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替身第八天 ...
-
什么夫人？
玄暮极淡地笑了下，一拂袖子，淡道：“该死的，自然会死。”
说罢就凭空不见了。
此时弟子发现不对劲，这才争先恐后冲上山巅，喘着气问大长老：“封印那边是怎么一回事啊师父，怎么阵法忽然停了？”
大长老还未从悚然的情绪中出来，看向弟子，道：“别管封印了，快派遣一队人手，去秘境把弟子们接出来！”
弟子们纷纷行礼，领命急匆匆去了。
-------------------
秘境内，花草葱葱郁郁。前两天方下过雨，路途泥泞，唐羽澜走了几步，看苏雪昭沾满泥的雪白衣摆，实在看不下去了，道：“夫人，要不我背你吧？”
苏雪昭摇摇头，还没来得及说话，熄予就从一旁的树上倒挂下来，道：“小师妹，夫人虽然是凡人，也不至于连山路都走不了吧？”
唐羽澜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呛了回去：“你一个人在树上跳过来跳过去，当然不嫌难走！夫人全身上下没有一个护身符咒，人还刚从水牢里出来，你一个臭家伙怎么懂得她多少艰难……”
这话把熄予骂心虚了，熄予问：“那要不，我来背夫人？”
……
这对话把苏雪昭听得无奈了，对两位道：“谢谢你们，但是我们已经到了。”
这话一出，唐羽澜和熄予都双双怔住，熄予还从乾坤袋里掏出了灵力罗盘确认了下，发现确实就是这个方位。
跟着苏雪昭从一条他们谁都没走过的路绕，居然还是真的到了。
……
唐羽澜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把板凳，放给苏雪昭坐着，自己和熄予就站在苏雪昭身边。
“大师兄，上次你被选上归墟祭典，是怎么来着？”唐羽澜看着这平平无奇的林间空地，难得有了点迷茫，“祭典的秘境这边……也是这样空空荡荡？”
“不会啊……”熄予也有些疑惑，对唐羽澜道，“那次我被掌门送来此地，四周都有被光点亮的点位，我们站上去，输送灵力就好，现在这是……”
唐羽澜和熄予说话的功夫，越来越多的弟子也到这边来了，看着这处林间空地都极其疑惑，又看到坐在角落凳子上的苏雪昭，更是惊异。
“这不是夫人吗？夫人不是应该在水牢里，怎么出来了？”
“掌门为让归墟祭典顺利进行，破例放了夫人出来。”唐羽澜挡在苏雪昭跟前，说起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现在当务之急，应当是弄清楚这里出了什么状况吧？”
“是啊……”
弟子们纷纷被转移了注意，讨论了起来。
“上回我也被选来过归墟祭典，那时好像是天上的那卷轴会化作阵法，我们站在阵眼上即可，现在是怎么回事？阵法呢？”
“这祭典不会是要结束吧，关闭阵法了……”
……
上回来过的弟子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起来了，熄予也在其中，和另外几门的弟子讨论着策略，商量着是再等还是先走，几边正吵得焦头烂额，忽然觉得衣角被扯了下。
熄予一回头，就见原本坐着歇息的苏雪昭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身后，满脸忧色。
苏雪昭脸色苍白，满身泥泞，一旁正蹲着观察阵法的唐羽澜看她起身了就要冲过来。
苏雪昭看着熄予，轻声问道：“请问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
熄予简单解释了下情况，对苏雪昭苦笑了下，道：“现在阵法不知为何不见，我们一帮弟子在这，恐怕也无法应对。”
“是因为我吗？这……倘若阵法无法按时启动，封印有变，怕是凡界都会受到影响……”苏雪昭手足无措道。
“与夫人无关。”看苏雪昭越加脸色惨白，熄予安抚道，“况且无论如何，掌门还在，定不会……”
这话说到半程，熄予想起了之前玄暮是如何待苏雪昭的，不禁，唉！
唐羽澜三两步扶住苏雪昭，心下也道：“唉！”
这都是什么事啊，把白月光的账算到现任夫人身上的糊涂掌门！
还有心善被欺的夫人！
