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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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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十三章
时间已过一半,局势渐渐明朗了起来,鬼面羽胸有成足,只见他缓缓将炼药炉内的丹药倒在了一只晶莹剔透,浑然一体的圆形碟片上。
与此同时,第一场中不起眼的扶穆也似乎只落后了鬼面羽一步,紧随其后,再之后便有合欢宗的姝媚、裘元,而沈黎之和谢泠二人在这场比试中的表现并不怎么好,沈黎之的火才刚刚生起,谢泠则是漫不经心的挑选着原材料。
本来众人对他们二人还是有很大的期待的,现在却是不约而同地将目光移到了鬼面羽和扶穆身上,就连合欢宗的姝媚、裘元二人都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在此之前边有过不少呈上毒药之人,却无一例外,都失败了,那株小小的扶桑树仍生机勃勃的立在泥土中,无一丝一毫的改变。
但这次不一样了,众人期待已久的鬼面羽终于将炼制好的毒药交了上去,只见丹药通体圆润,颜色诡异,黑漆漆的却似乎透着绿光,就像那万年尸冢中走出来的眼睛,鬼气森森,众人见状都倒吸一口气,视线却舍不得移开。
长老们见状都微微点头,鄂淳更是欣慰地笑了,只有合欢宗宗主皱了皱眉,嗔道:“这外形也太吓人了!”不过眼底并没有害怕。
“呵呵,我天灵宗内的弟子自是比不得你合欢宗,纵情风月,品味独到。”
她格格娇笑,说道:“那就瞧瞧这是否厉害?”
鬼面羽施法将碟子中的毒药隔空拿起,落到眼前的扶桑树上,只刚一碰到,毒丸便如水滴汇入大海,蚂蚁汇入巢穴一般,一瞬之间便完全融入了树叶和枝干当中,整棵树都覆上来了一层鬼绿色,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整棵树都已消失不见了。
“我怎么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动呢?”
“是啊,好诡异,难不成眼花了?”
倏然,众人大惊失色,那棵树聚成了一团,那是一群蠕动的虫子。
正是之前从毒丸里脱伏而出的绿色虫子,一经触碰,他们便会迅速溃散开来,将其啃咬直至消失,最后凝成一团化为一滩死水,不留任何痕迹。
鬼面羽仍旧带着那副面具,众人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他淡淡道:“结束了。”
众人哗然,纷纷讨论起了刚才所见到的画面。
“竟然就结束了?”
“我都没看出来那虫子是怎么出来的?”
……
接着,第二次成功的不是上一场的第一二名,也不是人们刚刚看好的穆扶,竟然是合欢宗弟子姝媚,她的毒丸与鬼面羽比起来可是好看的多。活像那金丝线攒成的小圆球,球面上还用红色细线勾镂出花鸟图文,甚是漂亮。
就连毒死扶桑树时也是让人见了一出精妙绝伦的戏,那株小树似被这曼妙的色彩与惑人的香气蛊惑,漫漫软下了身子,似乎甘愿沉沦在其中,就算身体灰败,衰竭而亡,但都是笑着的,众人见状也是连连惊叹。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看来就算是扶桑树也抵挡不住美人的诱惑。”
紧接着,便是合欢宗弟子裘元、汴图宗穆扶……
渐渐一大部分弟子都成功完成了。
时间已来到了最后一天,还剩五个时辰了,现在已经有六十多人完成了。
沈黎之仍在继续熬制,而谢泠则不紧不慢地开始生起了火。
待沈黎之出炉时,谢泠也炼制好了,见多了前头各式各样弄死扶桑树的场景,大家对他们二人的毒药兴致并不算太高。
而沈黎之炼制出的丹药也是平平,相貌朴实无华,无一特别之处,就连毒发时也只是让其全身爆裂而亡,魔道之人大多见了各种各样的死状,爆裂而死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过于常见了,可谓是与他的毒药、他的人一般平凡无二。
能在一时绽放光彩之人,人们只会在当时感叹几句,但并不能获得尊重,只有长久的傲视群雄,人们才会尊重甚至是自愿匍匐在脚下。
很快,时间到了,沈黎之这次排名第七十八名,谢泠第七十九名,好在有惊无险进了前一百名,进入幽冥北阴山的资格是稳了。
没一会,两场统计出来的结果也公布了出来,天灵宗鬼面羽第一名、合欢宗弟子姝媚第二名……血泠宗沈黎之第三十八名、血泠宗谢泠第三十九名。
虽然这次没有上一场的成绩好,但是沈黎之心中如一块巨石落地,欢喜不尽,忙朝谢泠奔去:“我进榜了!”
