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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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松见宋锦生一直盯着他的工作牌，并且那神情里透出的诧异一点都没有遮掩。
他轻轻咳了一声，这声响唤回了宋锦生的注意力。
宋锦生收回声线，他装作无事发生，随后重新看向病床上的周云筱，对方已经恢复了一副淡然的样子，没有表情，没有情绪，像是对什么都不在意。
“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想起什么。”陈松走近，公事公办地问道。
宋锦生讶异，他看向周云筱的视线里带了些怜意，她失忆了？
余奈迫不及待先开了口，她仍是对刚才周云筱叫出宋锦生的名字这件事感到不可思议。
“刚刚云筱……”余奈顿了顿，“她叫出了这位男生，也就是宋锦生的名字。”
陈松许也是惊讶，他记下了这一奇怪的现象，随后又多问了周云筱的身体感受等方面的情况，但她都没怎么回答，基本都是余奈在作答。
陈松问完便离开了病房，病房里又只剩下了三个人，苍白的空气又弥漫上寂静，宋锦生抿了下唇。
以往像是出现这样的情况时，啊不对，若是有周云筱存在的地方，是不会出现这样的场面，对方总是很活跃，积极地找一些大家都了解的话题，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冷场。
宋锦生侧目，他看了眼余奈，对方此刻坐在病床边的凳子上剥着橘子皮，沉默着，整个人都专注在那一个橘子上，甚至将果实上的白丝都一根一根地捏掉。
而周云筱，她的视线一直放在窗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雪地里的一朵残花，落寞与空荡，或许是车祸的后遗症，现在她不复往日那般阳光。
宋锦生轻轻叹了口气，他这次来带了些书本，是周云筱喜欢的类型，现在就放在他面前的小茶几上，三本书摞起来放着。
“那个……云筱，你认识程炽？”宋锦生轻轻将放在茶几上的书摆正，一本一本都对得整齐，放在茶几的一角。
而他的目光都凝在周云筱的身上，对方在听到他说出这个名字时明显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慢慢地转过头来，轻飘飘地看了宋锦生一眼，淡淡道：“谁？不认识。”
宋锦生听到这个意料之中的回答，他笑了笑道：“那可能是我看错了，刚刚来得时候，没找到病房所在的地方，寻找的时候呢看见了一个和你很像的身影正在和程炽交谈。”
周云筱说：“哦？那可能是看错了，身影相似的人不在少数。”
“你刚刚出病房了吗？”
“消食。”
“没碰见有趣的人聊几句吗？”
周云筱顿了顿，眼睫垂下，淡道：“碰到了，但只是问下路。”
“啊，那可能你刚好就问上了程炽。这么巧吗？”
“可能，那人病得重，瘦得可怜。”
宋锦生没了声音，他想起程炽那瘦到堪比路边一颗不高的小树上的枯枝，易折，骨瘦如柴这样的成语形容，才算是贴切。
他刚想开口多问些什么，周云筱的眉头微微皱起，脸色苍白，她的手抚上额头，难耐道：“头疼……”
余奈始终安静地剥着橘子，没有插入另外两人一来一往的交谈当中，但这更像是在审讯。
她什么都没说，橘子滑腻，一不小心便戳破了果皮，汁水流出沾到手指上，在暖气里很快便变干，变得黏腻，搓都搓不掉，纸也都擦不掉的怪异。
听到周云筱说出这句话，她也顾不得手上的汁水擦到几千块钱的衣服上是否能洗掉，连忙在身上蹭了几下擦掉了纸都擦不掉的黏感，随后轻轻抚上了周云筱的太阳穴。
力道适宜地按着，周云筱一开始还有些抵触，想要躲开，后来或许是真的有所减缓，她没再躲，任余奈按着。
宋锦生无措，他关心了几句后低声道了歉，刚刚那几句话出于对周云筱的怀疑，他的语气很急，不像是与朋友的交谈。
或者说没有对病人的呵护。
两人谁都没再接着说话，安静了一会后，宋锦生见周云筱好些，他关心了几句算作结束语，随后他站了起来离开了病房。
躺在病床上的周云筱，放在窗外的视线本应没有情绪，而现在里面夹杂着恨意以及算计，但又多一分懊恼，走错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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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病房的陈松，他快走几步回到办公室，现下病人不多，他刚查完病房，空闲的几分钟还要拿来打电话，他咬牙在心底诅咒了陆明时几句。
电话很快接通，陈松迅速地将在心里盘算好的话说出来，一秒都不敢耽误。
“周云筱失忆但没完全失忆，她记得宋锦生，她还与低两层的病人程炽有过交谈，距离太远，听不见交流的啥。”
