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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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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德明这个澡洗得有点长,等出来的时候,没看见萧晓的影子,就看到桌上一张纸条,全都是繁体字,
“阿Ken,很对不起,咖啡豆被扔了。我回一次香港,看能不能想办法找到你想要的咖啡豆。小小留。”
张德明盯着那条纸条好半晌,才明白,自己老婆离家出走了,为了那几袋咖啡豆。他一边拨萧晓的手机,每次都是无人接听,他立马跑进房间,打开抽屉,真的就剩了自己的那本护照,他拿了自己的,匆匆关门,下楼。
张德明第一次觉得宝马7系的速度实在不够快,他开始想念自己那三辆停在安亭的保时捷,开始想念那个毛茸茸的小丫头。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结婚,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结婚。”又是那个滑稽的彩铃声,可是此刻传到张德明的耳朵里,却是怎么听怎么不爽,已结婚,已结婚的人把自己老婆给丢了!为了那几袋该死的咖啡豆,把自己老婆丢了!
“张德明,你先回一下老房子,我们都在那里!”是陈曼生的声音。
“好,马上。”张德明挂了电话,想到,还好,小丫头原来还在上海。
张德明赶到老房子,灯火辉煌,自己爸妈,老太太,岑诺还有陈曼生全都聚在客厅,就是不见萧晓的身影。
“小丫头呢?”张德明冲进大客厅,喊道。
“萧晓前面打电话给我,一边哭,一边要回香港,说找什么咖啡豆,怎么回事?”陈曼生气不过,急急地先开口,他也算半个香港同胞,萧晓就像她的妹妹,怎么两个人刚结婚,就上演了这么一场闹剧。
“死小子,咖啡豆是我扔的,我帮你大扫除,谁知道那几个麻布袋里面放的是什么,封得那么牢,闻也闻不出味道。”张妈妈开口就骂了起来,完了,千金失踪了,她的“小千金”怎么办?
“张德明,”岑诺也开口了,她第一次叫表哥全名,她觉得这个表哥这次实在是犯浑犯得厉害,她也想点醒他,“萧晓前面急怕了,语无伦次,她在电话里面对我说,她喜欢你,可是她不敢对你说出口,因为你和她说过一句什么 ‘暗恋是一出哑剧,说出来就是一场悲剧’那么一句屁话,你犯什么混,你这辈子活到现在是不是给太多人喜欢过,所以是不是不在乎别人的喜欢了?可是,你要清楚,小小不是别人,小小是你的妻子,你当初信誓旦旦说,要给她一个归宿的妻子。”岑诺的每句话就像雷公的巴掌,抽了张德明一下又一下,然后,他觉得自己终于被劈醒了,“你要咖啡豆,咖啡馆有的是咖啡豆,可是,小小是你老婆。”
“她现在在香港无亲无故,一个20出头的女孩子,万一碰到什么事情,你到时候后悔也来不及。张德明,你一直是一个聪明人,但是,这件事情要用你的心去想一想,不要用你的脑子。”陈曼生警告道,“她估计已经在飞机上了,你要真的想清楚,我猜她只会去两个地方,老屋和学校。”
老太太在张德明离开老房子前,还是开口说话了,“你想做第二个赵言,我没有意见,但是先把人找回来。”
张德明坐在班机上,脑子里面全是前几个小时砸向他的话,小丫头为了那几袋咖啡豆离开他回了香港,小丫头是他的老婆,他是小丫头的归宿,小丫头可能会在香港遇到什么危险,他绝对不要做第二个赵言,他才刚把自己和谐掉,稳定一点没什么不好;还有,小丫头喜欢自己,原来,她喜欢自己。这个是最后一个念头,这个念头重重地砸向他。
张德明下飞机时已近凌晨,又拨了一次萧晓的手机,这次终于有人接了。
“小丫头,你在哪里?”张德明开口就吼道,然后就听到电话那头的哭声,口气立马软了下来,“你别哭,你告诉你在哪里,我刚到香港,我来找你。”
萧晓站在城大校园里,她回了老屋,找到管家说的放在厨房的咖啡豆,然后来办退学。她接到了张德明的电话。
阿Ken说要来找她,他已近在香港了,原来,他还是担心自己的。凌晨时分,即使是在初夏,还是有些冷。她一个人站在校园的一颗大树下,周围又是黑漆漆的一片,她有些害怕,她想等天亮有人就去办退学,然后回上海,向阿Ken道歉,把咖啡豆赔给他。
可是,她听到阿Ken的声音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她是真的委屈,大哥走了,爹地去世,自己什么都没有了,阿Ken和她结婚,说要给她一个归宿,可是自己什么都做不好,她怕他不要她。可是他竟然连夜飞来,说来找她。
“我在城大,我来办退学。”
“你听我说,你站在那里,一步也不要动,我来找你。知不知道?”
