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华之镜》炼之蜻蜓

83、霸道总裁的修养

　　办公室的门打开时都已经中午了，林楚宸还是那副整整齐齐的斯文精英模样，林擎宇却是磨蹭了半天才扶着墙出来。脸上看不出什么伤，只是捂着腹部一副呼吸都不敢有太大起伏的样子，一条腿还有点瘸。
　　林楚宸毕竟不能把人打死，在这里又没法送医院，还是手下留了情的。
　　但从里面出来的林擎宇却屁都不敢放一个，哪儿还敢再跟林楚宸唱反调。
　　方秘书显然对这种场面司空见惯，他正安排人发放盒饭，随手给林擎宇塞了一个，笑嘻嘻地说：“副总，您的工位安排好了，您看您的秘书也没跟进来，有些工作还得劳您自己动动手。”
　　林擎宇咬牙切齿瞪着他，压低声音警告：“方陶你别太过分，我动不了林楚宸，捏死你还是轻而易举！”
　　方秘书笑嘻嘻地敷衍：“是是，您说的可不是呢，要不您是副总我就是一个打工的呢。您的工位在那，赶紧吃饭吧，吃完还有好多活要干，您可都耽误一上午了。”
　　在他发作之前方秘书还补充一句：“林总说完不成工作的晚饭只发素食盒饭，没有荤菜呢。不过那也是别人，换成您的话，可能就只给馒头咸菜了。”
　　“你什么意思啊方陶！？”
　　林擎宇把手里的盒饭往地上一摔，林楚宸就算了，一个秘书也敢踩他头上了！？
　　方秘书一副吓着了的样子往林楚宸的方向挪了几步，受委屈的小媳妇似的叫了声：“林总，你看副总……”
　　林楚宸冷冷瞥过去，林擎宇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不想吃就不用给他吃，让他把地上收拾干净。”
　　“哎！”方秘书应着，又凑回林擎宇身边，“副总，林总让您收拾干净。”
　　那小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在旁边挑盒饭的青冥轻笑一声，这方秘书倒是很有意思。
　　他挑了一盒红烧肉多的盒饭拿给夏花，“这个合你的口味吗？”
　　“嗯，我吃什么都行。”
　　夏花不挑，她对饮食没什么偏好，能荤素搭配就挺好。
　　东方凛帮忙搬盒饭慢了一步回来，见青冥已经坐下也不能直接赶人，没什么好脸色地在另一边坐下。
　　夏花见着他的脸色，小心地夹了块肉放进他的盒饭里。
　　那副又乖又软的模样让东方凛只能无奈笑笑，摸了摸她的头表示没什么。
　　他确实没有生气的理由，青冥虽然茶味儿十足，可从来都没做过什么。他分寸把握的极好，没有一点逾矩，让东方凛连个错处都抓不到。
　　可他心里就是不舒服。只要他是东方青冥，只要他在夏花身边，就让东方凛感到坐立不安。

　　吃过午饭员工们再次紧张地投入工作，办公区里忙忙碌碌。
　　为了保护这些员工不让他们第二天被约去面谈，林楚宸没有强制任何一个玩家进行工作。他们愿意做就做点，不想做干脆别做。尽量保证第二天被面谈的全都是游戏里的玩家。
　　为此连那些保安队的大老粗都被摁头坐在电脑前两根指头敲键盘。

　　游戏外的沐久栀知道夏花又进了游戏，一大早就把廖晨叫来家里想从他的手机上看直播。
　　但廖晨翻了半天一无所获，无奈地说：“久栀哥，夏花和凛哥都把直播关了，也不知道有什么人跟他们同场，怕是不好找啊。”
　　沐久栀一时没反应过来，“关直播？为什么？”
　　“应该是为了欺师灭祖的隐私吧，我猜他也不想把自己家的公司和员工暴露在俱乐部的玩家面前。”
　　沐久栀默默点头，觉得这样做是正确的选择。但是说实话，上一场算是他和欺师灭祖联手控场，这一次是林楚宸的主场，他很想看看他能做到什么地步。

