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阳光抚慰下]》狂徒的小鹿

12、11-屠龙

　　列车在漆黑的夜色里疾驰，隔着一张橡木条桌，路明非、曲小晴和古德里安教授对坐。车厢是典雅的欧式风格，四壁用维多利亚风格的花纹墙纸装饰，舷窗包裹着实木，墨绿色真皮沙发上刺绣金线，没有一处细节不精致。

　　古德里安招呼人上来送给他们两套卡塞尔学院的校服，男女款式不同，路明非很随意的把校服套在外面，整个人看起来略微有些臃肿。由于性别差异，曲小晴被安排在隔壁车厢换衣服，墨绿色的校服很衬身材，袖口有金线绣着名字，胸口绣着卡塞尔学院的世界树校徽。

　　从隔壁车厢回来，古德里安教授笑得很慈祥，“和你母亲年轻时候真像。”

　　如果苗晓文在的话她一定会指着古德里安的鼻子疯狂抗议，因为古德里安第一次见她穿上这身校服时，说的是“小姑娘腿真短”。

　　曲小晴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头，坐到了路明非身边。

　　“怎么样？帅不帅？”路明非碰了碰她的肩膀，一脸嘚瑟。

　　“还行。”曲小晴很敷衍的说。

　　“咳咳……”古德里安教授清着嗓子，顺便找了找了找存在感，“小家伙们别闹了，想喝点什么？咖啡还是热巧克力？”古德里安教授问。他背靠着墙，后面是一幅被帆布遮挡起来的巨画。

　　“有酒吗？”曲小晴问道，路明非有些不解地看向她。

　　“困，清醒一下。”曲小晴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有。”古德里安教授点点头，看向了路明非，“你也可以要一杯烈性酒什么的。”

　　“见导师……还能喝酒？”

　　“我们只是会给你一杯东西帮你镇静一下，免得入学辅导中途你惊声尖叫。”古德里安教授说。

　　“有……有那么夸张么？”路明非缩头。

　　“比你想的……还要夸张。”古德里安教授低声说，“首先，很抱歉我来晚了，我在俄罗斯那边耽误得比较久；返回学院时才发现调度错误；还没接到你；所以决定跟车来一趟；其次，学院要求每个学生参加入学资格考试，我们称之为‘3E’考试，不通过考试就不能录取，你的奖学金也就暂时不能生效。”

　　“资格考试？”路明非松了一口气，“虽然也很让人惊恐了……不过好歹我的心脏经受住了考验。”

　　“大概类似于cf的定级赛吧。”曲小晴说。

　　“你还玩儿cf？”路明非瞪大眼睛看着她。

　　曲小晴摇了摇头，轻笑着说：“我妈在玩儿，看过一点，她还给自己取了个外号呢。”

　　“什么？”路明非好奇。

　　“中门不过人。”

　　……

　　“这里有份保密协议你们签署一下吧。”古德里安教授出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递过来两份文件。

　　面对那份拉丁文混合着英文写的古怪文件，路明非手有点哆嗦，他转头瞄了一眼曲小晴的反应，她只是皱了皱眉头，然后快速的在文件上签下了名字。

　　于是路明非一咬牙一跺脚，签！现在他乘坐的这趟快车正以每小时200公里以上的高速驶往神秘的卡塞尔学院，这是他父母给他指出的道路，他还能拒绝什么呢？

　　古德里安教授小心地收起文件，“作为一家在美国教育部注册的正规大学，卡塞尔学院一直致力于向有特殊才华的学生提供高质量的教育，并且推荐工作。我校是古典的封闭式教育，所有学生必须住校，结业的时候，我们会颁发给你正式的学位证书，但是很遗憾，本校的学位证书可能不能帮你在其他大学找到对应的专业，所以如果你想读硕士或者博士，还是只能选择本校就读。”

　　“你是说……不是正经学位？”路明非警觉起来。

　　“不，很正经，我校的学位绝对符合教育部的要求，我的意思是，我们的专业特殊，”古德里安教授斟酌着词句，“非常特殊。”