“嗯,我就在草坪的那棵大叔下,一步也不会走开。我等你来找我。”
下面这一幕,就是这个故事开头的那一幕。
张德明站在香港城大的校园门口,无奈又认命的想,他这辈子算是尘埃落定,栽在萧晓这个小丫头手里了。
萧晓簌簌发抖地站在树下,头发也是湿漉漉的,香港的凌晨很冷,她手里紧紧攥着那袋咖啡豆。她回到了老屋,她想,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回老屋了,她真的要离开她生活了这么多年的老屋,后花园的秋千还在,爹地以前总是抱着她坐在秋千上看海,总说,乖女阿,要记住哦,就算你找到好归宿,可是老屋是你永远的家。
爹地很疼她,真的是疼她,她的锦衣玉食并不是像其他富家女那样,只是冷冰冰的,没有感情的锦衣玉食,爹地有很用心地照顾她,知道她喜欢吃什么,讨厌吃什么,他不要她偏食,但是餐桌上还是会多放一些她喜欢的菜,爹地知道她喜欢什么颜色,喜欢什么样款式的衣服,订做衣服时会亲自陪着她,虽然爹地总说,“乖女以后一定会有好归宿,那个好归宿会替爹地做这些,爹地一定会帮你找到好归宿,”爹地即使工作很多,应酬很忙,还是很努力地抽空陪她,她也一直是爹地的乖女,她不要他担心,因为她真的是和爹地两个人相依为命,即使后来有大哥;她每个月的最后一个周末都会陪爹地去檀海看粤剧,雷打不动;她去学爹地喜欢的唱段,她在爹地生日的时候表演给他看,爹地很开心,摸着她的头,说“爹地的乖女好孝顺”,现在,没有人让她孝顺了,也没有人看她表演粤剧了,她该怎么办,她现在只是一个落魄的豪门千金,或者说,她原本就不是什么千金。
现在,她这个什么也不是落魄千金在等一个人,她实在是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成为他的什么人。
“小丫头,”张德明寻到城大的草坪,就赶到那个毛茸茸的声音站在树下,不停地发抖,“你怎么不找一个暖和一点的地方躲,”他解开风衣就一把包住萧晓,她的身体真的是冰冰凉,头发也是湿湿的。
萧晓觉得渐渐觉得不冷了,她轻轻开口解释道,“我怕你找不到我,我怕我错过你。”
张德明只觉得心酸,他能做的事情就是把她抱得更紧,他能做的事情就是真真正正的给小丫头一个好归宿。
“小丫头,你看着我,我知道你喜欢我”
萧晓愣愣地看着张德明,原来他已经知道了,那他现在会对自己说什么,说,“谢谢你喜欢我,可是我没有办法喜欢你”“可是我不知道对你的感觉”“你还小,不知道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无数念头再萧晓的脑子里转。
“我也喜欢你。”张德明此生第一次和一个女孩表白,他想到以前的岁月里那无数次人家对他表白的情形,他有拒绝,也有接受,那时的他是十分的淡定,万分的平静,他是庄家,不论赌局开盘结果如何,他总是赢的一方。可现在,他却有点小忐忑。
萧晓觉得,爹地许的愿望或许真的可以成真,她用粤语说了一句,“阿Ken,我最钟意你。萧晓(小小)最钟意阿Ken .”
渐渐地,拨云见日,晨曦微露,一切真的是慢慢暖了起来,两个人的身体,两个人的心,慢慢融化,慢慢靠近,就像此时的晨光和香港的地平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