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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护夫狂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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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刘玉芬起了个大早,穿上了年前才新买的呢子外套,认真梳洗打扮一番,比平时精
神了许多。
何美丽亦是一样,穿着过年刚买的新衣,收拾得清清爽爽、婷婷玉立。
用刘玉芬的话说就是,我们虽是农村人,但也照样干干净净,清清爽爽,不要让别人在外表上就把自己给看扁了。
何秀丽看到姐姐跟着去,自己也哼哼唧唧想去,却被刘玉芬无情地拒绝了。
何明问:“那我怎么办?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刘玉芬瞪了他一眼:“你去了干啥?有那时间不会挑些水帮我浇一下菜地。”
何明忧心忡忡道:“我去的话还可以帮帮你,你们这孤儿寡母的,万一一言不合,那个女人撒起泼来,不好对付。”
刘玉芬拿出一个篮子,边往里装鸡蛋边说:“想多了,我今天不是去吵架的,你就不要担心了,这不,我还送筐鸡蛋给她,”
何明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还送鸡蛋给她!给狗吃也不给她吃。”
刘玉芬看着这一根筋的男人,无奈笑笑:“说你木头脑袋转过不弯来还真是,我送她还要看她敢不也接,接了还要看她敢不敢吃,行了,让你别管就别管了,浇地去吧!”
一切收拾好,刘玉芬拎着篮子,领着何美丽就出发了。
不到两里路,半个小时也就走到了。
这刘玉芬别看是一农妇,脑子挺活络,平时就很会做人。
何明的同事大多住在城里,吃啥都要花钱买,刘玉芬常常把地里吃不完的蔬菜、水果摘了打理好,让他带去单位一家分点儿。
长此以往,两口子在何明单位的人缘都挺好的,个个都认识她,也喜欢她。
刘玉芬走到一楼值班窗口,看到值班登记的是候哥,便亲切地打招呼:“候哥,今天你值班啊?”
候哥一抬头,看到是刘玉芬,立马露出笑容道:“是何家嫂子来了?来找老何吗?今天他好像是上中班。”边说边起身打开值班室的门,把刘玉芬母女让进了值班室。
何美丽忙礼貌地打招呼:“候叔叔好!”
候哥回道:“哎!丫头好!”
刘玉芬在值班室的沙发上坐下来,笑了笑:“不是,他在家呢,我是来找王艳的。”
候哥一听,可能以为是来找王艳算帐的,表情有些复杂地说:“何家嫂子,昨天这事吧,王艳是不对,但大家都是一起共事的,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闹得太僵怕对老何也不好。”
刘玉芬一听“扑哧”一声笑了,道:“候哥,你误会了,我可不是来找她吵架的,我是来向她道歉的。”
“道歉?!”候哥一听也怔住了,这女人不简单,这格局着实有些大。
刘玉芬笑着说:“何明毕竟是个男的,俗话说好男不跟女斗,可昨天都差点去打人家了,我寻思着毕竟是人家是女同志,别给人吓着了,这不,带了筐鸡蛋来跟人道个歉,省得以后在一起共事难处。”
候哥一听,这的确是解决事情的态度,还带着娃娃,也不像是来吵架的,这女人说话做事都一套一套的,肯定能把事情处理好。
便笑眯眯地说:“何家嫂子,王艳在二楼值班室,要我陪你上去吗?”
刘玉芬说:“不用不用,你值着班,我找得到,自己上去就行,谢谢你啊候哥。”说完就领着何美丽出了值班室。
候哥还悄悄叮嘱何美丽:“丫头,如果你妈跟那个阿姨吵起来了,你就下来喊叔叔。”
何美丽笑着回道:“嗯,谢谢候叔叔。”
母女二人上了二楼,斜对面一间屋子门上写着值班室。
一个身穿大红呢子衣服的女人坐在沙发上织着毛衣,按说这个时候应该是打扫卫生的,可她却泰然自若地织着毛衣。
刘玉芬走门口,笑盈盈地问:“请问是王艳吗?”
里面的女人抬起头,一脸诧异地看着门外的母女,脑子可能正在搜索关于她们的信息,但啥也没搜到便不耐烦地说:“我就是,你谁啊?”
