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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没赚到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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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威严肃穆的审讯室内
顾密坐在审讯椅上，手腕和脚腕上带着星际时代特有的手环。
“我们已经看过训练场的录像了，医院那边的尸检报告也出来了，杨灵是脑死亡。根据录像，周雯和杨灵的切磋并不足以使杨灵死亡，除了你那最后一下攻击。”
治安官坐在审讯室专属的椅子上，一脸冷漠，手顺势调了一下手边的台灯，使强光能够照射到顾密脸上。
“说一下吧，你做了什么导致了杨灵的死亡，你又为什么要杀害杨灵。”
顾密被这个强光照的睁不开眼睛，这个光太强了，照在身上甚至非常炽热，她强打起精神，尽量保持头脑清醒。
她镇定开口，“你们既然看过录像，你们肯定能看出杨灵那一击下去，周雯必定会脑损伤。我只是挥了一拳挡住了杨灵的攻击，并没有冲着杨灵的脑子攻击，除此之外我什么都没做，杨灵的死和我没关系。”
“没关系，什么叫没关系，本来切磋的好好的。结果你上去动了手，然后人就死了，这叫没关系？”治安官语气激昂，手重重地拍了两下桌子，但是脸上却是面无表情，甚至是漠然。
顾密眼睛看不见，但是顾密的精神力看到了。
她感觉有什么超出她认知的事情发生了。
“我没做的事情我是不会认的，我要见我的父母，我是未成年人，你们没有资格对我实行如此严厉地审讯。”
顾密试图利用未成年人的身份为自己寻求到一丝庇佑。
治安官轻轻嗤笑一声，“放心吧，未成年人，我们早就联系你父母了，他们应该也快到了吧。既然你不见棺材不掉泪，那你就继续熬着吧。”
治安官关闭记录仪，转身走了出去，重重的把门摔上。
顾密听到砰的一声，一直挺着的背松懈下来，她把头埋进手臂里，试图躲避掉台灯射来的强光。
手臂上的布料一点点洇湿。
顾密的身体轻颤，她第一次见到一个年轻的生命在她面前逝去。
还没反应过来，又被拉到这里审讯。
她心里止不住的慌乱，可是还要打起精神为自己辩解。
顾密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成为杀人凶手，也不明白治安官的表情到底代表了什么。
她自虐一般的一遍又一遍重复回放今天实战课发生的事情，试图从记忆中找到一个答案，杨灵死亡的答案。
一个穿着治安官制服的大叔坐在办公桌前，倚靠在办公椅上，看向刚出审讯室的那个治安官。
他的制服相比起来更加的华丽，“小李，那个小姑娘怎么样了？”
问完又瞥了两眼小李的表情，“啧，看你这样子，不怎么好啊。”
“小姑娘心理素质还不错，情绪还挺稳定的，我就进去走了个形式。”治安官脱下帽子，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双手重重的抹了把脸，
“你室灯开了吗？”
“没，我只用了审讯台灯。”
“小李，做这行可不能心软啊”，大叔轻啧了一下。
“她还那样小，不过是个初中生，我实在是下不去手。”治安官语气很沉闷，双手撑着头，也不看大叔。
“小李，你还是阅历不够，你知道死的那个是谁家的孩子吗，这个小姑娘的下场注定不会太好，要是让他们发现你手下留情，到时候你也要被牵连。”大叔靠在椅子上，轻轻嘬了口热茶。
“可是，这件事情本身还有很多的疑点，为什么就只针对她呢？”
“因为，只有她家世不行，基因等级也不行啊。另外那个女孩子，叫什么来着，哦对，姓周。死掉的那个呢，姓杨。只有她姓一个没什么人认识的顾。”
“你知道为什么到现在一方家长都没来吗？”大叔又喝了一口热茶，他的神情被氤氲的热气遮住。
治安官看不清他的神色，大叔也不等他回话，“他们在另一个地方在谈判呢。”
嘭！
治安官重重的敲了一下桌子，离开了办公室。
“王哥，要不让其他人处理这个事吧，小李他才没来多久，经验不够吧。”
“不用了，总要经历的。”
......
