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落尽》吟游豆沙包

3、我竟然有一条龙啊我真酷

　　这到底是不是梦？
　　是的话，为什么掐大腿会痛？不是的话，那这又是什么？轮回？穿越？我现在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要是死了，他们会不会给我开追悼会再给我立个一等功，我爸妈估计伤心得不行，我最看不了我妈流泪。
　　我半夜醒了，再也没睡着，睁眼看着天光大亮，他睡在离我不远的地上，睡相很好，也不打呼噜，月光从窗口溜进来，像给他蒙上一层纱，看不分明。
　　“我们什么时候去见师父？”我试着用梳子理顺我长得离谱的头发。
　　“用过早饭之后吧。”他在熬粥。
　　“好。”从铜镜里看，我披头散发的样子确实像个女魔头，要是加点特效飞起来的话更像。
　　“我给你梳吧。”他看我无从下手，便放下了手里的活儿。
　　“谢谢。”总让男人梳头也不是个事儿，要不干脆剪了。
　　“那个，你会理发吗？”看他啥都会，说不定也能当一回tony呢。
　　“什么？”他停顿了一下。
　　“就是把头发剪短，大概到这儿就行。”我比了一个到胸前的位置，这个世界估计没有人剪齐耳短发。
　　“你不是很爱惜自己的头发吗？”铜镜里他诧异的样子似乎怀疑我被夺舍了。
　　“天气太热了，剪短点好。”估摸着是夏天吧，毕竟有听到蝉鸣。
　　“那我试试吧。”他不再多问。
　　他不知道从哪里找了把剪刀，有可能是用法术变的，不到半个小时就给我剪好了，没有表和钟，时间完全靠我心算。
　　“还行吗？”他端详着我的新发型，看不出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非常好。”真不是夸张，他的手艺绝对是顶级，简单却有型，利落又有层次。
　　“你喜欢就好。”他双颊微红。
　　“我很喜欢。”这下我就可以扎马尾了，说起扎马尾，这个世界有皮筋吗？
　　“需要我帮你绾起来吗？”他拿着玉簪，站在我身后。
　　“你教我吧，总麻烦你也不好。”手笨归笨，该学的还是得学。
　　“好。”他教我簪发的时间比给我剪发的时间长多了，好在他没有丝毫不耐烦。
　　“再试一次。”他第一百零一次鼓励我。
　　“成功了！”我内心狂喜，冲他粲然一笑，他有些愣神。
　　“很好看。”他宠溺地看着我。
　　“你教得好。”我逃开他炽热的目光，继续欣赏人生中第一次簪好的头发。
　　“吃饭吧。”
　　“好。”
　　饭后，他拿来一件淡绿色长裙，问我要不要换衣服。我正想拒绝，才发现我的裙角和袖子都破了，大概是昨晚跳崖的过程中被树枝刮破。
　　“谢谢。”短短相处两天，我说了几个谢谢了。
　　“出发吧。”我换好衣服，推开门，看见他正站在昨晚我跳崖的地方沉思。
　　“嗯。”他转过身，悲伤的表情转瞬即逝却也被我捕捉。
　　“很远吗？”也不知道用什么交通工具，要是用筋斗云应该很酷。
　　“有一点，不过很快。”他发出一种很奇特的声音，随即狂风大作，原本明亮的天空瞬间暗了下来，云朵都被风吹散，我被风刮得后退两步，他拉着我的手一跃而起，直冲云霄，降落在一个不知名的物体上，等到风彻底停下，我才敢睁开眼。
　　他与我并肩而立，我们在一条巨大的白龙背上，它的鳞片闪闪发光，金色的龙角和金色的睫毛比远处的太阳还耀眼。
　　“这是龙？”看过不少影视剧和游戏里的龙，这条算是最好看的。
　　“你也不记得它了吗？”他俯身摸了一下龙背，原本银白色的鳞片发出淡紫色的光。
　　“它是？”我听见它叫了一声，像是轻声呢喃。
　　“这是你的龙。”他边抚摸边抬头看我。
　　“我的？”我这么大本事还能养条龙？我连只警犬都不会训。
　　“对，你在很久以前救了它，后来它便一直跟着你。”
　　“那它有名字吗？”我家里有只猫叫肉松，别告诉我它也叫这名。
　　“没有名字，就叫龙。”他不像在逗我。
　　“好吧。”再问会不会显得我很蠢。
　　“你说过，名字是一种驯化和束缚，它本就只是一条龙，不是谁的附属品，它愿来就来，不愿来便行之四海，它应该自由。”他说这话时，语气淡淡的，眼神却坚定得很。
　　“是，自由最好。”入警那天，就是我失去自由的那天，一条条的铁规禁令把我框得死死的，虽然这是我心甘情愿的选择，但偶尔还是向往不被束缚的生活。
　　“快到了。”云端上有座楼宇，龙直往那边飞去。
　　“师父是不是不喜欢我。”他看上去就是正派人士，我既然是女魔头，还拐跑了他，他师父大概率和那些想杀我的人一样恨我。
　　“没有，他很喜欢你。”
　　“真的假的。”我完全不信。
　　“真的，不过你不太喜欢他。”他有点无奈地笑了笑。
　　“为什么？”五彩祥云笼罩着我，伸出手想摸一下，却只是空。
　　“有些事忘记了也好。”竟然还卖关子。
　　“哦。”有一点点不爽。
　　龙在宫殿门前停下，俯身在地，他牵着我的手缓缓走下后，龙便飞走了，瞬间了无痕迹。
　　宫殿很气派，雕龙画凤的，我隐隐怀疑他师父是玉皇大帝，还没等我问，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拄着拐杖以不可思议地速度飞到我面前，老泪纵横地握着我的手，不发一言。
　　“师父，她失忆了，您别吓着她。”他拿出手帕递给老人。
　　“是为师唐突了，许久未见，这孩子瘦了许多。”他擦干净眼泪，却仍看着我，目光慈祥，让我想起刚刚过世的外公，鼻头一酸。
　　“师父好。”我忍住心酸，挤出笑容。
　　“这孩子转性了？”师父看着他，一脸疑惑。
　　“过去的事她都不记得了。”他揽住我的肩膀。
　　“不记得也好。”老人轻叹一声，示意我们跟他往里走。
　　这偌大的宫殿除了我们三个没有别人，我本以来会有很多徒子徒孙，大家叽叽喳喳闹成一团最好，人多显得没那么尴尬，可惜没如我所愿。
　　“我们需在此地等到子时，心莲在子时才能发挥最大的功效。”师父领我走到一处泉水边，泉中有一朵莲花含苞待放，散发着淡淡幽香，和他身上的味道很像。
　　“你准备好了吗？”师父问他，眼中满是掩饰不了的担忧。
　　“准备好了。”没有犹豫。
　　“准备什么？”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把我的命换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