苏雪昭扶住唐羽澜的手，似是非常艰难地迫着自己深吸两口气，问熄予：“你可还记得，上回来此地时，阵法是怎样的？”
“记得些，”熄予看着苏雪昭这样模样，竟然也下意识镇定了下来，仔细回忆，对苏雪昭道，“应当和五行八门有关……”
熄予按着回忆，指了几处不会被记错的位置出来，其他弟子见状也跟了上去，陆陆续续把位置回忆了出来。
苏雪昭一一仔细看了，对弟子们道：“我想起来了，这个阵法应当是按着八卦顺逆排布的。我之前听掌门提起过，我为你们复原下。”
所有弟子听苏雪昭这话，纷纷聚集了过来，看苏雪昭拿起一根树枝，原地坐着就在地上开始了顺畅的计算，很快八卦排布便写了一地。
苏雪昭写完了阵法，拍了拍手上的泥，有点不好意思地道：“有没有懂的人看看……应当不会错吧。”
“不错，不错！”其中一个懂阵法的弟子叫出声，道，“就是这个歌阵法！我记得上回的阵法确实是这模样的！”
看着时辰差不多了，熄予对大家道：“既然夫人推演出来了，那各位赶快去位置上吧！抓紧时间！”
所有的弟子纷纷去找位置站着了，唐羽澜站定，忽然觉得有点儿稀奇，看苏雪昭问道：“夫人是一介凡人，为什么会懂这些？”
苏雪昭独自站在离火卦上，似乎是有点儿腼腆地对唐羽澜说：“之前和夫君一起时，听说这与苍生存亡有关，我便顺带记住了。”
不止是唐羽澜，周边几个竖着耳朵听的弟子听苏雪昭这么说，都觉得对这位温柔善良还心系苍生的凡间公主夫人越发钦佩。
果然夫人就是夫人啊。
之前孤光为难她，确实是不识好歹。
掌门也不识好歹。
……
差不多一炷香后，所有弟子站定，皆凝聚灵力，四周真气汇聚，似洪流往丛林深处涌去。淡金色的光芒从无数的阵法的阵眼上亮起，逐渐形成一条清晰的脉络。
唐羽澜这时忽然想起了苏雪昭是凡人之事，几乎是脱口而出，大声道：“不可以！起阵的话夫人会死的——”
苏雪昭似乎被唐羽澜的话吓了一跳，踉跄了下，手背蹭过了一旁的荆棘，一滴血从她素白的手上蜿蜒滴落。
——落地。
“轰！”
阵法瞬间转动，被唐羽澜一声喊过神来的弟子扑到一半就被禁锢在阵眼上，几乎是所有人都看向了苏雪昭的方向。
但是出乎人意料，苏雪昭似乎没有任何要死或者快死的迹象，她闭着眼，微微低头，墨色的发尖在地上阵法照射出的强光下似乎显现出了一种很淡的白——
“轰！”
又是一声巨响，整个阵法往地下深入，用最快的速度砸向了昆仑墟的心脏！近乎是与此同时，所有设阵的弟子都被阵法甩了出来，苏雪昭原地重重做了下去，咳出了一口血。
“夫人！”
“夫人您没事吧夫人！”
……
那些弟子一个两个还没站稳，连滚带爬地往苏雪昭的方向跑去，唐羽澜从怀里掏出帕子替苏雪昭捂着嘴。
苏雪昭轻轻道了声谢，就着帕子擦了擦唇角边的血渍，抬头道：“你们无事吧？”
弟子们都摇摇头，担忧地看向苏雪昭，唐羽澜懊恼道：“我一直知道夫人进阵法会丢性命的事，怎么方才混乱一下，忽然想不起来了……”
其他弟子也纷纷道确实没想起来，都在自责。
苏雪昭摇头，宽慰道：“既然我无事，那就没关系啦。怎么样，阵法……”
“轰！”
苏雪昭话还没说完，又是一声巨响！
这次的响声比之前无数次的都大，似是从昆仑墟深处传来，地动山摇，弟子纷纷都站不稳，连忙掐诀腾空，但这震动甚至连空气都会影响，一时间所有人都摔得七倒八歪的。
苏雪昭整个人更是飞出去了，眼看要撞到树干上，一缕淡色的光闪过，玄暮稳稳接住了苏雪昭，极其稳当地扶了她一把，让苏雪昭站定了；玄暮停顿片刻，确认苏雪昭无恙，这才轻一抬袖口，一道淡金色的光似流星往昆仑墟深处撞去，在山腰上化作烟花绽放开，“嘭”一声轻响，晃动瞬间停止了。
“掌门！”
弟子们见是玄暮，纷纷行礼，于此同时，大长老带着另一队弟子也匆匆到了，乌泱泱一片，让这片林间空地瞬间人满为患。
玄暮却看也未看其他人一眼，只是静静望着苏雪昭，唇角很淡地露出一点笑意，重复了遍：“阵法如何？”
苏雪昭脸色苍白若纸，整个人晃了下，似乎在等最后的宣判。
“自然是如你所愿，完整地把封印撞碎了。”
这话玄暮说着轻描淡写，其他的无论是弟子还是大小长老都脸色一变，这时之前去昆仑墟深处勘探的弟子也匆匆赶了回来，御剑落在大长老跟前，匆匆一揖，低声对大长老说了几句什么，大长老浑身骤然开始颤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