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短篇合集》梅心竹影

13、取暖

　　明明前几天还很暖和的天气，忽然一下子就冷了下来。猝不及防的白玉堂懒得哪里也不想去，成天裹成一个粽子窝在房里。谁叫他没带冬衣呢。展昭虽是一向衣衫单薄，不惧寒冷，却也没料到温度这般大幅度骤降，一时也不甚适应。两人成天身子冰凉，脸色发白，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对包拯和公孙策来说，白玉堂肯不肯动，完全不影响任何事情。但是如果展昭也动不了，那麻烦就大了。何况那四大校尉也是冷得要死，使得日常的工作进行得很不顺利。姜汤效果虽好，在这天气下却不持久，总不能带着炉子巡街去吧。
　　所以公孙策决定，要让府里的人从体内热起来，绝不能过于依赖外物。
　　所以这天晚上，开封七子——不对，八子——聚集在大堂之上。白玉堂非常不爽地靠着柱子，想睡又睡不着，只好不停希望有事快说说完了好回房去。
　　公孙策没理他的不爽，笑眯眯地宣布，要求大家参与一个游戏。因为这个游戏需要全身肌肉紧绷，全身关节合作，所以取暖效果迅捷显著。公孙策还说，今晚只相当于是个示范，希望大家下去之后多多练习，这样就不会那么频繁地觉得冷了。
　　他说完以后，十四只眼睛都很怀疑地盯着他。
　　那么，谁先来？公孙策问。堂上的气流瞬间大大震动了一下。公诉策很满意，道，白少侠，谢谢合作。
　　啥？白玉堂愣了。转头一看，才发现本来和自己并排的那六个人同时往后退了一步。你们这群没义气的！白玉堂骂道。公孙策安抚性地笑了笑，又问，还需要一个人配合，谁来？
　　于是展昭毫无疑问地扶额出列。四大校尉和包拯齐齐松了口气，伸展了一下手脚准备当观众，却在一阵穿堂风中又立即缩成一团。
　　公孙策在堂上走了一圈，最后指着边上的一张桌子，示意他们把桌子搬到中间来；又叫人去佛堂拿了十几个软垫，在桌下铺成一圈。展昭和白玉堂看这阵势，一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好了，上去吧。公孙策说。
　　上……去……那张桌子坐一个人也嫌小了，两个人怎么上去？公孙策补充道，不是坐上去，是蹲上去。
　　包拯和四大校尉很不给面子地嗤笑出声。他们觉得公孙主簿一定是在整这两人。
　　然而府里人是不敢得罪公孙策的，不然指不定会拉几天肚子或者莫名其妙全身发痒。因此被整也只得认了。展昭无奈地上了桌子，身法一如既往地轻捷曼妙。白玉堂不甘示弱，本欲做得比他更漂亮，可惜桌上地方已经不多，没法施展多高明的轻功，只好老老实实地爬了上去。展昭拉了他一把。两人面对面蹲着，都是一脸尴尬。
　　哇好像两只青蛙啊。赵虎自以为很小声地说。
　　你死定了。另外四人对他行注目礼，一起在心里替他默哀。
　　公孙策兴高采烈地接着宣布规则。只能双手互推，不许站起来，谁先下桌谁就输了。
　　喂你真的不是在整我们？这么小儿科的东西——展昭和白玉堂同时翻了个白眼。
　　事实证明他们有点低估公孙策。听起来很简单，不过是用巧劲，不过是瞅准对方用力的间隙。可是他二人本来就势均力敌，论眼光论反应，谁也不比谁差了。桌上手脚放不开，又与平常比剑不同。再说，比剑输了也不算什么，要是从这桌子上栽下去，那得多丢面子。因此两人你来我往，过了柱香时分犹未分胜负。身上却如公孙策所说，真的渐渐暖了。
　　身子一暖，动作自然就更灵活。白玉堂好胜心起，出招间掌风凛然，竟带上了内劲。展昭随势拆解，手型变化亦现出真功夫来。四大校尉看得乍舌，虽然明知他们的姿势仍然一点也不美观，却已恍如见到平日屋顶上的潇洒倜傥。
　　桌上两人四手上下翻飞，膝盖也免不了相撞。白玉堂忽然一顿，低声斥道，死猫你想什么呢！展昭让过一招，也低声答道，玉堂，你脸红了。
　　这脸红二字不知是原因还是结果，总之白玉堂一听之下，出招更厉。展昭脑中闪过这两天衾寒被冷全无心情，又见白玉堂此刻因活动开了身上已隐约可见血色，顿时将公孙策所定的规矩抛到一边。正好白玉堂使了个诱敌之计，手移到了背后。展昭重心随之前倾，本该立刻后仰以稳住自己，却偏偏顺势压下。桌子受力不均，顿时翻倒，两人同时滚在地上。
　　公孙策瞧得清楚，是白玉堂背先着地。正要宣布结果，白玉堂忽然一把将展昭掀到一边，跳起来叫道，展小猫你不要趁人之危！
　　展昭跟着跃起，十分无辜。展某还什么都没做，玉堂就说趁人之危，那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对不起白五爷的评价。
　　包拯和四大校尉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看时，那一猫一鼠已经不在堂上。
　　随后公孙策打了个呵欠。啊，学生看展护卫和白少侠到这个冬天结束都不会再冷了……那个包大人你要不要……
　　本府（属下）不冷！那五人赶紧喊了一声，不待公孙策答话就各自冲回房去了。开玩笑，看他们两个还行，轮到自己？还是免了吧。
　　……回房休息。公孙策把话说完，虽然听话的人已经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