“你好，我们是顾密的父母，请问可以带我们去看一下我们的女儿吗？”顾父顾母风尘仆仆地赶到治安局，两人眼眶微红，一身工作服略带褶皱。
政府的工作人员应该有的衣装整洁早就丢了。
“顾密，你爸妈来了。”治安官关掉了台灯，冷冷的丢出一句话，转身离开了。
审讯室立时只剩下顾氏一家人。
“爸妈。”顾密把头抬了起来，她的眼眶早就红的不成样子了。头发毛躁，枕着的手臂传来了一阵一阵的刺痛，她坐起身，隐隐还能听到骨头嘎吱的声音。
审讯室的座位并不舒服。
“密密”，顾母看到顾密被审讯台灯照着的时候就忍不住了，捂着嘴把头埋进顾父怀里。
她的女儿为什么要经受这些折磨。
顾父抚着顾母的背，眼眶也止不住得红了，“密密，你还好吗，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顾密摇了摇头，长久没喝水，她的嗓音有点嘶哑，“没有，我一直就待在这里，他们问了两句就再没来过了，爸妈，你们是来接我回去的吗？”
顾父看着顾密，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左手轻轻摩挲着衣服的一角。
场面一时安静下来，只有顾母的啜泣声。
顾密看着顾父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不停往下落，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重。
她苍白的脸上勉强扯出一个笑，“爸爸，怎么了，为什么你和妈妈都不说话，你们不是来接我回家的吗？”
“密密”，顾父闭了闭眼，“治安局认定你就是杀害杨灵的凶手。”
“可是，我真的没有做啊，他们凭什么认定是我，他们有证据吗？”顾密急了，不可置信地发问。
顾母睁着泛红的眼眶，抽噎开口，“密密，有些事情是不需要证据的。”
顾密听到这里察觉到不对了，为什么他们一副事情已成定局的的样子。
她努力打起精神试探着开口，“爸妈，你们是打算放弃我了吗”。
“密密，妈妈也不想，可是我和爸爸只是普通人，我们斗不过他们的，他们随随便便就可以让我和你爸丢了这份工作。”顾母转过头，眼带不忍和愧疚，以及微不可见的乞求。
顾密的猜测被证实，强忍着情绪，闭了闭眼，把泪水逼了回去。
“可是你们是我的父母啊，为什么你们......”,顾密捏了捏拳头，不经思考质问出身，“如果换成顾青呢，你们也会这么轻易地放弃他吗。”
顾母脸上的悲伤凝滞一瞬，她抬头看了眼顾父，没开口。
而等问出口，顾密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身体一僵，可是当看到顾母的表情时，顾密心里咯噔一下。
顾父不敢看顾密的眼神，避开顾密的问题，“这和青青有什么关系，我知道密密你很难过，可是我和你妈妈真的尽力了。他们的博弈我们没有资格插手，我们能做的就是保证你还能活着。”
顾父相比起顾母冷静很多，他看着顾密一点点扔出一把把刀。
“我们还有青青要养，我们不能失去这份工作，你为什么要去掺和他们之间的事呢，明明和你无关，你为什么不置身事外呢？”
顾密没想到居然被反过来质问，她四指死死扣住掌心，眼睛紧盯着顾父的表情，“他们是不是许诺了你们什么。”
顾父脸上一闪而过一抹难堪。
顾密懂了，狠狠地擦掉脸上的泪痕，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真是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如果没有什么其他事情，请你们离开。”
顾父越发羞愧，“密密，是我们做父母的对你不起，你如果有怨恨，就对着爸爸出，爸爸......”。
“不用说了，请你们离开。”顾密不想再听了，把头埋到臂弯里拒绝交流。
“那我们就先走了，密密......保重。”顾父顾母最后深深地看了眼顾密，转身离开了。
片刻后，治安官进来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营养液递给顾密。
顾密看着营养液，没有任何动作，她只是呆呆地坐着，左手掌心往下滴血。
治安官捏住顾密的下颌，面无表情地把营养液灌了进去，“赶紧喝，你要面对的事情还多着呢。”
顾密被这粗鲁的动作给呛的直咳。
治安官灌完营养液就出去了，审讯室里一片黑暗。
顾密其实感受不到饥饿，自从事情发生后，她的头一直很痛，精神力也不能使用。
坐在审讯椅上，顾密紧紧地抱住自己，血迹把衣服都蹭脏了也不在意，只是呆呆的看着某一角。
这么多年和顾父顾母以及弟弟的点点滴滴不停循环。
明明曾经是那么爱她的人。
空气中一点一滴的落着水珠，顾密只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痛，最终昏了过去。
等顾密再次醒来的时候，她换了个地方，相比起审讯室，这里像个监狱里的单人牢房。