　　廖晨在随机刷新的直播里翻了翻，还真找到一个同场的，“久栀哥久栀哥，这有一个！”
　　他在那个玩家的屏幕上看到了暮昭的身影，刚把手机举到沐久栀面前，屏幕里的人就被暮昭拖进无人的走廊，一刀下去，黑屏。
　　廖晨：“……我再找找。”
　　没一会儿又刷到一个疑似同场的，虽然屏幕里没有认识的人，但是看办公大楼里的装修跟之前一个很像。
　　可是这人才蹦跶了没一会儿，一群凶神恶煞的保安就冲过来，举着电棍一阵拳打脚踢，他似乎能听到屏幕里传来骨头断裂的声音。
　　评论里刷过几句——卧槽，现在的保安都这么凶残吗？！
　　——这是家什么公司？合法吗？？
　　——艹啊老子看的想报警！
　　直觉告诉他没错了，这应该就是林大神家的公司。
　　果然没一会儿他就看到了凛哥和夏花妹妹，然后凛哥拔刀，屏幕再次黑屏。
　　廖晨：……
　　再接着找。

　　在廖晨坚持不懈的努力下，他终于找到一个同场且活着，且貌似打算安安分分活下去的玩家直播。
　　他们总算能间接地了解一下游戏里的情况。
　　沐久栀看着办公区里井井有条的忙碌，虽然看出两场游戏有些人员数量和人员组成上的差别，也知道他在公司的职级地位和林楚宸没法比，但这种碾压式的差距还是让他有种输给对方的感觉。

　　下午五点，系统播报如约而至——
　　【叮】【正在进行工作汇总...】
　　【检测到今日工作总量未完成，请公司职员继续加班。】
　　【叮】通知：十三层员工食堂已开放，开放时间17点—19点，请公司职员前往就餐。

　　员工们面面相觑——公司没有食堂啊？不对，这栋楼就十二层，哪来的十三层？
　　因为一整天都在昏头胀脑地工作，大家恍惚间忘记了早上的慌乱，还以为今天只是一个普通且忙碌的工作日。
　　方秘书从自己的临时工位上站起来，“那个，大家不用理会，一会儿会发自热盒饭，大家吃完再使使劲儿加会儿班。”
　　他的脸色有点不自然，但努力地掩饰住了。

　　林楚宸在下午已经告诉他目前的真实情况，他大为震撼，觉得小林总的脑子终于坏掉了。
　　不是他不相信林楚宸，实在是从以前他就觉得小林总不大像正常人。经常脸上挂着笑就把自己家的同辈兄弟都打进医院，亲戚敢来闹，闹一个他收拾一个，丝毫不给面子。
　　方秘书一直担心他会不会背地里变成个bian态鲨人狂，所以才幻想出这么个可以尽情放纵的空间？
　　最后林楚宸打开系统面板给他表演了一下隔空取武器，又让他叫上保安队去确认过没有任何途径可以离开这栋大楼。
　　为了尽可能的完成工作，现在除了方秘书和保安队，那些普通职员都还什么也不知道。
　　方秘书委屈，这么恐怖的事小林总竟然不许他请假！
　　林楚宸笑，“你可是我身边最重要的帮手，缺了谁都不能缺了你，一切都是为了工作。”
　　方秘书：“说人话！”
　　林楚宸：“以后月薪翻倍。”
　　方秘书：OjbK！

　　一直到晚上9点，系统女声再一次响起——
　　【叮】【正在进行工作汇总...】
　　【今日工作总量完成92%，评级：再接再厉。】
　　【今日工作结束，祝各位职员度过愉快的夜晚。】

