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华之镜》炼之蜻蜓

69、我们都是打工人

　　与此同时的暮昭抓着陈组长的后脖领子一路把人拖到顶楼。原本只有22层的大楼凭空多出了第23层。
　　林楚宸站在电梯外靠着墙抽烟，见到他来就把烟灭了，问了句：“你怎么上来了？师父呢？”
　　“师父跟小师娘一起，我上来送个人。”
　　白天是工作时间，那两个人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暮昭没必要把人拴在裤腰带上。
　　他环视一下四周，23楼电梯外是有些奢华的小门厅，正前方只有一扇西式复古大门，上面挂着【经理办公室】的牌子。
　　他拎着人走过去敲了敲门，随即把人扔在地上后退两步，抬手握紧了背上的刀。

　　办公室的大门缓缓打开一条缝隙，门缝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像是察觉到地上有人，一只没有血色的手贴着地面爬出来抓住陈组长的头，然后有更多只手慢慢爬出来，越爬越长，长长的手臂像蛇一样缠住他的身体，一边把他往里拖一边伸出更多的手向暮昭脚边爬过来。
　　暮昭直接拔刀砍断，断手迅速青紫腐败，剩下的手腕做贼似的缓缓缩了回去。

　　林楚宸瞧着有点好笑，问他：“认得出来是什么东西吗？”
　　“不知道。”
　　这时电梯门打开，暮森从里面走出来，见到两人狠狠瞪了一眼。
　　虽然他也清楚这两个人在这里是为了探查游戏，但自己作为即将走进面前这扇门的人，怎么都觉得在被他们看笑话。
　　林楚宸弯起淡色的眼睛皮笑肉不笑地说：“暮小少爷，这种时候了难道不该讨好一下我们暮昭，万一在里面出了事你可只能向他求救。”
　　暮森恨恨地嗤笑，“说的好像你们会救我一样！”
　　“所以我说的是你求救，可没说他会救。”
　　暮森恼怒地吼了一句：“你们都死了老子也不会出事！”
　　说完一脚踹在门上，“开门！你们叫老子来的，还不赶紧给老子开门！”

　　他又喊又踹的吵的人耳膜疼，暮昭默默看林楚宸一眼，不懂他闲着没事招惹暮森干什么。
　　这一错眼的功夫办公室的门忽然打开，无数只手瞬间把人拉进去，又砰一声关上了门。
　　太快了，就那么一眨眼。
　　林楚宸笑，“我们打个赌啊，看他能不能活着离开游戏？”
　　暮昭又看向他，看到了满眼的恶趣味。
　　他有时候比较怀念以前正常的师妹。

　　……

　　四楼探查的玩家在走廊和大厅转了一圈，见没什么异常就放下心掉头回来，没看见远处水里悄悄探出半个章鱼色的脑壳，瞪着一双没有眼睑的凸眼球看着他们。
　　职员们收拾好所有能拿的东西，实在不想有什么遗漏再跑一趟。
　　沐久栀帮他们搬着东西，夏花在电梯前轻轻拉了拉他的胳膊，“哥，我想去食堂看看。”
　　沐久栀的第一反应是：“你饿了？”
　　他记得包里还有吃的……
　　“不是，我想去看看食堂里是不是也有员工在，我就去看一眼，保证不轻举妄动！”
　　食堂里的饭总得有人做，不可能凭空出现。那为什么不让食堂里的员工露面呢？
　　沐久栀迟疑了一下，夏花总归是个玩家，他不能什么都拦着，只能说：“小心点，看完早点上来。”
　　屏幕前的东方凛无语望天——不知道你妹妹是个撒手没吗？你就相信她的话？

　　夏花顺手拉起青冥，冲沐久栀摆摆手，“我们走楼梯快一点，就不跟你们挤电梯了。”
　　她拉的太自然，似乎根本就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沐久栀只能疑惑地看着他们拉在一起的手，感觉自己错过了好几集。
　　走进楼梯间夏花长舒一口气，自然地放开了青冥的手。
　　虽说装乖卖巧就是她的日常生活，但自从青山疗养院她在沐久栀面前暴露了真面目，就一直努力挽回形象，哥哥说什么她就听什么，乖得格外卖力。
　　离开沐久栀的视线她终于不用再察言观色地当一个乖孩子，至于身边的青冥——他不带坏她就不错了，还需要什么伪装？

