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梦湖王后》宝路

36、FOUR

　　Chapter 7

　　艾文他们接到西尔王这个命令，感到非常棘手。命令里的“无论用任何方式”，默许了他们可以对她进行绑架等对付罪犯的方式。

　　大卫第一个苦恼地嚷嚷：“这怎么行呢？要我们去绑架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
　　“或许我们可以温和地邀请她到我们领地里做客。”艾德乐观地想。
　　大卫不以为对方会接受，道：“之前我和艾文再三声明不会伤害她，她还是不愿意跟我们走。”
　　“命令就是命令。”艾文面无表情地说，“命令下来，我们必须执行。”
　　大卫瞪他：“艾文，她没有犯错，我们怎么能这样对付她呢？”
　　“她学习了我族的白魔法，具有潜在的危险因素。”艾文分析命令里所表达的含义。
　　大卫抱住脑袋：“她不是会作恶多端的坏人。”
　　在等待西尔王命令的期间，其他军官去瞅过奥薇了。在他们眼里，这个普通的黑发女人确实是不像坏人。相反，看她对待周围人的态度应是个心善的女人。个个面有难色，又如艾文说的，命令必须执行。

　　命令里的“立刻”意为刻不容缓，他们当夜策划行动。大卫嘟喃：“要动手你们动手，我是绝不动手的。再说我们这么多个去对付一个柔弱的女子，太过分了吧！”
　　艾文答他：“好吧，你负责绑架她弟弟。”
　　大卫再发牢骚：不该对一个小孩动手。
　　艾文只好说：“你去抱那只小翼龙，不是绑架。”
　　其他军官建议：可否用更“温和”的方式绑架，大家确实是下不了手。
　　“下药吧。”艾德说。
　　这个并不是难事，军官里有军医，可以用点特殊药物放进两姐弟的晚餐里。
　　艾文点头：“拿些叮叮草捣成的药粉，起效较慢，正好可以让我们在熄灯时间动手。”

　　伯鲁中计了。事出意外，奥薇没有中计。为了给碧翠尽快缝补一件衣服，她没来得及用晚餐。她早已习惯了，回到小阁楼与贝贝一块喝牛奶。这可白费了艾文他们的一片苦心。
　　“艾文，把她弟弟放上马了。”一个军官望望表，表示不能再拖了。
　　艾文看一眼大卫说：“只能由我们两个动手了。”他和大卫是这群军官里唯一的两名军医。
　　大卫恼道：“不是说好让我抱小翼龙吗？”
　　“其他人动手，她如果反抗，怕更是会伤害到她。你自己想想吧。”艾文说。
　　大卫不情不愿地跟他跳进了小阁楼的窗户。

　　奥薇看见他们两个再次现身，质问道：“上次不是说好了吗？我不是你们的族民。”
　　“我们上司邀请你到我们领地做客。”艾文尝试用温和的方式。
　　“你们上司的好意我心领了。”奥薇早就在千年后领教过他们上司的作风。眼观情况不妙，她立即想抱贝贝逃离。
　　大卫哎一声，阻在她面前：“请你不要为难我们。我们不想伤害到你。”
　　“你们这是绑架！”奥薇火道。虽然不知道是谁下的命令，她想对那人发火。
　　“如果你自愿和我们一同走，不算是绑架。”艾文说。

　　奥薇压抑怒火。再看有人抱起了贝贝，她急叫道：“你们不要伤害它！”
　　“你放心。它是我们族的翼龙，我们是绝不会伤害它的。”负责抱小翼龙的是艾德。
　　能在千年前再遇艾德并且听见了他说话，奥薇惊喜之下脱口而出：“艾德。”
　　其他人立刻看向艾德：“你认识她？”
　　“不认得。”艾德脸上浮现困惑，对向奥薇，“你认得我吗？”
　　奥薇自知说错话，定了定神改口：“我听我的老师说过这么一个同伴，所以猜到是你。”

　　隔壁房间里的厨娘听到了响动，叫道：“罗莎琳，半夜三更你在吵什么？让人不能睡觉。你再吵我起来揪你耳朵。”
　　奥薇想正好，就要开口把厨娘喊过来。结果她刚张口，大卫立马捂了她的嘴巴。她没想到他们真动手了，也就挣扎起来。又有一只手很快放上她的额头。她看到是艾文的手，心里便是一凉，叫道：“不要！”
　　他们看她全身像是哆嗦起来，心软了。大卫说：“就把她这么带走吧。”
　　“不，打掉意识比较好。”艾文指道，“你看她的手，还想使用魔法。”
　　奥薇是拿手往旁边蹭，想弄破皮肤用血启动血钥匙逃脱。
　　见此，大卫无话可说了：“就依你说的做吧。”
　　艾文的掌心里发出点白光，她双眼一闭软了下去。

