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华之镜》炼之蜻蜓

85、霸道总裁的修养

　　8点整，系统播报声响起：
　　【叮】今日工作计划已发放，请各位职员努力完成工作。
　　【叮】经理已上班，请以下人员30分钟内到顶楼经理办公室接受面谈。

　　在林楚宸的刻意安排下被点名的大部分都是玩家，只有保安的队长和另外一个肌肉虬结的大老粗实在玩不明白那些办公软件，完成的工作比玩家还少。
　　保安队长脸上带疤，工作时一脸凶相，这时候却笑得腼腆，“哎，这种工作让小年轻去做就好了，我半辈子都是用拳头工作哪做得来这个。这做不好还要去面谈……小林总，要不你跟上面说说，就别让我们保安队干这个……”
　　林楚宸看他一眼没有说话，隐约察觉到一丝异样。
　　他的视线落向办公区，办公区里忙忙碌碌，忙碌得近乎平凡。
　　太平静了。
　　经历过昨晚诡异的降温，没有一个人对此有疑问。大家起床套上防寒服，排队洗漱完就来工作，表现得比昨天白天还要平静。
　　好像生活本来就是如此，工作也本来就是如此。
　　这么明显的精神干扰他竟然没有第一时间看出来，说明这个精神干扰不止作用于路人，对玩家也有影响。

　　他喊了声：“方秘书。”
　　方秘书那边正有人在跟他汇报工作，匆匆抬头“哎”了一声，让旁边的人稍等，凑过来问：“林总什么事？”
　　“你还记得我为什么让你准备物资吗？”
　　“物资？什么物资？”方秘书迟疑了一下，大概想起什么，反问：“那些不都是公司常备物资吗？”
　　他的大脑里似乎把现在公司里发生的一切都合理化了，林楚宸挥了挥手，“没事，继续工作吧。”
　　方秘书一头雾水地准备回去工作，坐在办公椅上的夏花却扯住他的袖子，让他弯腰靠过来，压低声音问：“那个人也是你们公司的员工吗？”
　　方秘书看向她示意的人，正是等候在一边等着继续汇报的员工。
　　大约是昨晚没休息好，今早又起得匆忙，那人脸色惨白眼下青黑，头发有些乱，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皱巴巴的黑西装外套着黑色的防寒服。
　　方秘书没有多想就回答：“对啊，是我们的员工。”
　　“他叫什么？”
　　方秘书这下愣住了，嘴张了张，没发出声音。
　　现场分工很明确，来找他汇报工作的起码是主管级别的人，他竟然想不出对方的名字？

　　林楚宸注意到他们，问了句：“怎么了？”
　　夏花招手让他也弯下腰来，跟他低语几句。
　　林楚宸不着痕迹地瞥了那人一眼。
　　看来职员里很可能已经混进了“鬼”。
　　夏花起身走向那名职员，喊了声：“彼岸。”
　　“嗄？”对方下意识应了一声，一抬头就见眼前刀光一闪劈向他的咽喉。
　　他飞快地按住脖子没让自己的头掉下去，伸手指着夏花：“你，你为什么杀我？”
　　“还真是你。”夏花收了刀，打量他两眼又拧起眉。
　　她没有忘记彼岸这个人，但是人就在眼前她却认不出来。
　　幸好一些细节对得上，她还能通过细节来分析。

　　四周的员工听到动静只是往这边张望了一下，随即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忙自己的事去了。
　　林楚宸走过来问：“你认识他？”
　　“你也见过，在地铁隧道的时候我盘问过他。”
　　林楚宸想起是有这么件事，挑了挑眉看向她，“过了这么久你还能认得出来？”
　　系统对“鬼”是有保护的，不然每次玩家遇见同一个鬼都能把他认出来那还怎么玩？
　　夏花很难解释她认人不止是看脸，就算系统屏蔽掉她对彼岸长相的认知，她也还会注意到其他细节。
　　她看向捂着脖子不让头掉下来的彼岸，“既然你出现了，那黄毛也在这里吧？”
　　向办公区扫视过去，果然见到一头黄毛正在往外溜。
　　夏花踩着办公区的桌子飞奔过去，看到门外的苏也喊了声：“也哥，拦住那个黄毛！”
　　苏也不知道办公区里发生了什么，但这不耽误他谨守打手本分一拳把人撩倒。
　　黄毛的下巴都被打歪了，看到夏花靠近惊疑地问：“你认识我！？”
　　看来他的记忆又被清洗过了。
　　夏花笑笑说：“彼岸跟你说让你别染黄毛，你该听他的。”
　　说完举起刀把人解决掉了。