　　“能有……多特殊？”路明非眨巴着眼睛。

　　“你们知道神学院么？”

　　路明非点点头，曲小晴则是摸着下巴思索着什么。

　　“神学院就是一种特殊的学院，他们的学生主要学习的就是关于神的知识；还有医学院，他们主要研究对象就是人类的身体机理；还有商学院，他们主要就是研究‘交易’这一古老的命题。卡塞尔学院也是这样一所特殊的学院，我们研究的是……”

　　古德里安教授起身，抓住自己身后那幅巨型油画上的帆布一角，猛地抖开。

　　狰狞的画面暴露于灯光下，路明非的视线触及那幅画的瞬间，觉得自己仿佛要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出去。

　　那是那副画的威压。

　　画面上，天空是铁青色混合着火焰的颜色，唯一的一株巨树矗立着，已经枯死的树枝向着四面八方延伸，织成一张密网，支撑住皲裂的天空。荒原上枯骨满地，黑色的巨兽正从骨骸堆的深处腾起，双翼挂满骷髅，张开巨大的膜翼后，仰天突出黑色的火焰。

　　路明非的脑袋里回荡着一个凄厉的吼叫，他居然觉得自己能听见那巨兽的嘶吼。

　　“尼德霍格……”曲小晴喃喃道，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淡蓝色，她在家里的书柜上翻到过一本讲述北欧神话的书，不过是翻译成英语的。叫做《老爱达经》，主要内容大约包括30首诗歌，不过流传下来的都只是些片段。它们讲述了诸神和人类英雄的故事。书中记载诸神黄昏的时候，龙王尼德霍格会把世界之树伊格德拉修的树根咬断。

　　那将是神明与巨人之间的战争的终点，世界也将毁灭。

　　“所以说，卡塞尔学院和龙有关吗？”曲小晴看着画中的尼德霍格说道。

　　古德里安教授欣慰的点点头，手指扫过书架上整齐的精装古籍，“如果你们懂得拉丁文，就能看懂这些书的名字，《龙族谱系学》、《龙与言灵术》、《所罗门之匙》、《龙族血统论》、《龙族基因学》……这是我们几千年来的积累，无数代人寻找龙、研究龙，卡塞尔学院是集大成者。在卡塞尔学院，你可以选择炼金工程学、魔动机械设计学、龙族宗裔理论等不同的学科，所有课程的最终目的都是……”他声音停顿了一下，“屠龙！”

　　“屠，屠龙？”路明非懵了，精神都有些恍惚，自己是进了什么《勇者斗恶龙》的游戏cg里吗？谁能来告诉他怎么出去啊！他只是想混日子，当勇士拯救世界什么的也只是平时心里想想而已，不是真的想要当勇士啊！稍微缓过来一点后他扭头想对曲小晴说些什么，却发现她表现对比自己倒是要平静不少，当古德里安说出屠龙两个字的时候她也有那么几秒短暂瞳孔地震，但此时也已经恢复了平静。“小晴，你……你不害怕吗？”

　　“怕什么？”对方问。

　　就是那种……路明非有些说不清楚。

　　“既来之则安之，现在才想着回去，未免太晚了。而且回去又能做什么呢？现在这样还刺激些。”曲小晴喝了口酒，放下酒杯毫无表情的评价道：“这酒度数太高了。”

　　还刺激些？路明非完全想不到这样的话是从曲小晴的嘴里说出来的，但细想之下又觉得非常有道理。

　　忽然，列车钻进了一个隧道，黑暗中路明非的身子摇摇晃晃的，猛得向后一倒，四仰八叉的躺在了椅子上。

　　曲小晴一脸懵的看着他，这家伙是被……吓晕了？

　　就这样，驶往芝加哥的一辆列车在夜色中穿行，新世界的大门正在向他们打开，两人的命运走上了一条看不清未来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