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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陈酒 ...

  •   人不风流枉少年,柳纯钧为与柳湛卢分个高低,喜标新立异出风头,在年少风流这点上,却不曾脱俗。
      尚书府的荷池小舟上,一袭素衣的柳纯钧像瓣莲花,眼尾,两颊,关节处都染上了淡淡的粉,半截小臂伸出船外,任由湖中鱼啄吻指尖,俨然是副吃醉的模样。
      他在席上吟了几首诗,觉得口干,便多饮几杯,又当众舞剑,果然不出半个时辰,就醉得分不清南北,直不起膝头来。
      自从跟了江情,柳纯钧就极少离开东宫,专心侍奉里面的那位主,惹得那些懂的不懂的狐朋狗友都调笑他,像个新嫁娘一样,巴巴的守着钓来的金龟婿。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柳纯钧表面温顺,由他们调侃,内心嗤之以鼻。奈何柳纯钧发现,似乎他相中能带他扶摇直上九万里的太子,有相马之才,无伯乐之心。
      大公主与柳家的勾心斗角已尘嚣甚上,坐在双方都虎视眈眈位子上的江情还偏安一隅,两耳不闻窗外事。柳纯钧极力邀宠献媚于他,不出半年光景,他有自信,江情的身心已经完全沦陷。
      不过,江情话少,爱挨着柳纯钧抚琴,牵着他的手一笔一划的绘丹青,往往被心思活跃的少年撩拨,最后弄得两人身上都是颜色,看着对方狼狈的样子笑出声。
      柳纯钧蓦然意识到,这家伙,是不是有点此间乐,不思蜀了。又被江情压在桌上,衔着毛笔亲自在他肩头写了什么,柳纯钧好奇想要回头看,江情掌握着他的喉结,细密的吻落在他的脸侧,比翼鸟,连理枝,一句比一句动人,一声比一声真…
      不知是否是耳畔气息熏得意乱情迷的缘故,柳纯钧竟落下两滴泪,都被江情温柔的抚去,他突然想逃,好像背后的热源突然变成了什么比刀光剑影更危险的东西,被江情毫不费力的一搂一抱乖乖捉了回来。
      醒来柳纯钧凝视着掌心掉发,某个器官发虚,暗骂再这样下去,究竟谁掌握了谁。江情在晨光中幽幽转醒,手指碰上柳纯钧脊椎上的抓痕,像抚摸他的琴,拨动着柳纯钧的心弦。
      冷风一吹,柳纯钧醒了醒神,原是梦中梦而已…抬头看天,已是洒墨一片,侍从打着灯笼,到处寻他,像群乱撞的萤火虫,他呆了一会,才不紧不慢的喊了声:
      “我在这!”
      东宫的人连忙划着小船来接柳纯钧,他上了岸,扫视人群,没见到江情,冷哼了一声。柳纯钧一反常态,赴宴尚书府,先是为了放纵,后是这位尚书是大公主的党羽之一,想激出江情的争储之心。
      马车离府时,那头大公主的车队前呼后拥,柳家亦声势浩大,难分伯仲,再观东宫这边,冷冷清清,高下立见。
      柳纯钧别别扭扭被下属扶回了东宫,东歪西倒撞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见人醉成这样,等得坐立不安的江情也没多问,吩咐人去温醒酒汤,揽着他回房。
      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好像偏要与人争那一时之气,柳纯钧不好好盖被子,还咬了江情伸来的手。与柳纯钧舞刀弄剑的手不同,自幼养尊处优养得极为精贵,红印久久消不掉,江情嘶了一声,不与醉鬼计较,揉他耳朵。
      恍惚察觉江情被他咬疼了,柳纯钧谄媚舔了舔江情再次伸来的手指,突然被抠到喉咙,泪花都呛了出来。
      把他掰到一边去,防止柳纯钧吐自己一身,江情接过宫人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手指。柳纯钧吐完,眯着眼睛,后知后觉,神智依然不清醒,不假思索的问了出来:
      “你生气了?…”
      江情没有回答,垂下眼帘,从太监手里拿过醒酒汤搅拌,挥退众人。
      柳纯钧还要惹他,闪躲勺子,江情抬手浇在了他脸上,犹不解气,抓住他的双手拉至头顶,用腰带捆起来。
      四目相对,柳纯钧还瞪着他深沉的瞳子傻笑,果真被报复,江情俯身咬了他一口,柳纯钧啃回去,慢慢就变了味。
      情到浓时,江情还捆着他,手腕皮都磨破了,得不到滋味,柳纯钧难耐的哼唧,骂了一句。
      “早晚也是个昏君”
      次日醒来,柳纯钧是彻底酒醒了,不由有些后悔,悔的是不该口出狂言,万一江情察觉了怎么办?
      摸了摸空出的枕边,柳纯钧更是不安,顾不上穿鞋袜,奔出室外。江情照常抚琴,听到动静抬头对他微微一笑,又别过头,在外面脸皮比柳纯钧薄。
      不,不仅是一夜荒唐的缘故,江情还抿着唇,柳纯钧看出他肯定有气也早消了,只是在等个解释罢了。
      他上前去说说甜言蜜语,江情作出心中大石落地的样子,对柳纯钧许起了海誓山盟…
      柳纯钧拥着他,假装感动,内心极为不屑。轻易就哄好了,江情誓言一打一打又如何,都不是柳纯钧所求的权力地位。
      忽然间,柳纯钧又醒了,也是从宿醉中醒来,身边堆满了人,现在他是大权在握的禹王,尧舜禅让,禹创家天下,这个封号的野心昭然若揭,似乎夜宿皇宫都不是什么怪事。
      他从姬妾间爬起来,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无滋无味,莫名让他想起了江情,不知道他现在做什么。
      该把自己收拾干净,去看看他。柳纯钧刚要传浴,反应过来,都闹到了这般田地了,还遮掩作甚,只理了理衣冠,大摇大摆的走进绛星宫。
      他没有再抚琴了…也是,柳纯钧自嘲的想,大权旁落,被挟制成傀儡,换谁都不能继续风花雪月吧。
      见江情站在窗边,柳纯钧接过内侍手里的披风,上前几步为他罩住,好像还在东宫一样。江情淡淡扫了他一眼,无喜无悲。
      柳纯钧突然不想松手,就势圈紧了他的腰身,往日别说真的撒娇了,就是随便抱一抱江情都十分受用。眼下江情无动于衷,依旧望着外面,有什么好看的,柳纯钧感觉自己像在捂一块石头。
      “你在看什么…”
      江情没理他,柳纯钧冷笑,想着海誓山盟果然是不可信的,在真正的大事面前根本不值一提。都是权势,柳纯钧才能在此刻抱住不情愿的人。
      想到江情这样意图不问世事的人,到头来还是为权势所逼,柳纯钧觉得很搞笑,在他耳边嘿嘿笑了两声,忽然额头一痛。
      磕到床头了,太监听到动静,进来检视皇帝的情况。柳纯钧捂着脑袋,摆了摆手,仍在想江情是不是打了自己。
      死人是不会打人的,这是常识,柳纯钧咬了咬唇,却没有再醒。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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