　　两人走向七楼食堂，发现七楼楼梯间的门竟然锁着。
　　“往后站站。”夏花对青冥挥挥手，正要从系统面板调出武器，一个速度系玩家突然闪现在她背后，手中拿着一块沾了迷药的布往她脸上捂来。
　　那只手才刚出现在她脸侧，夏花优越的反射神经已经动起来，抓住那只手把人背摔在地。
　　下一刻黑气缭绕的长刀握在手中，倒在地上的玩家惊道：“等等！我们谈——”
　　谈个P。
　　夏花手中刀身一转，两手反握住刀柄对着心脏直刺下去。
　　能袭击她一次就能袭击第二次，这样的人还是不要留了。
　　夏花站直身转头，冷眼看着另一个把刀架在青冥脖子上的玩家。

　　青冥跟个没事人一样低头看看脖子上的刀，又扭头欣赏一下变了脸色的玩家。
　　刚刚的变故发生得太突然，夏花那一气呵成的动作前后不过几秒时间，玩家被惊得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他回过神来大喊：“你敢动一下我就——”
　　话没说完肚子上一凉又一痛，青冥反手从腰侧把刀插进了他的肚子。
　　青冥也想来夏花那么帅的背摔，可是他没那个力气，他只是个柔弱不能自理的美少年。

　　夏花弯腰收走他们的武器，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尸体慢慢消失，有点不乐意地说：“为什么都爱冲我下手？我看起来就那么像软柿子？”
　　青冥点点头，夏花看起来又软又乖超好捏。
　　夏花瞥他一眼：你点什么头？你也软！
　　这场游戏里想对她下手的人不少，林楚宸出了面这些人才老实了些。可是显然不够，欺师灭祖一不在就有人搞动作，她还是得摆脱自己“乖巧女大学生”的形象，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没那么好惹才能消停。

　　劈开楼梯间的门，一走进食堂就能听到后厨传来叮叮咣咣的声音。
　　夏花和青冥悄然靠近，看见的并不是什么工作人员，而是两只巨大的人肉蜘蛛。
　　它们有着蜘蛛的形体，但身体却是由很多人类的躯体强行糅合成一团，长长的八条蛛足也是像是把人类的手脚打断拼接揉搓拉长，仿佛那是一堆人形橡皮泥。
　　此时两只蜘蛛庞大的身躯在后厨拥挤着，十六条腿都没闲着地打开冷冻柜拿出冷冻鱼，用刀剁碎，扔进锅里。
　　或者从案板下的箩筐里拎出长长的章鱼须按在菜板上砍断，剩余的部分又掉落回箩筐里。
　　夏花似乎看见掉回去的是小半个残缺的人形。她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不知应该先恶心这鬼食材还是嫌弃给他们做饭的大厨。

　　【叮】已触发 A级怪物【肉蜘蛛】
　　【叮】检测到【肉蜘蛛】离巢条件尚未达成，请玩家迅速撤离食堂——
　　后厨里的两只蜘蛛突然动作一滞，齐齐扭头看向躲在门口的夏花和青冥，身上各处同时张开数张嘴巴，一股股白丝向他们喷来。
　　以夏花那敏捷的神经都还没来得及反应，青冥就一把拉住她掉头往外跑。
　　夏花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干啥啥不行，逃跑第一名。
　　虽然听起来不像，但这句话是褒义的。
　　因为青冥跑的是真快。
　　她突然觉得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甚至不是在鱼人洞窟，而是更早之前，他就这样拉着她在一条长长的漆黑的走廊奔跑。
　　想不起为什么要逃，也不知道逃到哪里，但是因为有他在，完全不需要担心。

