嗒~细碎的脚步声伴随珠钗相撞的金翠之声入耳而来,慕千雪,微眯了双眼,没有动,静静的等着来人,脚步声停止在水牢外。当今贵妃,慕千雪的嫡姐,慕千晴独自一人站到了慕千雪面前。“大胆!谁敢这么对待本宫的妹妹!”语毕,便有狱吏小跑而来,把慕千雪驾到水牢一边的干草垛上,只是狱吏的动作不甚温柔,架着慕千雪的双手一到桌案旁,就像丢垃圾一样,把慕千雪抖甩了到地上,像是甩开一只臭虫。
      慕千晴,仿佛全然不嫌弃慕千雪的一身脏污,走上前去抚摸慕千雪脏污的脸,当看清这张和自己及其相似的脸,拿出绢帕,仔细的擦着,擦着。
      慕千雪感受着来人丝毫没有怜惜的动作,缓缓睁开了双眼,此时的慕千晴一身合体的墨紫色宫装,衬得她肤白如雪,身材高挑的她腰封上绣花团锦簇的牡丹簇蕊吐艳贵气逼人,头戴广寒玛瑙素色海棠发冠,白色和淡蓝色玛瑙细雕的海棠花缠枝绽放,发冠正中央镶嵌东珠极尽奢华中又有些女儿的纯静,一只镶嵌白玉玉兰花的银簪朴素无华,只有发簪下那支七宝琉璃珍珠步摇上的金凤凰无声宣誓着主人的地位,这是新帝后宫独一份的恩宠,慕相的嫡女,呵,真是风光无两啊。
      慕千雪虚弱的轻蔑一笑:“呵,一个府邸出来的两位姑娘……一个高高在上享万民朝拜,一个摔入泥潭让人避之不及……云泥之别呀。”慕千雪用尽全身力气把一句话断断续续的说完,便合上了眼睛,不再看来人那探究的目光。
      “妹妹,皇上最近又梦魇了,梦中嘴里也总是叫着娇娘……慕千晴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庶妹,见她无动于衷,也不生气。又自顾自的说到,你生母柳姨娘以为你死了,天天总是哭,眼睛也不好了,你亲弟弟安哥儿,天天由大哥’教导’着更是恨毒了你,嫌你臭了他的平步青云,巴不得和你撇清关系,近日想认到我娘名下,整日在我娘院内当孝子贤孙。
      慕千雪紧闭双眼,球转动,心如钝刀割肉,眼角有一滴眼泪流下。
      “妹妹,你这般真是众叛亲离……可都是你自己自找的!”慕千晴拿了一条新绢帕,擦了擦自己的蔻丹,看着慕千雪落泪,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
      转瞬间有像是下了决心,不管慕千雪是不是在听,慕千晴又无辜的说:“哎,妹妹,你那个丫鬟丹青是个好的,为了救你去求皇上,在承乾殿前拦御驾冲撞了皇上,被乱棍打死了,这种无主贱奴被李公公拖去乱葬岗,少不得被豺狼野狗分而食之……”
      慕千雪猛然睁眼,瞪大了眼珠,嘴里一顿一撮的叫着丹青的名字:“丹!青!丹……青!”丹青爽朗的笑脸出现在脑海中,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千雪心里默默道歉。
      “哦,你那个小竹马,蓝默,因为对你藕断丝连,念念不忘,让皇上捉了错处,流放到了岭南,深受瘴气之苦,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了……”慕千晴旁若无人的说着,慕千雪身体已经开始微微颤抖,指腹狠狠的抓着地面,脑海中那个清朗少年翩翩君子,如今,竟也病榻缠身,再无卓越之姿。
      “还有,你那个云儿,还不满两周呢……”慕千晴嘴上扬起起笑意,“如今,已经会叫我母后了!姐姐你放心,我定会好好抚养云儿的,定不会告诉云儿他有你这样恶毒的娘亲!不过,你生他的时候先天不足,他的心脏发育不好,又不小心中了月噬之毒,太医说找到解药或许能活到成年,侥幸长大成人也是肩不能扛受不能提,一幅病秧子的羸弱模样……哎,可惜了你拼死生下他,不料是个短命鬼……”说着慕千晴站直了身子担了担宫装,佯装作势要走。
      慕千雪踉跄起身跪在慕千晴面前,“姐姐求求你,我想救云儿!求求你救救云儿……”
      慕千晴蹲下身,趴在慕千雪的耳边轻声说:“我要……我要,你,死……”说完,慕千晴把慕千雪的碎发拢到耳后,继续说到:“云儿,是死是活,全凭妹妹你了……我在静福宫等你的消息。”说罢,慕千晴将鬓边那一只镶嵌着白玉玉兰花的银簪插在了慕千雪的发间,晦暗如深的看了自己庶妹一眼,便翩然离去。
      是夜,天空天璇星骤然暗淡,帝星不稳,钦天监主事惊得冷汗连连,连夜急奏,不知如何是好。
      翌日,清晨,慕千雪自戕的消息传遍了皇宫,皇上拿着钦天监奏折的手难以抑制的颤抖,赤目怒瞪:“孤!不过想让她服个软!谁准她死了!谁让她死了!”手里的紫檀佛珠手串带着凌厉的掌风在桌案上摔的啪啦作响……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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