何美丽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女人三十来岁,化着略感粗糙的妆,脸上的粉搽得不是很均匀,口红却很艳丽,一双眼睛画着黑黑的眼线,眼仁黑少白多,一看就不是和善的面相。
刘玉芬微微一笑:“哦,我是何明的媳妇。”
王艳一听到是何明的媳妇,条件反射似的马上一脸戒备,眼里泛起一抹厌烦,冷冰冰道:“怎么?昨天没吵够,今天换个人来吵?我可不怕。”
刘玉芬笑了笑:“妹子,你误会了,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道歉?!”王艳吃了一惊。
“可不是嘛,老何他毕竟是个男人,再是天大的委屈,又怎能这样跟一个女同志计较呢,你说是不是,所以今天一早我就亲自来了,就是来给你道歉的。”刘玉芬笑眯眯地说。
王艳本来就外强中干,昨天的事后来想想也有些后悔,可要面子的她无论如何都不肯认输的,心里还一直寻思这事要如何收场,没想到他媳妇却来替他道歉了,此时再不借破下驴,那真是不识好歹了。
何况人家还带着娃娃,倒真不像是来找麻烦的。
这样一想,王艳立马换了一副面孔,笑着说:“嫂子,快别站着了,进来坐着说。”
母女俩进了值班室在沙发上坐下,何美丽道了声:“阿姨好!”
王艳笑了笑:“嫂子有福气,女儿都这么大了。”
刘玉芬笑着说:“我还羡慕妹子年轻漂亮呢。”
寒暄客气完了,王艳收回些笑容:“嫂子,昨天的事情我后来也后悔了,最先是我不对,不应该拿着老何的单车撒气,要是坏了,修了多少钱我来出。”
刘玉芬道:“不用,不用,他单车没坏,只是这单车是他的宝贝,爱惜得很,他这人属牛,就是个钻牛角尖的,认死理,唉!再加上他的民族脾气,有时拉都拉不住。”
王艳若有所思:“啊!老何是少数民族啊?”
“可不是嘛!他是彝族,有时候发起脾气真的很不讲道理,这不,今早我来跟你道歉,他死活不准,还不是跟我大吵一架,但我寻思着还是要来跟你赔不是,毕竟你们以后还要共事,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矛盾多尴尬啊。”
“啊!原来并不是老何师的意思啊!确实,我也听说过有些少数民族的脾气确实怪。”
“妹子,别管他,我会慢慢做他思想工作的,我也怕,怕他真干出什么傻事来,你不知道,他一个本家兄弟就是这样,受了气,无论怎么劝就是过不了那个坎,一直耿耿于怀,不到半个月,就找机会把那人给捅了,结果自己也坐牢了,判了无期,唉!想想都可怕。”
刘玉芬边说边轻轻拍着胸口,一脸心有余悸的样子。
王艳脸色阴晴不定,声音微颤:“我都不知道老何是少数民族,难怪昨天他脾气那么大。”
刘玉芬轻描淡写地说:“你新调来的,当然不知道,这单位的人都知道,老何脾气就这样,你对他好,他会对你更好,你对他不好,他能记恨一辈子。”顿了顿,轻叹口气接着说:“所以,妹子,你说我不来道歉行吗?这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万一他真做出什么可怕的事,那我们家可就完了。”
王艳听了刘玉芬的话,想到昨天何明双眼充血的样子,和他叫嚣着“我今天就打死你”,心里多少有些惶恐,更是无比后悔。
惴惴不安地说:“嫂子,昨天这事先是我不对,你回去后也劝劝老何,咱们各退一步,就让这事过去吧。”
刘玉芬笑了笑:“当然了,妹子,我肯定会劝他的,老何他就是个老实人,没有什么花花肠子,你也别往心里去哈,你看,第一次见面也不知道带点啥好,家里这鸡下的蛋挺好的,给你带了一筐来。”
王艳摇着两手连忙拒绝:“不用,嫂子,这个真不用,你带回去吧!”
刘玉芬推过去:“带都带来了,你就收下吧,也显示出我的诚意。”
王艳推回去:“嫂子,你的心意我知道了,这个真不要了。”
刘玉芬不再推,直接把鸡蛋放沙发旁边,收起笑容道:“妹子,鸡蛋我带来了就不带回去了,道歉呢我是诚心的,老何的牛脾气我会好好劝,只是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到时来上班,若脸子不好看或脾气没缓过来,还请妹子给他几天时间,担待着一点,嫂子我先谢谢你啦了,那我就先走了,不耽搁你时间了。”
王艳“嗯嗯”答应着,心情复杂地将刘玉芬母女送到楼梯边。
出了国营旅社的大门,刘玉芬狡黠一笑:“丫头,看好吧,她以后绝对不敢再欺负你爹了。”
何美丽这才明白老妈的招数,欲擒故纵,以退为进,看似拉家常,廖廖几句话,却明里暗里把戳人的话都说了,说得对方心惊肉跳的。
第二天,何明回来说那筐鸡蛋王艳没要,转送了候哥。
刘玉芬笑道:“我就知道她不会要,听了那些话,谁还有心思吃鸡蛋。”
又过了几天,何明一脸喜悦地回来说王艳调到食品厂了,她说国营旅社的工作不好干,人也不好相处。
刘玉芬与何美丽闻言相视一笑,结果竟然比预想的还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