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遍地无处寻》软乎乎的美食家

9、第 9 章

　　一天过的很快，大家精疲力尽，在听到老师说放电影的时候，教室里一片欢呼声。
　　有人提出将灯关掉，更加有氛围感，林煜感觉到旁边的人明显一顿，脸上也莫名有些慌张。
　　他问道“阿媛，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没事。”顾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是在关灯的那一刹那，她抓住了林煜的手，林煜被她的动作弄得一愣，缓缓转过来问她，“阿媛怎么了？”顾媛的脸在黑暗中显得有些苍白，她说了句“抱歉。”便急匆匆地向亮堂的走廊外走去。林煜急忙跟上。
　　顾媛将双手搭在走廊上，脑子晕乎乎的，心跳都在加速。
　　“好黑，我好害怕，妈妈能不能不要离开我。”“外婆，你把我放出去吧，太黑了，我真的害怕。”类似的话不停地萦绕在顾媛的脑子里，她闭上眼，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的狼狈，努力站稳身形。却有种重心向下的感觉，在她觉得要跌入地面的时候，落入了一个安稳的怀抱中。她抬头望去，正好跌入少年关切的眼眸。林煜将水递给她，她接住喝了一口，稳定了心神。林煜陪她看着空旷的操场，操场中央伫立着一座灯塔，散发着刺眼的光芒，却叫人如此安心。
　　林煜看了看旁边的顾媛。
　　“阿媛，其实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别一直放在心里。”顾媛还是看着远处的灯塔，却不知何时红了眼，长长的睫毛覆盖出一片阴影。
　　林煜看着顾媛，心里一阵心疼。他轻轻地说，“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现在有我陪着你。”
　　“因为父亲工作缘故，我被绑架过，明晃晃的刀子就这样在我眼前晃啊晃着，母亲为了保护我被打的遍体鳞伤。我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才被救了出去，因为这事，也给我留下了阴影。还记得刚认识那会儿，我胆子小，又不爱说话。还经常被其他的小朋友欺负，是你一直在旁边鼓励我，保护我。如今我们长大了，我想和你换个位置，可以吗？”
　　她转头看着林煜，跌入少年的目光，那样坚定，比灯塔的光还叫人心安。
　　“林煜，我没有妈妈了，很久之前。”
　　顾媛悲伤地看了他一眼，这样的她是林煜未曾见过的，他有些仓皇，连忙想安慰。顾媛将头转过去。只听见少年开口。
　　“你看天上无数的星星，都是亲人死去后化成的，他们只是换了种方式陪伴着你。”顾媛抬头看去，夜星璀璨，满眼星空。耳边又传来少年的声音。“你默念陈瑶姨的名字，你看哪颗星星眨眼了，那就一定是她了。”顾媛抬头望去，离月亮最近的一颗星星，微微闪烁了一下，很快又被雾云遮住。
　　她喃喃到“星星，消失了。”
　　林煜轻笑眨了眨眼睛，“星星，自然得保持神秘感嘛。”
　　顾媛低头，笑了一下。
　　“林煜，你哄人的方法，真的很幼稚。”
　　林煜傻愣愣地笑着。“你开心就行。”
　　顾媛看着天上的星星，谁也没在说话，今晚的月亮格外地圆。林煜看着稳定下来的顾媛，心中若有所思。美好温馨的画面很快被一束光打断。只见校领导严肃地大喝一声。“前面那两个，大晚上，在干嘛呢。”
　　林煜反应迅速，拉着顾媛边往楼下跑，就如同两人第一次见面那样。校领导暗骂着臭小子，回来。却也没有在追。他们一路跑到花坛中央，才停了下来。两人相视一笑。林煜笑到，“你说我们这算是私奔吗？”
　　顾媛将头偏到一边去。
　　“不正经。”
　　林煜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捂住自己的嘴。“我胡说的。”
　　“嗯。”顾媛轻嗯了一句。坐在花坛上，只见有一闪一闪的光亮，星星点点地。她将手伸出，一点星光落在她的指尖。是一片萤火虫，将花坛晕染成一片光辉。
　　“萤火虫，好久没遇到了。小时候和你说我会和萤火虫说话，你还不信。嘲笑了我半天。”
　　顾媛看着旁边的林煜，少年看着花坛，眼底大约是反射出了萤火虫的光，显得格外的亮。
　　“现在呢？”过了半晌，顾媛才问到。
　　“啊？”
　　“现在还能听见吗？”
　　林煜弯了弯好看的桃花眼，“那我试试？”说着便伸手去接萤火虫。只见他看了一只萤火虫半天，才笑着对顾媛说，“这只萤火虫说，我旁边的女孩子长的真好看。”顾媛被他的话逗的脸一红。
　　“油嘴滑舌。”
　　林煜看着飞走的萤火虫。
　　“阿媛，你曾听过《萤火之森》的故事吗？”
　　“不曾。 ”
　　林煜将头偏了过来，坐在草地上，顾媛也坐在他旁边。
　　“故事里的阿银是个妖怪，他靠着山神之力活了下来，却有了一个致命的缺点，不能触碰人类，可是命运弄人，他爱上了一个了类女孩，两人不能触碰，却相伴数年，故事的最后，阿银为了拉住一个被绊倒的人类小男孩，触碰到了他，在身体消散弥留之际，阿银与女孩相拥，最后消失。”林煜望着天空说出最后的结局。
　　顾媛问道， “值得吗？”为了触碰一次宁肯付出彻底消失的代价，值得吗。
　　“大概是值得的吧。”林煜回到。
　　“其实银早知道那个男孩子是人类，可他太想触碰萤了，可他不想让女孩带愧，碰了那个小男孩，他知道这样下去会看着萤变老然后失去萤，所以他选择先离去，让萤过回自己的生活，嫁人生子。”林煜又继续说到。
　　“不，不值得。” 一直沉默的顾媛说到。
　　清冷的嗓音开口， “他本有机会与她相伴一生，不能触碰又如何，活着就一定有希望。若是我，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活着。”林煜望着顾媛，她的眸子是平静的，话语却如此铿锵。他失笑道：“阿媛，你不会是银。”
　　顾媛才发现自己的情绪如此激烈，愣了一下，轻嗯了一句。
　　“走，放学了，回家去。”林煜起身，伸手想要拉顾媛起身。少年逆着光，伸出手，顾媛将手伸了过去，站了起来。
　　每个女孩心里都有一片萤火之森，那里住着一个少年。___《萤火之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