沈黎之轻摇手中折扇,噗哧一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还是头一次见你这么高兴。”
沈黎之敛了笑容,脱口而出的话中却还是掩盖不了心里的雀跃:“总算没辜负师尊的厚望。我知道,这次的比试对师尊来说很重要。”
听闻谢泠心中有些异动,却还是毫不留情地泼冷水:“要真的重要我又何必派你呢?”面上的笑意却是未变。
沈黎之忍不住伤心,转身欲走,却被谢泠拉住了,往他怀中一带,似笑非笑地瞧着他:“生气啦?”
“好啦,我只是想你自己知晓你心中是在意我的。”
沈黎之似懂非懂,听了他的话,脸上微微一红:“才没有。”
人群耸动,花固和秀一一齐寻了过来,两人见状迅速分开,沈黎之颇为不自在地整理了一下衣服。
花固笑意盈盈,较往日多了几分真诚,说道:“恭喜恭喜,都上榜了。”
见到旁边的沈黎之时目光也蕴满了笑意,让这副看起来阴翳的小脸蛋增添了几分光彩。
傍晚,虽说碍于天灵宗的面子,人们都没敢上前来交谈,但看到了血泠宗不凡的成绩,暗中前往结交的人便不少,就连合欢宗的姝媚、裘元二人都派人备上礼物恭贺,而汴图宗的穆扶还请了拜帖。
秀一气忿忿的说道:“正要找他去,没想到他到自己送上门来。”
谢泠手中摇晃着扇子,自顾自地倒了一杯屠苏酒,一双桃花眼凝视一旁的沈黎之半响,不知在想些什么。
花固凑近谢泠身旁打断了他的视线,不怀好意道:“那人便是之前抢了秀一青光妖火的凡人。”
谢泠听罢,似笑非笑地说道:“那便请进来。”
“是,宗主。”一旁传话的弟子得了命令,恭敬地退了出去。
那人踏步进来,秀一见他一身玄色袍子,举手投足间优雅浑然天成,与之前的印象中那个柔柔弱弱、老实木讷的凡人完全不同,他死死盯着男子,似乎想看出有什么相同点,男子却并未在意那道盯着他的目光,坦然自若地紧走两步,弯腰作揖:“汴图宗穆扶拜见血泠宗各位。”
所有人一动不动,只有沈黎之站起朝其作揖回礼,那人也不恼,只笑眯眯地说道:“早就听闻血泠宗的威名,晚辈今日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秀一正要开口,便被谢泠打断,只见他漫不经心地饮了一口酒,说道:“哦,何事?说来听听。”
“早就听闻血泠宗人才辈出,晚辈仰慕已久,前两场比试中也看到了两位前辈能力出众,拥有不凡的实力。晚辈斗胆提议想与两位前辈合作,在幽冥背阴山内能与两位前辈结伴而行。”
谢泠冷冷地听他说话,自顾自地继续饮着酒,不置可否。
秀一仍旧盯着那人,见谢泠一直都没发话,内心有些着急;而花固只在那人来时瞥了一眼便从未再给过那人一眼,只专心致志地摆弄着桌上的瓜子水果;只有沈黎之曾抱以微笑,始终淡淡地看着他。
见到此,他又继续道:“如今名单已出,各方势力都已明晰,天灵宗总共有三十八人入围,合欢宗则有二十八人入围,其余门派合计三十四人,到时候肯定会是团体作战,人多占优势。” 穆扶了沉默一会,长叹一口气,说道:“据我所知,其他门派中也早已联合一起了,今日特地前来便是希望能得两位前辈的关照,一同前行。”
说完便径直看向沈黎之,示意他帮帮自己,沈黎之心中虽有些为难,却知晓他说得并非无道理,便起身为谢泠斟了一杯酒,又将旁边的杯子倒满了。
正在他斟酒时,花固说话了:“你看错人了,他可是这里面最不可能做的了主的,还不如求求你的老熟人。”说罢指了指秀一。
穆扶脸色茫然,轻轻一笑:“花大人,莫不是弄错了,我与左使大人实在不相识。”
“哼”秀一冷冷听他说着,讥讽道:“那日你夺走我找寻多日的青光妖火,此后便消失不见。”
“不,这不可能……”穆扶一个劲地摇头否认。
“怎么?从一个唯唯诺诺、软弱可欺、忘恩负义的凡人变成如今这副斯文败类、假仁假义、道貌岸然的模样便连过去都丢了?”秀一指着他,恶狠狠地骂道:“我告诉你,你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你,你如今送上门来,是打算送命呢还是送死呢?”
“不,我没有……”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穆扶心中一紧,慌乱地辩解:“这异火是我师尊赠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