　　播报结束，大楼里瞬间断电，被高强度工作摧残了一天的乘风职员差点被这突如其来的黑暗送走。不过很快暮昭就打开了提前准备的蓄电式照明灯。
　　职员们这才一个个趴在桌子上，连心里的疑问都没力气去追究。
　　方秘书得了林楚宸的示意昏头胀脑地起身说：“晚上男职员睡10楼大会议室，女职员睡9楼小会议室和会客室，两处都准备了睡袋和洗漱用品。虽然洗漱的时候有点拥挤，但是不要离开9楼到10楼的范围。有人想吃夜宵的话待会儿会发点心和零食，条件艰苦大家克服一下，辛苦各位。”
　　大部分员工当着林楚宸的面不敢多说什么，有疑问也会私下找方秘书打听。
　　但林擎宇不是，他仰在椅子上猛地抬头，拍着桌子喊：“你至少得给我们解释清楚今天到底是什么情况吧！？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把我们扣在公司算什么？”

　　林楚宸看着他笑了笑，还敢跟他拍桌子，今天那顿揍果然是下手太留情了。
　　“想知道是吗？好啊，为了大家今晚能休息好，不如从现在开始自由活动一小时，想回家的尽管走出去。但是要记得10点之前回休息的地方报道，太晚了打扰到别人的休息就不好了。”
　　方秘书一阵无语，这叫为了大家能休息好？等到发现根本就出不去的事实，只会更睡不着的好不好？
　　小林总怕不是一刀切开流的血都是黑的。
　　林楚宸说完还拍了拍他的肩，眉眼带笑地说：“今晚的安抚工作就交给你了。”
　　方秘书：……
　　秘书的命也是命！两倍工资也不行！
　　嘤！

　　第一个冲下楼的自然是林擎宇，他后知后觉地发现电梯不能用，骂骂咧咧地跑了7层楼。
　　他在下面是咆哮还是砸门都传不到楼上，林楚宸也不会管他，只对夏花几人说：“我们的休息室在8楼，走吧。”
　　东方凛起身问：“今晚就这样放过我们了？”
　　林楚宸不在意地笑笑，“大概不会吧。”
　　游戏里怎么会有愉快的夜晚。

　　林楚宸事先就在8楼到10楼安放了照明灯，其他楼层都是漆黑一片。
　　夏花坐的位置在一片阴影里，东方凛伸手去拉她时感觉到她的手猛地抓上来，力度有些异常。
　　“夏花？”
　　东方凛心里一紧，抬起她的脸。
　　青冥的手却在这时伸过来，撩起她额前的刘海在上面探了探，“让她产生幻觉的dbuff还在。”
　　“怎么可能？”
　　那是上一场的dbuff，怎么会带到这一场来？
　　那岂不是说这个dbuff一直都在她身上，即便回到现实也没有消失？

　　夏花此时只觉得晕眩，从大楼里的灯熄灭的那一刻杂乱的幻觉就纷沓而来，让她的脑子像被人用力摇晃过的可乐，脑浆子都要纷腾地溢满出来。
　　她看不清眼前的人，也听不清耳边的声音，直到额头上传来微凉的触感，眼前纷乱的幻觉缓慢下来，然后青冥的声音传来，幽幽的，像穿过竹林的风，带着点微凉的婆娑的舒适。
　　“夏花，把注意力集中过来，别去看那些。”
　　听力慢慢回归，视线里也出现了青冥如无尽密林一般幽深的眼，随即感觉到手上的穴位被轻轻按揉着。
　　眼前的青冥笑起来静谧幽深，已经无法从这张脸上看到一丝一毫虞音的影子。但夏花还是能清楚地感觉到这跟之前她认识的干净清透的少年是同一个人。
　　就好像无论他伪装成什么样子，她的灵魂都认识他。

　　“青冥。”
　　“我在。”
　　夏花忽然笑了笑，这笑容让东方凛心里猛地一跳。
　　他感觉到这个笑跟以往的不同。
　　夏花的笑容一直是她的伪装和保护色，但这个笑不是。在那短暂的一刹那，她是真的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