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 4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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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时一页一页地翻着手上的文件，面前的实验室里躺着几个人。
“你这次这个哪找来的？”江津在陆明时的一旁说道，“他不一样。”
“当然。”陆明时合上文件，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时间还早。“和主神有着接近关系的人，身上还带着羁绊。”陆明时透过玻璃窗看向里面的一人，那人静静地躺在那里，只盯着身旁的实验人员抽取他的血液，面无表情，没有似其他人还需要镇静剂使镇静下来。
一如当时他被人带过来般镇静，始终都是淡淡地，无论是听到陆明时的计划时还是身体上心理上遭受双重痛苦时。
他收回视线，拿出手机，只是下意识地点开一个程序，他看着手机屏幕上快速移动的小红点，直至突然消失归于一片白色，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在动着。
他握紧了手机，翻了几下，才发现十几分前的未接电话和信息。
“离中午还有三个小时。”
宋锦生听着258在脑海里的絮叨，他出声打断道。
他裹紧脖子上的黑色围巾，周围的风景荒凉，寒风凄凄，宋锦生越往前走越不敢相信繁华的大都市里有这样的破败地方。
258说出一个地点让他打车来，他都不忍回忆那出租车司机听到这个地点时的一脸诧异，沉思了两秒后毅然地决定要加钱，瞬间价格飚到二百五，少了还不走。
肉疼。
黑心。
这一片杂草丛生荒芜之地，冬天里没有一丝绿意，春日来这里或许还能看见野花芬芳馥郁，能有果子之类的吗？
这里或许在之前有过人烟气，宋锦生走几步还能看见一座没了几片木头的房子。
宋锦生越是往深处走，越是心上难安。
被严重污染的地方，鲜有人来，工厂在这里无法继续开展生产活动，因为环境问题生病的人太多。能搬走的人都搬走了。
目前，还未有发展规划。
但已破败偏远如此……
“再往前，我好像已经闻到了！”
耳边传来258雀跃的声音，宋锦生回过神，小心地避着脚下路上的事物，他并没有闻到什么味道，除了尘土和干燥的气味。
“到底是个什么味道？”宋锦生抽了抽鼻子，一不小心被土坷垃绊了脚，差点摔倒在地上。
258看着光屏上的“风景”，他琢磨着如何向这位宿主描述气味。
“就像是……桃子。”
宋锦生脚步一顿，他停了下来眯着眼看向不远处的一蓝色的房子，他不可置信道：“别告诉我那些投进来的人是桃子变得。这是什么桃子啊，人参果品种的桃子？”
258说：“传说而已，看看，求证一下就知道了。”
宋锦生半信半疑地抬脚继续向前走，他环视周围，刚来时的路已经距离他很远很远，周围没有树木的存在，也没有人烟。
他察觉到不对，或许是心理错觉在作祟，他似乎能听见窸窣的声音，或远或近。
但周围除了杂草，没有半点生物的踪影。
这种时候，应该选择原路返回。但已经走了这么久这么远。宋锦生顿了顿，仍是继续向前走去，只是这回走得更加快，离那一蓝房子更近更近些。
蓝房子是个旧厂房，宋锦生环视周围，这里到现在还不见一个人影。
“闻到了吗？”258的声音能听出来的雀跃，“就是这个桃子味。”
宋锦生停在蓝色房子五十米左右的地方，他抽了几下鼻子，除了闻见铁锈的味道也就只剩一股烤焦的难闻气息，腐败的感觉。
他放慢呼吸，小心地不让味道进入。
“你真的闻不到这难闻的味道吗？”
“没有，只有好浓的桃子气息，恐怕得在这烂上几百个桃子才能有这味道！”
宋锦生在258的催促之下抬脚向厂房内走去，越近越觉得闷热，还有干涸的感觉从自身内里传来。
他心下觉得不对，但步子仍没有慢下来。
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
房子内在着火。
不知道是谁点燃了火焰，金属导热，七八米远的地方都能感受到闷热，冬天，一下子不冷了。
宋锦生后退几步，皱眉道：“这还怎么看？”
258没说话，他坐回到椅子上，刚刚他激动得都站了起来，现在好像竹篮打水空欢喜一场。
“那我先打个电话……”宋锦生摸出手机喃喃道，火势若是蔓延出蓝色房子，那这一片荒原只会成为一片更加凄凉之地。
刚准备拨打电话，宋锦生的手指一顿，手机通知栏一处显示现在没有信号。
寂静之中，他心上涌上一阵不安感，还没有做出什么动作来反应，他忽地被人捂住了口鼻，挣扎的声音还没传出来，他便失去了意识。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想法便是——
他又没给陆明时帮上什么忙。
系统看着眼前骤然变黑的画面，他出手拍了拍光屏，接着又检查了几遍光枢连接，没有任何地方是有问题的，但就是没了画面，也没了声音。
他变得慌张起来，没有震动频率的心脏此刻也涌上焦躁，他左看右看，始终看不出有什么。
258看不下去，他扯了一下系统的衣摆，道：“这……明显就是……嗯，有点事，你再着急也没有用。”
系统没说话，他轻轻地拂开258的手，坐回了位置。
他的眼睛下意识地向一旁的照片看去——这算是一种聊以慰藉的方法。
桌上的照片崭新如往日，画面上的笑得内敛且明媚的少年占据一边，明明是单人照，他的眼睛却向一旁的空处看去，好像在看着什么。
系统一直觉得在他的一旁站着另外一个人，他也觉得，那个人还在。
他收回视线，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息。
每当这个时候，他才不那么像一个程序。
“要不……咱们聊聊？”258收敛了小心地开口道，光屏上仍是黑暗的，宿主失去意识，听不到任何声音也看不到任何画面，他们这些局外人，也什么都接触不到。
系统说：“聊什么。”
“聊……”258顿了一下，还是道：“你从业上百年的工作记录，一个作为走后门的系统。”
“你要去哪里？”江津看着陆明时拽起挂在墙上的风衣就快步走了出去。
刚刚对方看完手机，脸色微小的一变，但仍被江津捕捉到了。
陆明时步子一顿，他转身过来，盯着江津看了几秒还是又转身离开。
江津满头雾水，他转头接着盯实验，实验室里的人躺着已经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新一轮的开始。
苍白的面庞显出对方此刻的虚弱，但平淡的神色又不像是痛苦。
更像是欣然的接受，安然地赴死。
陆明时走出实验室，他坐上车子，刚打算开车却又不知道目的地该是哪里。
无力与慌张交织。
他再一次体会到他与宋锦生之间的距离与阻隔，不难猜想是谁带走了宋锦生。
每一次都这样。
但他不能知道也不能理解宋锦生离开家门是为什么，还去了那么远的地方。
陆明时回忆起之前，回忆起以往的每一世，痛苦的回忆盖过幸福的纪念涌上他的大脑，苍白的面庞，失去呼吸的躯体以及挂着的泪珠。
陆明时抚上额头，将自己从那淤泥中拔出来，忽地他思绪一滞，回忆刚刚最后出现小红点的地点，那与他昨天刚到过的一个地方，离得虽不近，但也不算远。
蓝色的厂房……
那里还燃烧着火焰。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第 4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