　　办公区里的彼岸一脸颓丧，也无奈地松开手，让自己断了一半的脖子歪到一边儿，身体扑通倒地。
　　林楚宸看一眼他脖子上不怎么利落的刀口，注意到夏花用的不是她原来那把系统刀。
　　“你的刀怎么了？”
　　“弄丢了。”
　　夏花对已经丢失的东西不会浪费感情，语气也很平淡。
　　林楚宸打开武器面板挑了把新的给她，“换了吧，你手上那把不行。”
　　暮昭这时也走过来，“时限快到了，该上楼了。”
　　按计划苏也会留下来盯着剩下的玩家，其他五人领着被点名的玩家和两个保安走向电梯。
　　青冥很乖地跟在一旁，跟夏花之间保持了适当的距离。
　　林楚宸似笑非笑地看着，突然对夏花问：“你知道我们的身份这么久了，对自己的过去就不好奇吗？”
　　声音不大，但足够东方凛听到。

　　东方凛极轻地蹙了一下眉，目视前方什么也没说。
　　夏花看到林楚宸脸上的笑容就知道他是故意的，明知道东方凛对她和青冥的过去有些在意，就非要在他面前提。
　　她对此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情绪，实话实说道：“医生说我大脑的运作方式跟别人有点不一样，日常已经储存了太多信息，如果不是必要，适当屏蔽一些信息的获取能减轻一点大脑的负担。”
　　“你就没有好奇心？”
　　“有一点，但不重要。”
　　夏花不带感情的回答让东方凛的心安了下来。
　　类似的话裴医生也说过，但听夏花亲口说出来他才能确定，过去的那一世对她来说真的不重要。
　　这么长时间以来是他想太多了。
　　他沉默地握住夏花的手，夏花就乖乖由他牵着，这是她给他的位置。

　　电梯停在顶楼，门一开，他们眼前两条呈V字形的走廊长长地延伸出去。一边挂着“食堂”的指示牌，另一边则什么都没有。
　　他们走向那条没有指示牌的走廊，看着前方延伸向一片黑暗，林楚宸拿出几个黑色口罩分给大家。
　　夏花戴上口罩问：“你们以前见过阿尔伯特吗？他怎么会变成邪神？”
　　林楚宸冷笑，“他算什么邪神，不过是当年混沌实验的产物。人体细胞被破坏，变成了不符合我们这个时空规则的物质。”
　　他稍停片刻才道：“当年聂老板就是为了处理他才行踪不明，如今两个人都没死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夏花想起在青山疗养院里阿砾那几个GM对付邪神都那么艰难，不由得问：“如果办公室里真是邪神，我们怎么办？”
　　“想办法苟命，尽量走完剧情。不管怎么说邪神也是要遵守规则的。
　　万一苟不住我们一起死在里面就好了，我已经跟留在楼下的保安说过如果下班之前我们都没出来，让他们杀光剩下的玩家。”
　　他对夏花笑笑，“玩游戏也不是非通关不可。”
　　夏花明白，不止斩杀boss能强制结束游戏，所有玩家死亡也可以。
　　林楚宸进这场游戏的最终目的是最大限度保住职员的性命。至于玩家，甚至他自己的命都不在考虑范围内。
　　他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低，走在后面的三个玩家意识到什么不禁停住脚。
　　林楚宸也停下来，回头扫了一眼问：“怎么停了？时间已经快到了。”
　　“我们进去会死吗？”
　　他们也听懂了，这条走廊尽头很可能有他们对付不了的怪物，如果真的出现，欺师灭祖不会让任何一个玩家活着离开这层楼。
　　否则一旦有玩家回到楼下通风报信，保安就很难出其不意地处理掉剩下的玩家。
　　林楚宸看着他们惶恐的眼神轻笑，“难道我不杀你们，你们就能杀掉boss出去？”
　　“就，就算是这样……”
　　那当然是能多活一会儿也是好的啊，能多活一刻，谁会上赶着找死？
　　可他们多活一刻，乘风的职员就可能多死几个。
　　林楚宸冷笑一下，“看来是说不通。”
　　在他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不声不响走在最后的暮昭突然出手，几个玩家倒在地上。

　　两个保安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他们隐隐约约知道一旦走进走廊尽头的那扇门，很可能就没法活着出来。
　　在系统的精神干扰之下他们有些不理解，只是没完成工作被领到点名而已，怎么就会死人？
　　林楚宸看向他们道：“我会尽量让你们活着出来，到时候如果一切顺利，你们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到楼下和其他人汇合。但如果有必要，你们得配合其他人一起杀掉其他玩家。一个都不能留，包括跟他们一起来的苏也。”
　　保安队长沉着脸点了点头，“如果我们失败了……”
　　“那就会死很多人。”
　　林楚宸说的很平静，他已经尽量做了安排，但最终结果如何，保安队能不能完成后续，那也不是他能完全掌控的。
　　还有一种可能，是眼前这两个人根本出不来。
　　保安队长能听懂他的意思，再次用力点点头。

　　再次迈步时东方凛没有马上跟上，有些不悦道：“既然有这样的安排就该早点跟我们说，至少让苏也有个准备。”
　　林楚宸不冷不热地笑笑，“抱歉，我还不能信任他。”

　　好像这才是欺师灭祖的风格。
　　夏花一面这样想着，一面想起了苏也野蛮的战斗力……
　　如果他们真的出不来，保安队怕是要吃点苦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