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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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诗先生充满怨念的描述，让两人很快就锁定了他之前兼职的店铺。
拿着小诗的照片陆续询问这条街上的老板和行人，左右都是“抱歉，没什么印象”和“好像是看见过，但不知道往哪去了”这样的回答，问了一圈无功而返。
这才是正常发展。一只小猫的经过太不起眼了，如果不是特意关注，根本不会留下印象。倒不如说刚好遇见阳太和小诗先生，得到明确的线索，是非常之走运的事情。
江打算去便利店买点鸡肉肠，刚好可以把小诗先生送的优惠劵用掉。
据说这是小诗的最爱。寡淡无味的鸡肉肠对于大部分人只是健身代餐减脂食品，但对于不能吃高盐食物的小猫来说却是不错的零食。指望用它把猫引诱出来这一举措实在算得上是大海捞针，不过有备无患，说不定能派得上用场。
她主动提出帮忙找猫，也并没有抱着一定能找到的念头。可是从发现疑似痕迹的那刻起，驱使她行动起来的原因就不单是找猫这件事本身了。
横竖得有个结果。
不得不说这有效冲淡了那些黏黏糊糊的氛围，江暗自松了口气。
说明白后，这一路上蜂乐周身都洋溢着那种粘稠甜蜜的气息，贴近一点也没关系、黏黏糊糊不是更好么？似乎是诉说着这样的意愿。只是站在旁边，就有种随时会掉进双重含义蜂蜜陷阱的危机感。
幸好是在公共场所啊……！她自知在这方面底线不高，顺水推舟不知道最后会发展出什么结局。想到这点，她甚至有点庆幸起蜂乐想一出是一出这回事。
蜂乐：“？为什么是这种眼神啦？”
江：“没什么。”
这个回答就绝对、绝对是有什么。蜂乐多看了她一会，代表质疑地拖长了尾音，却没有问下去。
排在他们前面一位结账的女士，从刚刚开始已经摸了半天口袋，她摆在桌面上的日元和先前报出的结账金额还差了一点。大概是没带够钱，她摸摸头发正尴尬地打算放弃结账退到一边。
江见状，出声询问：“不介意的话，请用这个吧？”
用完也是不浪费小诗先生的心意。她递出优惠劵，刚好补上差的金额。
女士有点惊讶地看过来，没犹豫太久，说着十分感谢，欣然接受了她的好意。
江摇摇头：“只是举手之劳，请不要放在心上。”
这样推下去就没完了。对方视线在两人身上多停留了一下，突兀地提出：“既然这样的话……让我帮你们拍张照吧？”
她说出口后，也觉得听着有些奇怪，仓促解释：“我也是一个摄影师……”
她脖子上挂着相机包，背着沉重的黑色登山包，一身风尘仆仆的旅客打扮，做自我介绍说是姓百川，叫她百川小姐就行。
百川小姐是一个正在环岛穷游的艺术家，她打算在这里休整几天再继续自己的旅程。
蜂乐惊叹：“听上去好酷诶？我也想带着足球到处走走——啊。阿江你会一起么？”
江竖起手掌隔在两人之间，拒绝得很快：“感谢邀请，但是我还是算了。总感觉实际在路上就不会是那么简单了……”
这话并不是毫无根据。她独自出门时可从没遇见过这些连环事件，但今天发生的一切对于蜂乐来说根本算不上奇怪，是提到时一句话就可以概括完的内容。
——“说起来。今天我帮忙找到了小诗小姐和小诗先生哦。路上的汽水很好喝……真想一路带球到富士山下呀！”
……之类的。连语气她都能想象出来。
江好奇多问了一句百川小姐先前的行程，得知她是从宫城出发的，一路经过新潟、山梨和神奈川，途中搭了好心人的顺风车到了千叶，下一站目标是东京。
闻言所有人的关注重点都不同。
江：“雪国。”
蜂乐：“川崎前锋！”
店员：“箱根温泉……！！”
蜂乐/店员：“真了不起！”
所以说为什么还多了个人啊……江无言注视着莫名其妙就混进来的店员。
他嘿嘿一笑，摸了摸后脑勺：“现在没什么顾客呢……”
你的顾客可是好好站在你面前。
显然先前百川小姐说的话也被他听见了，店员热情表示现在正巧在搞活动，如果愿意留下一份照片在店内展示，可以用店内的机器免费打印照片。