　　奥薇醒来时，已是离开了伯爵府邸和王都蒂芬尼。
　　艾文他们这次率领的小分队是作战部队不会有马车，只好把他们两姐弟放在灵驹上驼着走。伯鲁被下了药仍在睡，由艾德驾驭灵驹带他走。贝贝感觉到是精灵，不会抵抗。它躺在竹篮里由一名军官小心看护。麻烦的是奥薇。唯恐伤害到她的精神领域，艾文只敢用一点魔力让她暂时失去意识。不久她就醒了，发现自己处于丛林间，骑在艾文的灵驹上。
　　“你不要反抗。”艾文警告她。
　　事到如今，她不会做这种徒劳无功的事。她晃晃脑袋让自己更清醒一点：“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我们的领地。”
　　“我是问，你们的哪个领地？”奥薇习惯地去摸自己受伤的左肩。
　　艾文看见她这个动作说：“到了你就知道。等休息的时候，我帮你看一下伤口。”

　　他们是在清晨做短暂休息的。灵驹走到林间的溪边伏下头喝水。战士们取出携带的干粮吃早餐。
　　奥薇坐在大树底下啃完他们给的一个饼，用手背抹抹嘴。艾文和大卫走了过来，在她面前蹲下说：“让我们看看你肩头的伤。”奥薇没有拒绝，事实这个伤折磨了她很久。因为是黑魔法导致的伤口，以她现今学得的治疗魔法很难应付。
　　她解开绷带露出伤处，大卫惊奇道：“是用针刀处理过了吧？”
　　“应该是老师帮我处理的。”奥薇心虚地说。
　　“他动用了针刀后没有用快速愈合魔法。是你用了快速愈合魔法，但是你的能力不够，以至结痂的层面参差不齐。”艾文观察伤口的情况说。
　　奥薇是不明白西尔王不用快速愈合的原因，说来她的小腿伤处也是。她道：“你们能帮我让伤口快速愈合。”
　　“不能。”艾文否决。
　　大卫解释说：“既然是一个擅长针刀的高级军医给你处理伤口，他不给你用快速愈合肯定有原因的。”
　　“是的。”艾文接话道，“相反，我们要帮你把这层不好的痂去掉，重新清洗和敷药，让它自己慢慢愈合。”

　　............

　　Chapter 8

　　“你们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我的老师不用快速愈合吗？”养伤是件麻烦事，奥薇火急火燎地问，“我小腿的伤也是，直到前几天才自己好了。”
　　艾文和大卫看她小腿留的浅疤，显然是一个被黑暗污染过的伤口。他们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感觉。即使是他们族里的女战士，也极少见身上有一个以上的黑暗伤口。
　　“你被魔族追杀多久了？”大卫低声问。
　　“一年多。”奥薇答。
　　为此，艾文用更仔细的目光在她脸上打转。她尖下巴的鹅蛋脸远远比不上他们本族姑娘的美丽，可她的眼睛是他们至今见过的人类里面最奇特的：纯净的乌黑，不含半点杂质，因此看起来像是透明的光球，竟是令人感到分外的亲切。矛盾地紧了紧眉毛，他问：“你为什么被魔族追杀？”
　　奥薇对此用半撒谎的方式作答：“不知道。老师带我逃的。其实我学习白魔法时间不长，魔力不高。”
　　艾文和大卫从她罕有的发色，已经感觉到她身上有许多谜团，而且她本人也不知道原因。他们不再追问下去，接下来帮她重新包扎了伤口。

　　奥薇心急要让伤口快点好，再问一次：“你们真的不知道不用快速愈合的原因吗？”
　　“是的。”艾文答道，“暂时看不出来。或许回到领地后，我们可以请教一下我们的上司。”
　　大卫附和：“反正你是要见我们上司的。”
　　奥薇追问：“你们的上司是谁？”
　　艾文与大卫对望，答道：“你到时见了就知道。”
　　奥薇一想到很可能是西尔王就神色不定。
　　他们安慰她：“我们的上司是很温柔的人。只要你不是心怀邪恶的人，肯定不会有事的。”

　　他们继续上路。
　　伯鲁睡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当得知自己遭精灵绑架，他没有做出任何反抗动作。早在千年后，他已知道人类的力气无法与精灵族战士抗衡。他奇怪的是，精灵绑架他们做什么。夜晚扎营，他问奥薇。
　　奥薇回答他，是因为自己使用白魔法引起了他们注意。
　　伯鲁搔搔下巴：“我们要怎么办？真是由他们带到他们上司面前？他们上司会是谁呢？”
　　“不知道。”奥薇心里苦恼西尔王的问题，翻个身想睡觉。
　　伯鲁推推她肩膀，不解她为何这么抗拒与精灵见面，问道：“你向来不是与精灵关系挺好的吗？”照理讲，艾文艾德来找她，她应该高兴才是。
　　奥薇咬咬唇：“你不懂的。”