有床，有卫生间，顾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这里了。
她也不在乎这些了，她只希望这是一场梦，醒来的自己依然是那个为毕业论文头痛的普通大学生。
不知过了多久，又是那个治安官，他带着顾密出来。
原来是周雯来看顾密了。
“密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牵连了你，这件事本来和你没关系的，甚至你还是为了救我。”周雯看起来这几天应该是经常哭，眼睛里满是红血丝，“我求过我爸我妈，想让他们救你出来，但是......但是我太没用了。”
顾密静静地看着周雯，心里什么情绪也没有，“所以呢？”声音几不可闻。
周雯身体僵了一僵，不敢看顾密脸上的表情，她害怕在顾密眼神里看到讥讽和嘲笑。
嘲笑她这个懦夫把朋友丢出去顶罪，自己当缩头乌龟。
她试图找补，“密密，我......杨灵他们家说了不会要你死的，我爸妈也在想办法，他们告诉我大概率会把你流放到垃圾星关个几年，他们会想办法给你安排到比较好的垃圾星。几年以后，你相信我，到时间了我一定会把你接回来的。”
“哦”，顾密看了周雯一眼，转身走了。
“密密，密密，对不起......”周雯还在身后说着什么，但是顾密听不见也不想听了。
明明都已经默认她是牺牲品了，为什么还要装作这么愧疚的样子呢。
顾密和治安官静静地走回牢房，“治安官，我的判决结果是这样吗？”
治安官沉默了，“我不清楚”。
顾密轻轻嗤笑一声。
......
没过几天，顾密的判决结果出来了，不像上一世，顾密没见过类似法庭的地方，不知道这个结果是怎么判的。
无期徒刑，流放到L-113星系。
听到结果的顾密并不太意外，很合理的判决。
毕竟这些人都喜欢斩草除根，能留她一命都很出乎顾密的预料了。
但是心还是密密麻麻的痛，她有的时候真的希望自己能再蠢点，起码也能痛哭一场。
可是她早就猜到这种结果了，一点也哭不出来了。
判决结果出来没几天，那个治安官来了一趟。
他穿着一身干净笔挺的黑色制服站在顾密面前，而顾密一身囚服污头垢面狼狈不堪。
顾密不知道他过来干什么，是来看她笑话的？还是来折磨她的？
这时，治安官开口了：“你对以后的路有什么准备吗？”
顾密头也没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当没听到。
那个治安官看着顾密一动不动的死样子，怒意上头，一把拽住她的衣领把她从地上拖了起来，“你就打算这幅样子去垃圾星服刑？怎么，是不想活了打算直接去死？”
听见死这个字眼，顾密的眼睛动了动。
看见她终于有了动静，治安官松开手，“你要是还想活，不想死在监狱里，就给我打起精神。”说完，他就不开口了，静静看着顾密。
顾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过了很久，她才用干涩嘶哑的嗓音缓缓问道：“我要怎么做？”
治安官到这时才暗暗吐出一口气，“首先，心要狠一点，记住现在被所有人抛弃的感觉，对监狱里的人不要抱有丝毫同情和怜悯，那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
“第二点，你需要加强自身武力，我不能教你太多，只能教你一些基础的防身法，对付普通罪犯还是可以的，至于武力比较强的你要避其锋芒。”
“......”
顾密听着治安官的话，想想他们两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你为什么要帮我？”
治安官顿了顿，“你管那么多呢，学就行了。”
顾密不再问了，她自己都自身难保了，何必再去管这么多有的没的。
和治安官学了没几天，顾密就被带上星舰。
她要被送去L-113星服刑了。
星舰升空的时候，顾密透过窗户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呆了十五年的地方。
再也不见了。
......
李平坐在落地窗前,惬意地欣赏着庄园里生意盎然的植被。
这时，他的光脑收到了一则李家老族长的视频通讯。
李平立时正襟危坐，面色严肃，“祖父，您找孙儿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吗？”
另一端的老者颧骨下陷，脸上满是苍老的褶皱，声音平缓问道，“我是来问问杨灵那件事办的怎么样了？”
李平当即把前因后果和盘托出，“顾密担下了所有的罪责，被判处流放及终身监禁，以她的能力在那种地方活不了太久。”
对面的老者沉吟，“平儿，既然杨灵死了，那么你要好好表现，祖父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是，祖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