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知青》之雅

24、看上你什么

　　闻言，何德胜的笔顿了下，没有吭声。

　　王燕燕回头朝里面喊何刚，“刚子，你跟爸说嘛。”

　　里面悉悉索索的，不知道在干嘛，过了会儿何刚出来，后脑上一撮头发翘着，“爸，我后天回县城，顺道带燕燕去散散心，回来可以让她跟着冯淼他们一起回来。”

　　何德胜还没有说话，冯淼先蹙了眉，“这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跟夏娟是朋友，带上我，她应该不会不乐意的。”王燕燕用手指勾着辫子的发梢，眼睛晶晶亮的盯着冯淼。

　　“这事我不能答应，你还是问夏娟。”冯淼想着他跟王燕燕不熟，带着她实数别扭，再说他想跟夏娟独处，带着个电灯泡，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嘛。

　　拿好介绍信，谢过何德胜便走了，完全不看王燕燕难看的脸色。

　　王燕燕心里恨，冯淼竟然连这种事都要问夏娟，不像个男人，脸上却委屈巴巴的，含着泪，看何刚。

　　何刚被看得心疼的要死，“我陪你去找夏娟，不就是带你回来，有什么不合适的。”

　　王燕燕登时笑起来，挽住了何刚的胳膊，“还是你对我好。”

　　何刚嘿嘿地笑，捏住她的手，喉咙里咕咚一声。

　　何德胜的老脸通红，恨不得掐死自己儿子，瞧那点出息。

　　王燕燕乘胜追击，撺掇着何刚现在就去，何刚已经被王燕燕的手指揉搓的五迷三道了，自然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牵着她的手就出了门。

　　好在他还没有彻底迷糊，出了大门就松开了王燕燕的手。在这个时代，无论怎么感情好，都是关起门的事，若是在大街上稍有亲密的举动，就是有伤风化。

　　这还是夏娟做赤脚医生后，何刚第一次到卫生所。卫生所还是原来的卫生所，却因为医生变了，感觉也变了。

　　以前的卫生所，说不上邋遢，也说不上多干净，毕竟老中医只是坐诊，不大会收拾屋子。

　　现在的卫生所，还没有进去就闻到了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进门的窗台上摆着一排植物，有结了花苞的兰花，有长得茂盛的富贵竹，有清新的薄荷，还有芦荟。

　　光是那一排植物就看得人心情舒畅。

　　夏娟穿着白大褂，头发在脑后挽了个丸子样式的头发，皮肤白皙，明眸皓齿，修长的手指搭在病人的手腕上，眉心微微皱着，似在思索病人哪里不舒服。

　　面前的人，跟自己认识的夏娟完全不一样，何刚有些发愣。

　　夏娟扫见门口的两人，不禁头疼，怎么又来了，为了拖延时间，故意把病情说的相当仔细，病人十分感激，拿了药方后千恩万谢的。

　　夏娟还十分体贴地送病人出去，巴巴地等着下个病人来，可是病人没有来，只能面对王燕燕两人，故意问道：“你们哪位看病？”

　　何刚眉头蹙起来，果然还是那个夏娟，他们俩像是有病的人吗，“我们谁都不看病。”

　　不看病到卫生所干嘛，她这里又不是娱乐场所。

　　王燕燕道：“听说后天你和冯淼要去县城，我后天要跟刚子到县城玩，回来的时候能不能跟你们一起？我一个人害怕，也不安全。”

　　既然不安全不去不就行了，夏娟真想送她一个大白眼，伸手一指何刚，“让他送你回来。”

　　“他要上班。”

　　我们也没义务送你啊。

　　“可以请假啊，既然邀请老婆到县城玩就照顾好，托付给别人算怎么回事。再说了，你们也不一定非要后天去，明天就可以去啊，晚上再回来不正好。”

　　王燕燕瞧着何刚的脸色不渝，声音放柔了几分，还微不可见地带了些委屈，“这样的话，刚子要跑好几次，太辛苦了。”

　　心疼老公就别去呀，真是又当又立的，“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夏娟拿起窗台边上的小喷壶，给花花草草浇水。在这里可太好了，想养什么植物就能养什么植物，绿莹莹的，看得就叫人欢喜。

　　王燕燕没想到夏娟会拒绝，自从她投河醒后，性子变了，还以为好拿捏了呢，扯住何刚的衣服，“怎么办？她不愿意呢。”

　　何刚本来对她的印象稍有改善，没想到还是这么不通情理，“亏燕燕把你当朋友，只是跟你们一起回来，你就推三阻四的，哪怕是陌生人，要结伴同行，换成别人都会答应，你连个普通人都不如。”

　　夏娟轻笑，“你还真说对了，我确实连个普通人都不如，你完全可以去拜托别人，说不定别人巴巴就同意了呢。”

　　“你？！简直不可理喻，我真不明白，冯淼看上你哪儿了！”何刚真是替冯淼不值。

　　“冯淼看上我哪儿关你什么事，你是谁啊！”夏娟放下小喷壶，双手插在兜里，眼神冷了下来，“我这里是卫生所，是病人看病的地方，不是给你们秀恩爱的，你们要是没什么事就离开，别影响我看病。”