　　正是在千年后她与这两兄弟关系好，她算是彻底看透了西尔王与其部下们的处事风格。
　　那个时候，因罗莎琳的关系他们才对她好，在这千年前，她不是罗莎琳王后，她压根不指意他们会对她无条件的好。
　　其实是，如果按照酥丹给她们两姐妹讲解的精灵族历史，精灵族一向不把本族魔法外传，说不定她是无意中触犯了精灵族的相关律条，那代表麻烦大了……为此奥薇闭着眼睛苦苦思索。不觉地念到西尔王的时候，她心中微叹口气：哎！

　　半夜里，风中微夹琐碎急促的马车轮子声，传达的是不安宁的信息。奥薇自来睡不安稳，一听声音有异，立即警醒。
　　战士们都醒了，没有骚动，安静地坐在原地待命。
　　军官派出去打探的尖兵回来报告，说是有一支商队在经过这附近的山区时遭遇土匪。经过慎密的商议，军官后决定队伍立即开拔，避免连累到人类之间的纠纷。
　　在瑟索的风声中，小孩凄厉的嚎啕特别让人心酸。就是老练的伯鲁这会儿也怀了恻隐。他暗自捏紧两拳。他身傍的奥薇径直走到了艾文那：“请问，你们不去拯救商队吗？听这声音，有小孩，也有妇人和老人。”
　　艾文他们的考量是，近来这块地区的政局不稳定。不排除这不是一支普通商队，而是隐藏了逃亡政治人士的队伍。因而，定点准确伏击商队的人不一定是土匪了，很有可能这是一次正规军队伪装成的武装袭击。
　　精灵族军队的军规之一，部队未经上级允许，绝不能参与人类诸国的纷争。

　　“我们是有任务在身的作战部队，除了执行现有任务，不会做其它事情。”艾文解开灵驹的缰绳，以军人没有表情的面容答复她。
　　早料到他会是这样的回复。奥薇语气冷淡地提出自己的看法：“这样吧。如果你们是担心牵涉进人类的战争。而我，不是你们的士兵，请让我去把小孩子救出来。”
　　艾文一刹有种是听错话的错觉。然而站在他眼前的奥薇表现得过于镇定，以致他不得不突然严厉声色警告她：“你现在是人质！”
　　“我知道我是人质。”奥薇说这话时眉毛一动不动，眼珠子里是一片墨黑，“我把孩子救回来后，会回来当人质。反正，我的弟弟还被扣押在你们手里，不是吗？”
　　“不可能！”艾文铁定地斩断她的任何请求。
　　这时见大卫向这边走来，奥薇转身走回自己的位子。

　　四周，战士们接受命令，熄灭篝火、收起帐篷、清理扎营的痕迹，迅速准备转移。
　　奥薇站在稍远的地方，静观艾文艾德两兄弟。她的推断是，这对兄弟的性子和千年后几乎是一样的。艾文较为冷漠，艾德相比之下要直爽得多。而且，她可以说比谁都清楚他们的性子…….
　　伯鲁在她身旁踱步，在得知她要鲁莽行事后，低声劝说她打消这不切实际的念头。
　　奥薇说：“伯鲁，你对他们的了解有我多吗？”
　　伯鲁定住脚跟，抬起头望向她。奥薇的脸犹如被施了魔法的石膏面具，蒙上一层厚厚的沉静。即使是明亮的月光照在她脸上，也不能破除这层魔障。他发现原来自始自终他依然到现在，仍是看不透她。

　　记得与她初遇那会，源于与她谈判葡萄酒价格。他在谈判桌上向来是百战百胜，结果遇到她，是第一次认栽。他以有史以来最低的价格，将一箱昂贵的比利亚葡萄酒货品卖给她，他自身亏损了近10%。
　　她让马车夫搬走这箱子酒时，对他笑眼弯弯地说：“我没看错人。”
　　这怎能不让他为她着迷呢？
　　只可惜，她的魅力仿佛是那邪恶的罂粟。他最出色的军师朱利尔斯十分地忌惮她。
　　朱利尔斯不肯坦承自己惧怕她的才华，说是怕他掉入女人的陷阱。他以为那是错误的，这从朱利尔斯无意口漏的话里就可看出：“我一直以为她是很聪明的，但是这么聪明的人，却义无反顾地信任她妹妹……世上的圣人也不过如此，然而这世上真有圣人吗？”

　　思虑到此，凑近奥薇，伯鲁低语道：“你想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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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遵从某位亲的意见，给章节的行句重新排版方便大家阅读........希望不会被指责伪更......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