“……”
赶鸭子上架……又或者是顺台阶而下……从一开始就尽是些介于常规与不常规之间展开的事情。
片刻后被百川小姐指挥着站到光感更好的位置上时，江忍了半天，终于一歪头抵在蜂乐肩膀上，伸手松松捂住下半张脸，笑声从指缝间倾泻而出。
蜂乐垂眼在她脸上捕捉着那种难得一见的明亮笑意，其实也不在乎是为何，犹然产生了一种想亲亲她眼睛的念头。
啊呀。如果那笑意只是为他生——只是看着他——
蜂乐说得轻轻的：“从以前开始你的笑点就很奇怪呢。”
江也以同样的音量回复：“啰嗦。”
百川小姐就是在这时按下快门的。
她在心里感慨着氛围恰到好处，少年少女正是青春，不由得也想起了自己青涩懵懂的十六岁……唉。不忍提。
艺术家假装什么也没看见地跟店员讨论起了镜头画面，对方也配合地盯着取景框，磕磕绊绊说不出个所以然，她心思一动，趁机追问店里是否还招短工。
店员一秒正经起来：“诶，这个……我得问问老板……”
百川小姐：“唉。”
没有借机顺势拿下，她有点遗憾。
打工的事情暂且不提。在等待照片打印的时候，百川小姐提出把原片直接发给他们。
江唤醒屏幕，界面还停留在之前打开的模样。
百川小姐无意间瞄到，视线定格了：“这是你家的猫么？”
这个问法，有戏。……江三言两语解释清楚：“不是的，我们正在帮失主寻找它、她。百川小姐有见到过么？”
她果然爽快提供了下一步线索：“你看。我二十分钟前在桥头给它拍过一张照，应该还没走太远。”
*
江把那张照片传给了阿伯，指明了方向。
做完这些，江对着身边人发出感慨：“回头真该去买张彩票。”
这种一半靠巧合的找法，居然还真能找到，谁不说一句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蜂乐笑眯眯地盲从：“好啊。”
感觉现在说改天去索马里当海盗蜂乐都会点头说好。这个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她就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那如果开奖中了……嗯，1亿日元你会干什么？”
个、十、百、千、万……蜂乐就念念有词地逐个屈下九根手指，抬起最后一根又放下，然后一动不动了。
一颗足球是2962日元，一罐菠萝罐头是300日元，1亿代表了多少呢？不过对比职业足球运动员转会费动辄上亿，这样算起来好像也不算什么。垒起来大概会很壮观吧。
他如此设想着：“感觉……站在屋顶上撒钱会蛮有趣的，再用来铺满浴缸！堆得漫出来，直到淹没浴室。”
蜂乐想象她那时可能会露出的表情，已经感到了开心：“哎呀。然后你一定会大笑着什么也不说。”
“说不定会呢。”江觉得那个场景确实会蛮有趣的，跟某部电影的镜头似的，她恶趣味地提议，“你现在就可以转行学魔术了。”
蜂乐扁嘴：“诶？分明还是踢球更有趣一些。如果是阿江会怎么做？”
这还用问？她甚至都没怎么思考，就给出了答案：“纳税，然后投资。”
啊。蜂乐诚实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感觉完全不意外呢。”
她耸耸肩：“是吧？”
没走太远，照片拍摄的地方就找到了。小诗已经不在这了。多日强晒后表面的土粒干得发硬，皴裂出条条深浅不一的裂纹，这种情况别说是留下爪印了，根本是寸草不生。
附近能晒太阳的地方可以看看……听说过过桥再往深处走就是森林和荒庙了……
江正思考着，突然刮来一阵妖风。
树叶被吹得哗哗狂响，扬起的灰裹在风中乱舞迷人眼，只是闭上眼，刺目的阳光存在感并未减弱。
那阵风把蜂乐拿在手中的照片卷走了。
他下意识追着跑了几步，风一停，照片也打着飘转沉下去，消失在桥边。
睁眼看见他趴在桥的边栏上张望，江顿时一激灵抓住了他的衣服，非常警觉：“照片还可以再洗！”
“啊。”
他也不会跳下去啦……