“锦生在医院。”
陈松看了看办公室门窗那里，站着个人，在他的视线撞上对方的视线后，那人挥了挥手。
陈松示意了一下电话后，加快了交谈的速度。
“是。”
“程炽那边不用管，锦生会去。盯着周云筱就好。”
“好。”陈松在这个电话挂断前，迅速地补上几句话，“这事办完你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并且补偿我五顿烧烤。”
电话那边轻笑一声：“十顿。”
“成交。”
陆明时挂了电话，脸上仅存的一点笑意很快消失殆尽，他掐断手中的烟，散掉身上的气味。
身边坐着的女人笑了几声，语调轻佻道：“这是干什么呢，财大气粗，才吸半根的烟就直接掐掉？”
陆明时侧目，他没说话，只是看了一眼坐着的女人。
女人穿着红色的吊带裙，外面搭着一件黑色的夹克，看起来极不协调，红色的高跟鞋有十厘米，在呼出一口气都是白雾的天气里，对方穿得比这温度还要清凉些。
无论多少次，陆明时都无法适应这女人的风格。
“刚刚是陈松。”陆明时道。
宁双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问道：“你没告诉他我在你旁边吧？”
陆明时无奈：“刚刚对话你不是听着的吗？”
宁双回忆了一下，确实她听了，也确实没说。
她伸出手想要拍拍陆明时的肩膀。
“你手里是刀。”
陆明时面无表情地提醒着，他没转头看对方的表情，但从宁双传来的小声惊呼便能知道，宁双压根忘了自己手里还拿着把匕首的事实。
他咬牙。
宁双左手拿着刀，右手拈着根烟，她修长的手指夹着它，她轻笑一声随后抬起右手，没有抹上口红的双唇带着粉色，含上烟后她轻吸一口，吐出一口白色烟气。
“什么时候开始。”
陆明时看了眼手表，在心里算了一下具体的时间后，他慢慢地取下手腕上的表。
“现在。”
两人所在的是一个旧仓库，总出现在各类小说里的旧仓库，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味，又或许是血的味道。
原本寂静无声的四周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声音，荒郊野外的地方，现在热闹至极。
陆明时紧了紧手上的绷带，他拿起放在一旁的棒球棍，在手里颠了几下。
宁双侧眸看了看，木质的棒球棍在她眼里永远比不上铁质的刀器，锋利的刀刃划过皮肤，血液流出，滴在地面上被人踩来踩去，变得肮脏。
看完棒球棍，她又重新将视线落在陆明时的身上，对方对于突然出现的人并没有意外，面无表情，像是见了很多次。
也是，陆明时说过这间仓库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以前她还不信，又不是玄幻世界，哪来的定时刷新小怪呢？
现在——
宁双抽完这一只烟后，将左手的匕首换到右手一只，现在双手都拿得有。
她目光冷静，面前走过来数十个颤颤巍巍的人，里面或许有走得正常的人，但他们出不去，也不敢出去，他们只能上前试图杀掉领头，这样，任务才算完成。
“快点结束。”
宁双勾着唇笑道：“所见略同。”
还没等那些人走近，两人就冲了上去。
很奇怪，宁双的匕首划过他们的喉咙，他们修长的指甲胡乱地飞着，她敏捷地避开那一个一个差点划到她的指尖。
也不奇怪，宁双分神想着。
一个人，或许不能称之为人，它张着大口向宁双咬来，宁双抬起腿向前踹去，脚跟扎进血肉里，好难，宁双才拔了出来，随后她转身抬起另一只腿一个旋转，血液喷溅。
她的脚后跟里藏着刀片。
血液溅到她的唇上，樱粉色的嘴唇染红，此刻，哪怕不需要口红，也足够浓烈。
这里面有正常的看起来想要离开，神情慌张，他们大喊着自己是无辜的，只是被主神逼得。
但……主神到底是谁？
宁双听得心烦，一刀封了喉。
不知道过了多久，地上躺了一堆尸体。
慢慢地，那些尸体像是被什么拆解，化成碎片消散。
宁双喘着气，一滴汗从她的额头滑落到地上。她快走几步坐在原来的位置上。
好累。
她看了眼陆明时。
陆明时也很累，棒球棍上全都是沾着的血肉，看着犯恶心。她垂眸看了眼手里的刀，刀刃都要变卷了。
“这是第几次？”
宁双问。
“34。”
宁双叹了口气，偶尔，她都要和陆明时来到这件旧仓库里上演绝地求生，她也问过，为什么不多叫几个人？
“他们触碰不到他们。”陆明时的神色很淡，说出的话却扎着宁双的心，“他们都会被杀死。”
宁双眨了眨眼，陷入了回忆，自己和陆明时时唯二能碰到仓库里那些人的人——至少陆明时是这么说的。
天选之子啊……
宁双大大咧咧地向后躺在这个椅子上，她用双手交叠在一起撑着脑袋，旧仓库的顶部还有些漏洞的地方。
主神又到底长什么样呢？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 4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