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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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按喇叭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唤醒，他这才发现前方的车辆已经开远了好几米，身侧的宋锦生也正疑惑地看着他。
卫盛摇了摇头将回忆从脑海中抛开。
不知道为什么，那时他以为他会被殴打得很惨，毕竟窥看到了不该被发现的秘密。
却没想到，陆明时不仅放过了他，他们两个甚至在后来的日子里处成了最好的兄弟。
那时，江津还曾一度怀疑陆明时喜欢他，虽然荒谬，但这能解释陆明时对他那么宽容和友好是为什么。
卫盛看了眼后视镜，那几个壮汉的面包车仍在后面跟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安全感涌上他的心头。
他倒不是以为那几个人是来保护他的，只是，陆明时并不是一个只看一点就能完全概括的人，两人相识十年之久，他还未曾看清陆明时。
想到这里，卫盛用余光看了眼正在看后视镜的宋锦生。
这人是特殊的存在，陆明时只是对他宽容和友好，但对宋锦生，那是几乎可以算得上爱。
这种爱，说不好，它并不纯粹，卫盛也不敢下定义判断些什么。
卫盛摇摇头叹了口气，果然是年纪大了啊，总爱多想些什么，或许刚才宋锦生的笑只是因为看到了某些有趣的东西呢？
才十七八岁的孩子，哪来的诡异。
“认真开车。”
宋锦生奇怪地睨了一眼卫盛，对方从几分钟之前就一直处在这种状态，先是不知道在回忆些什么，表情透着一股子怀念，现在又是摇头叹气，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
他虽没有管控别人想什么的权力，但现在卫盛在开车，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开错。
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宋锦生将目光从认表情透着严肃认真的卫盛身上挪开，他重新将视线放在后视镜上。
他一直在观察着来往的车辆，超过他们的都不算，只算一直紧紧地只跟着他们的车，无论是否只是因为同路的，共有三辆。
一辆车上坐着几个彪形大汉，从前面的玻璃上一眼就能看出那些人的凶狠，还都戴着黑色的墨镜。
倒也都足够敬业。
其中几个都是熟面孔了，上次在巷子里都见过，有时候他去打工的时候，也能看见穿便装的其中一两个。
第二辆车上坐着一对夫妻，还有一个小孩子，五六岁的小孩子一人坐在后座上系着安全带，他的眼睛闭着，许是睡熟了。
这一对夫妻看起来比较年轻，三十出头的样子，女人正拿这化妆镜补着妆，男人时不时看一眼，他的嘴角含着笑，一副幸福生活满足的表情。
第三辆车上只有一个男人，看起来规规矩矩的，像是一个上班族，身上穿着规整的深蓝色西装。
许是刚下班，脸上带着难掩的疲倦。
宋锦生不动声色地将视线从后视镜上脱离，来来往往的车辆有很多，或许是他想得太多，那个发短信的人或许根本已经离开了或是在恐吓他。
更何况，发现了也没什么用。
他叹了口气，忽地有些困倦，他疲惫地闭上眼睛，将头微微地歪向车窗靠在了玻璃上。
贵的车就是有贵的道理，车身没有颠簸的感觉，微微的颤动又好像是无声的催眠曲。
很快地，或许仅仅只有一分钟，他的意识便被拽入了沉沉的黑暗中。
他很久没有不做梦了。
这次也是，无尽的黑暗，好像能将他吞噬。接着，一个一个碎片在黑暗里炸开，每一个碎片上好像都缀着一点带着光的画面。
很熟悉但又陌生，他看不清晰，也记不起来。
那不是他攻略过的的任何一个世界，要说起来，更像是他的世界。
可他根本记不起来，那些碎片里，模模糊糊的，好像站着些人，好像在发生某些事情，嘴一张一合地好似在说话。
可他记不起来，看不清楚，听不见。
这种感觉太过难受，意识沉浮，他凑近那些碎片想要看得更清晰些。
但却被飘下来的更小碎片所划伤。
他无奈后退，即使感受不到痛意，他也不愿浑身扎满玻璃渣。
宋锦生离得远些，他眯了眯眼，好似能看清那模糊的光影。
那些模模糊糊的光影好似全是反反复复的一个人，那些事好像也反反复复的全是和那个人发生的。
说着笑着，还有哭着。
像是欣赏另一个人主演的默剧，宋锦生蹲坐在，他抱着膝盖昂头看向那一个一个漂浮的碎片。