　　何刚气急了，拉住王燕燕就走。可是王燕燕的目的没有达到，怎么肯走，“刚子，你别生气，夏娟就是这样的脾气，咱们好好跟她说。”

　　“我跟她没有办法沟通，后天去县城的又不止他们，咱们去找别人。”

　　可别人不是冯淼啊，王燕燕要让冯淼看看，真正的好女人什么样，别把夏娟当宝贝。

　　“可我跟别人不熟啊。”王燕燕的眼泪说来就来，登时哭哭啼啼起来。

　　何刚一看到她的眼泪就妥协了，心疼地抽在了一起，攥着袖子给她擦眼泪，“别哭了，是我不好，咱们好好跟她说。”

　　王燕燕这才破涕而笑，说了句你真好。

　　夏娟被这一幕搞得差点吐了，若说一开始，她只当是王燕燕给她添堵故意跟着回来，现在她不这么想了，王燕燕绞尽心思地要跟着他们，绝对不止添堵这么简单，一定还有别的目的。

　　结合李淑芳说的话，夏娟觉得王燕燕的目的是冯淼，中午冯淼来后，她就不对劲了，硬是待着不肯走，那么在冯淼和她之间插一脚，可能性就更大了。

　　你说你都结婚了，还心思这么多干嘛，好好过你的日子不好吗。

　　她倒要看看，何刚怎么跟她说。

　　何刚深吸口气，把心里那口浊气硬生生咽了下去，“刚才是我的态度不好，你别放在心上，我就想让你帮我照顾下燕燕，你们原来就住在一个屋子，关系自然比别的人亲近，交给你我也放心。”

　　可别，你放心我还不放心呢。

　　夏娟退后几步，摆摆手，“我真承担不起，你还是拜托别人吧。或者在你那里留宿也可以呀，供销社总得给你们安排宿舍吧，等你下次休假再带她一起回来，这样你们还能多待一段时间呢。”

　　可是供销社的宿舍是双人宿舍，没有办法带家属。

　　何刚的火气又开始往外冒，“你为什么不愿意？”

　　夏娟被气笑了，“我不愿意就是不愿意没有为什么，你搞搞清楚，现在是你求我，这是你求人办事的态度吗。”夏娟指着门口，“我再重说一次，这里是卫生所，不看病就离开！”

　　何刚抓住王燕燕的手就往外走，“我们走，不求她！”

　　“何刚！”王燕燕不肯走，一时又想不起如何阻拦，硬生生憋出一句，“你抓疼我了！”

　　何刚松开手，歪头看她，“人家不愿意，你为什么上赶着？！咱们明天就去县城。”

　　“可你太辛苦了。”王燕燕还想再挣扎下。

　　“为了你，我不怕。”何刚牵住她的手，往外走。

　　王燕燕回头看夏娟，眼神冰冷。

　　夏娟接触到她的眼神，回之以眼刀，别再在我跟前演戏了。

　　魏兰巧比夏娟还气愤，这王燕燕怎么回事啊，人家未婚夫妻到县城买东西，她跟着算怎么回事，中午她看冯二哥的眼神就不对，现在又上赶着，藏什么心思呢，她都结婚了，这么不要脸。

　　夏姐姐这么善良，万一被骗了怎么办，她得好好劝劝夏姐姐，“夏姐姐，你别被王燕燕骗了，我听我妈说，王燕燕可不是省油的灯，这才过门多长时间啊，宋爱莲就气得骂了好几次。我看她来，就是故意的，你没答应她就对了，什么时候去县城不行，非要你们去的时候去。”

　　夏娟倒是没想到她看得这么通透，不禁对这姑娘上了心思，“我知道王燕燕的心思，你放心，我不会听她的。倒是你，既然大队长已经答应你跟着我，不如就从今天开始跟着我学医吧，日后也有个手艺傍身。”

　　夏娟打算参加高考离开这里，离开后大队上总得有医生在。兰巧心思活络，人也勤快，是个能托事的。

　　魏兰巧很是高兴，学好了，她就能像夏娟一样，自己挣钱，不再让队上的人看不起。

　　“后天我跟你冯二哥去县城，顺便把你的名字报到卫生所，下期培训就可以去了。”

　　魏兰巧十分高兴，回家后就把事情跟家里人说了，魏父魏母也很高兴，没想到他们老魏家会出个医生。魏母想答谢下夏娟，无亲无故地，这么帮他们家兰巧。

　　兰巧道：“夏姐姐什么都不缺，我看着倒是喜欢吃零嘴，不如买些瓜子、花生什么的，带过去吃，专门送她东西，她也不一定会收。”

　　魏母觉得女儿说的对，便托人到县城去买。另一方面，又叫了魏翔夫妻，多帮衬着点冯家，冯淼回部队后，就只有夏娟带着二蛋，到时搭把手。

　　魏祥自是满口答应，就算母亲不说，他也要帮衬着冯家的。只是，希望兄弟的命好些，夏娟能平平安安的跟他过日子，别像前面那个。

　　夏娟倒是不知道，她一个在末世混的风生水起的人，会有人担心她的安全问题。

　　她的心思在后天，去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