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闺恨》红楼阁主

34、巧设计（2）

　　桑贾近日颇为头疼，当初合作之时早就约定二八分成，只要矿上有盈利还在开采，对方的红利万不能少，这都写入合约，每月上百金的支出对他来说，在以前丝毫不费力，但眼下却有点为难了。
　　除了支付对方的红利，还要支付矿上人员的薪水，原本家大业大，一下子也开始捉襟见肘了。
　　开矿容易，关停难。人员一旦遣散，很难再招募回来，最主要的是矿上时刻需要维护，底下水经常冒出，需要时时排水，若是关停几天，无异于重新开矿，成本要大得多。
　　为了节省开支，维持周转，他用最低的价格卖掉了邯郸城中两座富比王侯的庄园，就连几个不怎么喜欢的姬妾也一并卖给了其他大户人家，换回数百金以应对眼前困局。
　　他想着找自己的夫人借点钱物周转，反倒被她狠狠地羞辱了一顿。男人怎能受此大辱，既然她不念夫妻之情，他也不再苦苦哀求，带着随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那个庄园。
　　现在他只盼着齐楚之战早日平息，让曾经的商业伙伴能够顺利前来采购矿石。
　　总算天无绝人之路。就在桑贾急得头发发白之时，好友韩大户给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有秦国商人愿意采购大量青铜。
　　开矿本身就不易，冶炼更是为难。休要大型场地，需要大量木柴，也需要冶炼师。
　　想到已经投入了上千金，也不在乎再投数百金了，桑贾一心想摆脱困境，便将自己的宅子和其他产业抵押给邯郸城中有名有姓的巨贾，一心想要把冶铜的事给张罗起来。
　　韩大户果然是为朋友两勒插刀之人，听闻桑贾要开办冶炼场，立刻将自己城郊的一处庄园拿了出来，又从邻近的魏国、韩国、齐国招募了上十名技术纯熟的一流铜矿冶炼师。
　　桑贾见他如此尽心大为高兴，为了表示感谢，不仅赠与他百金，还把自己前些天买进的一名妩媚妖艳的小妾送给了他。
　　看着熊熊的炉火在炉膛之中燃起，一车车矿石倒入巨釜之中，桑贾似乎看到了自己富甲天下的模样，身上的疲劳一扫而空，身体里充满源源不断的力量，甚至将以前的欲望都忘记得一干二净了。
　　“老爷，今日铜水出炉，请你大驾光临！”
　　在熬过了七八天之后，那个从魏国花重金请来首席冶炼师终于来找桑贾汇报情况。
　　桑贾兴奋的推开怀中的小妾，赶紧穿戴好，跟着冶炼师感到了青铜冶炼场。
　　终于成功了！终于成功了！桑贾在心中呐喊，有一种劫后重生的喜悦。
　　通红的炉水慢慢的流入石槽之中，发出滋滋的响声，冒气一道道白汽，而后慢慢冷却，变成青灰色的成品。
　　“这批铜成色如何？”商人最关心的是货物的质量，桑贾也不例外。
　　冶炼师乌黑的脸上露出洁白的牙齿，拍着胸脯说道：
　　“桑老爷请放心。货物质量没得说。常规青铜中一般铜占四成，锡占三成，但这批矿石质量上佳，这次冶炼出来的青铜中铜占五成，锡占三成，品相更好，质量更佳。因此我们这批青铜不是寻常的黑色，而是略带一点灰红色。”
　　“依你之见，这种成色的青铜市场行情如何？”
　　“桑老爷，不是我吹牛说大话，只要是懂行，这批青铜一旦面市，估计很快就会被抢购一空。邯郸城中行情如何，我不知晓，但根据经验这些货物比往常青铜价格要高出一成左右。”
　　他还没说完，早有年轻的冶炼师拿出一块刚刚冷却的青铜请桑贾来验货。
　　桑贾小心翼翼的接过铜块，对着屋顶上漏下来的阳光，左瞧右瞧，在首席冶炼师的指导之下，也慢慢看出了一些门道来。
　　第一炉青铜顺利出品，桑贾大为高兴，便立刻差人快马加鞭前去将韩大户请来，商量销售事宜。
　　酒香不怕巷子深，果然很快各国巨商闻讯而来。冶炼出来的青铜成品早就被抢购一空，晚来者还在摇头叹息，说自己音讯不通，来得太迟了。甚至有人放下订金，以抢购下一炉青铜。
　　牛刀小试，便大功告成。
　　青铜出手，刨除一切开支，纯利润有数百金之多，这是桑贾经商多年以来，头一次。不仅偿还了债务，还吸引了城中一些好友的投资。
　　做大做强，扩大规模的野心一下子占据了桑贾的脑海，他竟然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每次回到自己的宅子里，对自己的没有被遣散几个姬妾，态度温和了很多，入夜时分也不折腾她们温软羸弱的身躯，只是抱着她们静静的入眠。
　　桑府的姬妾们也感到颇为奇怪，生怕老爷哪天不高兴就要将她们卖掉或者送人，因而曲意逢迎，反倒让桑贾有点力不从心，只得拿些金银赏赐她们，让她们不要多心，这才让她们消停下来。
　　为了尽早富甲天下，桑贾托韩大户又从贵族的手中买得好几座铜矿的开采权，一下子手下采矿的苦力已有五百名之多，就是冶炼师也有上百名，桑贾一跃而成为邯郸城中贵族们争相笼络的财神，他也陷入了自己编制的美梦之中。
　　不料，就在桑贾做着春秋大梦之时，韩大户给他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
　　“桑兄，最近邯郸北郊冒出一座铜矿来，据说规模和我们不相上下，还在矿上开了一座冶炼场，看样子要抢我们的生意。”
　　商业竞争无处不在，桑贾见得太多了，便掐着胡须笑着说：
　　“天下没有独行的生意，让他们去开采好了，我们开我们的矿，我们练我们的铜，我就不相信他们能干过我。”
　　“老兄，这事马虎不得。我听说这铜矿背后有人支撑。我们眼下已投入这么多资金，要是被他们干下去了，岂不是亏大了？”
　　桑贾胸有成竹的说道：
　　“韩老弟，无需杞人忧天。你派人打听打听，究竟如何？再动点心思把他的人员收买过来，不就成了。没有人给他们做事，他再大的矿山也是一堆乱石。这事你去办就行，以双倍价钱把员工挖过来。”
　　韩大户一听，果然是一条妙计，竖起大拇指对就是桑贾一顿阿谀奉承，让桑贾顿时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是是一些穷鬼。
　　韩大户一番操作，那些家伙带着开矿和冶炼的工具，连夜就投奔到桑贾这边来了，气得对手派人在冶炼场门口不停的咒骂，但终究无可奈何。
　　桑贾为自己的挖墙脚正洋洋自得，开采出来的铜矿石和冶炼出来的青铜也是以前的好几倍。
　　将这番事业做大，桑贾不停在邯郸城城中游说富户投资入股，并对再三承诺风险由他承担，他们只负责得利。一些商户将信将疑签订合约，将自己积累的财富投入到这个行业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