　　夏花从短暂的即视感中回神，突然被一团蛛丝砸中，后背被粘住向后拖去。
　　青冥抓她抓的很紧，嗷一嗓子被一起往回拉了几米。
　　夏花反应迅速当即脱了身上的小西装马甲，反手拽上青冥继续跑。
　　两人跑出食堂，一丛丛蛛丝追着他们从大门喷出走廊。
　　转个弯在走廊停下，肉蜘蛛没有追出来，只隔着落地玻璃斜眼瞪着他们，犹有几张融合在躯体上的脸不甘心地喷着蛛丝，却都被玻璃挡住。

　　青冥弯腰喘着气，柔弱的小身子板儿难堪重负，却抬头看着夏花笑起来。
　　别说害怕了，看着就是一副玩的很刺激很开心的样子。
　　夏花不理解，但想想毕竟孩子有病，还是得多体谅。
　　现在的问题是要不要把食堂里的情况告诉其他人。饭总是要吃的，如果被人知道他们的大厨长这样，后面的饭还吃的下去吗？
　　思索两分钟后夏花拿定主意：“我们去顶楼找林楚宸和暮昭吧。”
　　让他们来决定就好，她不管了。
　　青冥点头，主打一个夏花去哪儿我去哪儿，夏花说的话他都没意见。

　　两人坐着电梯直奔顶楼，电梯门一开林楚宸的视线就扫过来，“不在楼下待着跑上来干什么？”
　　“出了点状况……”夏花一边说一边看向暮昭。
　　第一天暮昭是喝了粥的，也不知道听到真相会有什么想法。
　　她平铺直叙不带感情地说明了厨房里的情况，却没见到暮昭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什么变动。
　　林楚宸轻笑着说：“别看了，别说是怪物做的饭，就算是妖兽，该吃他也能面不改色地吃下去。”
　　他说的如此笃定，就好像暮昭真的吃过。
　　夏花看向暮昭的眼神带了一点匪夷所思，暮昭黑沉的眸子瞥了林楚宸一眼，声明道：“这辈子没吃过。”
　　这辈子他肉体凡胎，吃不了那些东西。

　　青冥脸上露出隐隐的怜惜，眼光也不住地往暮昭身上瞄。
　　他的大徒弟真的吃了好多苦，都怪他这个当师父的没照顾好……
　　暮昭眼神一冷，带着漆黑无尽的寒意扫过来，警告他收起那副神情。
　　他凭自己的本事熬过了所有的苦难，不需要他再摆出那副样子。

　　闲话说完林楚宸回归正题道：“那些怪物玩家吃就吃了，但路人吃下去是会增加精神污染的。”
　　夏花立刻重视起来，“那我们去杀了那两只蜘蛛吗？”
　　林楚宸又笑了笑，“好啊。”
　　虽然也可以把他们剩下的储备食物全部留给沐久栀，只要不让他碰厨房里的食物就可以。但他果然还是更喜欢直接一点，杀了大厨，他们就可以自己进厨房去做吃的。
　　小师娘的作风他很中意，比他们那个又懒又怕麻烦的师父好多了。
　　他斯斯文文地一笑，问：“那么，谁去？”

　　办公室这边还得有人盯着，夏花想既然是她提出来的，那总不好闲着看热闹。于是说：“我去吧。”
　　青冥立刻开口：“我也去……”
　　林楚宸一票否决：“你不行，在提升到4个灵魂点之前你老实待着。”
　　青冥怪不乐意的，谁是师父啊？谁听谁的啊？
　　林楚宸一个冷眼扫过来，“有意见就先把实力提升上去。”
　　在这里，谁拳头硬谁说话。
　　青冥不说话了，要讲抡拳头，他就是全盛时期也抡不过这两个杀神。
　　明明是他养出来的，怎么就踩在他头上了呢？难怪当初别人都吐槽他别总去不该去的地方捡徒弟。
　　捡一个不够，还捡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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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其实蜘蛛是从屁谷里喷蛛丝的。。。这么一想，满身长皮燕可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