等到全部都看过一遍，所有的一切光亮再次消失，周遭归于一片黑暗，宋锦生才站起身来。
蹲得过久，腿有些发麻，他抬起脚跺向地面。
却猛地，一脚踏空。
“锦生，你还好吗？”
陆明时的声音传来，对方的手轻轻地覆盖在他的额头上，宋锦生坐直的身体瞬间僵硬。
他环顾周遭，是他的卧室。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被谁送回了家。
宋锦生抬眸看了眼对面的时钟，他的睫毛蹭在仍覆盖在他额头的手上。
他缓缓地眨了几下眼睛，能感受到睫毛受到的阻力。
已经晚上八点了，算算，他已经睡了两个小时多了。
“你一直在这里吗？”
陆明时将手收了回去，他重新坐在了凳子上。
“怕你睡醒了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陆明时边拾起落在地上的书籍，边回答着宋锦生的问题。
宋锦生莞尔，或许，真的会出现这种情况。
“我还好啦，只是做了个噩梦。”
陆明时很明显地皱了下眉头，“又是做了噩梦？放心，梦都是反的。”
这样的话像是拿来哄小孩子听的，但宋锦生还是弯眸对着陆明时笑了笑，他轻轻地点了几下头，像是认同了陆明时的说法。
毕竟，每个人都有一个对美好向往的权力。
毕竟，他真的不想忘记重要的人，不想忘记重要的事。
或者可以换个说法，他想永远记得和重要的人一起做过的重要的事。
“有晚饭吗？”
陆明时点点头，他起身走出房门，出门前，他看着床上盯着他的宋锦生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拿给你。”
“好。”
陆明时关上卧室的门，他原本一直温和的双眸瞬间阴冷下来，勾着的唇角有些不适应也压直了下去。
刚刚是他将宋锦生从卫盛的车里拦腰抱出，胳膊上的重量似乎现在还能感受得到。
宋锦生太轻了，怀里的人的眉头一直紧紧地锁着，不知道是梦里什么内容令他如此苦恼。
回来的时间较往常也晚了许多，他知道横江路那边死了个人，他也知道是为什么。
但他没想到宋锦生恰好就赶上了那件事的处理过程。
啧，到底是时间不正好。
陆明时并不想让宋锦生再次参与到这些麻烦事里，那是一潭不好脱身的沼泽。
越挣扎陷得越深。
他只希望宋锦生这次能平平安安地从这个世界出去，若他成功了，那宋锦生便能再次和他相遇，若他失败了，那宋锦生也能安全地脱离。
任务什么的，也都会过的。
只要能给宋锦生一个家。
宋锦生靠在床头，他又看了一遍那人发的短信。
那几句话越看越令人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中二感。简简单单的一句“我正在看着你”，都能引发出这复杂的几句的多倍效果。
他轻轻地“啧”了一声，现在这年头，威胁人的也该学学小说中那些恐怖分子都是如何将诡谲发挥得淋漓尽致的。
房门被轻轻敲醒，陆明时端着保温桶走了进来。
宋锦生距离上一次吃饭已经是许多个小时前的正午时分了，七八个小时过去了，绕是神仙也该饿了。
今晚的肉没有糊，陆明时将饭菜一一摊开放在床上的蓝灰色小桌子上。
宋锦生捏着筷子喜滋滋地等着对方将菜布好，等到菜完全布好后，他看着两道菜皆带肉，一道菜带着蔬菜，另一道糖是皮蛋瘦肉粥。
宋锦生：“……?”
他没看错吧，现在已经八点了，搞不好吃完饭他就再次入睡了，这么多肉，是会消化不良的吧。
他不仅在心里这么想着，也从嘴里说了出来。
坐在一旁带着金丝眼镜的陆明时，手里捧着一本书看着，他听见宋锦生的疑惑，没犹豫思考道，“所以吃完休息半个小时，你可以去楼上的健身房少量运动十几分钟，再下来洗澡睡觉。”
宋锦生坚决地摇摇头，“我宁愿十一点睡觉，也不愿运动半秒。”
陆明时笑了笑，像是料到了宋锦生的这个回答，“那你赶紧吃吧，别让饭菜凉了。”
所有的饭菜都是温热的，入口既不算烫也不是里昂，除了皮蛋瘦肉粥事温度稍有些烫嘴的。
不过这都没关系，宋锦生最喜欢的便是一小口热乎的皱，一大口肉。
两相搭配，均匀下肚，才算是吃饭。
陆明时微微低着头看着手中的书籍，上面密密麻麻的英文单词在此刻令他有些头晕失神。
他抬眸，将视线悄悄地放在正在大口吃肉的宋锦生身上。
对方没有丝毫的个人形象包袱，该张大嘴的不会微微张一点点只让一小块肉进去，该露出满足表情的也绝不会扭捏着摆好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冷淡脸。
看得他也有些饿了。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