蜂乐心想着，回头看向江，为刚刚的意外发现惊喜不已：“是小诗！”
这场景实在太熟悉。
江顿了一秒，想通小诗先生现在总不会出现在桥下……也跟着探出头去看了眼，桥外檐处真正的小诗正焦躁地抓着被卷走的照片——那刚好落到了她脚边。
估计是意外掉下去的，她被困在那了。桥面护栏底部是实心连接着桥面的，本身的高度对于一只猫来说实在不太友好，而石头的材质和着脚点有限的宽度也让她无法脱困。更不巧的是，哗啦啦流水的声音盖过了她的叫声，没探头看，路过的人估计很难发生下面还有只猫。
“嘿咻。”蜂乐不假思索地准备翻过护栏，“我来帮你啦。”
但翻越的动作只做到一半就卡住了。他回头发现自己的T恤后领被江揪住了，前面的领口紧紧箍住他的脖子，她的脸色隐隐发青：“你就这么过去？”
桥离水面的距离并不高，但光从桥上看根本摸不清这条河到底有多深，万一呢？她任由蜂乐自由发挥才有鬼。
呜哇。她的声音和表情都比从桥上掉下去更危险。
蜂乐一顿，反而比需要救助的小诗更像是只被捏住后颈的猫，乖乖放弃了抵抗。
最后的解决办法是两人又返回去买了根绳子，用绳结把小诗救了上来——因为不确定绳结够不够牢靠，蜂乐自愿献身玩、不是，实验了一番。
那大概是江有生以来最警惕旁人眼光的时刻……
小心安抚住猫咪后，很轻易把她套了上来。她果然是一只亲人的猫咪，刚脱险就黏糊糊地叫着凑过来。蜂乐眼疾手快地从她嘴下夺回那张照片揣进兜里，笑看少女躲开小诗想要舔舔的举动：“她很喜欢你哦。”
江不置可否，抬高手以避开捞过来的猫爪：“大概吧。”
虽然这样说着，她还是把掰碎了的鸡肉肠一点点喂给小诗，又给对面传了张照，更新进度表示已经找到了。
至此，支线任务终于完成。再看看时间，他们几乎是耗费了整整半天在做这件事。
……但是……几乎已经忘记这件事了。被冲昏头脑似的。真是新奇的体验。
江不得不在心中承认。
蜂乐：“要等么？”
江：“等吧。正在来的路上了。……你把她抱走。”
蜂乐：“哈哈，不是挺好的嘛！”
这就是把她先前的话原封不动地还回来了。
江凉凉一笑：“你也别得意过头了……”
蜂乐吐了吐舌头：“对不起？有点忍不住哦？”
这表情可爱是真的，可恶的部分也半点没打折扣。江没什么威慑力地说：“倒是给我忍——”
这时脖子上再次产生了微弱的痒意，蜂乐下意识抓了又抓。
江眼神一下子定住了。
“——我看看。”
她逼近一步，不由分说地拉着他的领口往下拽了拽，脖子上是被衣领勒出一道浅浅的红痕，更明显的是他觉得痒伸手挠出的几道青白细长的抓痕。
她左右看看确定没抓破皮——他先前还抱了猫！蹙起眉头，指腹在勒痕上按压：“别挠，放一阵子就好了。”
可那种痒意并没有缓解，反而随着她的触碰如藤蔓缠绕疯长。蜂乐眼睫忽闪忽闪，喉结明显地滚动了一下。
“……”
她也注意到了。正抬头想说些什么，眼前暗下来，一个有点莽撞的吻就落在了她的脸上。
*
走近时，蜂乐先注意到的是她脸上的光和影。
她素面完全沐浴在光中，全神贯注时眨眼的速度也缓慢下来，脸上的细小绒毛在这个距离下看得清清楚楚，浅金色的接近于透明。
她在说什么？蜂乐分明是听见了的，却很难分辨出语意。
偏偏一张叶影落到了她的脸颊上。
他仔细看着。
可她抬眼，施施然唤醒整个世界，叶影瞬间生动着色，好似蝴蝶张翅飞离她的脸颊。
蜂乐选择听从怪物的声音，在软绵绵的痒痛中低头挽留了那只蝴蝶。
她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也太可爱了。胸膛中小鹿狂蹦乱跳……别蹦啦！蜂乐晕头转向的，忍不住双手捧住她的脸，她条件反射躲了一下，但那种避让也是虚软的。脸颊肉拢在手中软热，像糖糕、像布丁，，真想吃掉她，他心痒痒，凑过去又响亮地亲了一口。
“阿江。”蜂乐在上升的气温中脸红红地、无辜地笑起来，“衣领拽得太紧了啦……”
江：“………………”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