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大小姐RPG》去天尺五

35、考核开始

　　为了不让自己整日对着手机很奇怪，规则当中就必然要包含每天必须玩游戏之类的约束。

　　你看着赛普在群里发的示范，和妙同时陷入沉默。

　　赛普的自我约束项：
　　1、早上五点起床跑步
　　2、早饭是纳豆生鸡蛋盖饭
　　3、穿着西装在至少两个公园的长椅上躺至少三十分钟
　　4、午饭是猪排盖饭、煎饺配拉面、咖喱盖饭......的任意组合，菜单外的食物不可摄入
　　5、一天只能抽八根烟，一旦开始就不能停止，抽到第八根还未和怪谈接触，放弃今日行动
　　6、工作前用露水洗手，没有露水则放弃今日行动
　　7、工作前吃下一个红豆面包，打折品加成更高，没有面包则放弃今日行动
　　8、请完成一件不道德的事情

　　从这八句话里，你可以完全凭空勾勒出一个非常生动的人，“保持自我......”

　　可什么才是真正的你呢？

　　如果将时间往前拨动三年，问那个时候意气风发的你，大概会得到一张精英人士的自律表，比如每天早上要听固定频道的广播、吃特定餐厅供应的食品。

　　这是表层的习惯，更深的，你面对自己认定的真相的坚持，当对方愚钝或无礼时，你会为了刻意展示自己的礼貌和淡定，保持着微笑，保持不被激怒。

　　总而言之，那个时候的所有行为都围绕着一个天真又傲慢的核心，如同香烟燃烧出的烟气总是围绕在它的本体周围。

　　可时间过去三年，一切都变了，你像换了个物种似的，甚至连早睡早起都坚持不了，从一个属于社会、属于白天的动物，变成了一个习惯黑夜、昼伏夜出的动物。

　　其他的，关于理想和信念的变化，就更加大了。
　　在这种情况下，两个都是你，但对现在的你来说都很陌生。

　　失去记忆的那一晚到底遭遇了什么，你还不是很确定，但很明显的，你的身体自然的开始习惯早上五点起床，像是三年的自己回来似的。

　　可你对保持礼貌、礼仪、装模作样等等一切都毫无兴趣，就像是演练了几千遍，看透了其中的虚伪和无用，所以从心底里厌烦。
　　你能清晰的感觉到，新的你即将从前两个你的废墟里站起来，对于那个未来的具体模样，你没有一点主意，心里却期待起来。

　　“没关系，自闭房不是想不明白不能出来吗？在里面就能享受基础工资，慌什么？”安慰的话，如同水流从高处坠落一般，自然的从你口中说出。
　　对面高中生不安的神色似乎被抚平两分，“幸好我不是一个人。”

　　你眼睛一转，却起了另一个话头，“赛普师傅，外表看起来那么糊弄，其实内心真的很纤细。”
　　作为那次大行动的参与者，他一直记得你，并且决定在合适的时候拉你一把。

　　*

　　当天下午，退魔部。

　　妙曾经接受过询问，来这里递交资料也有好几次，所以一路由她带你过来。
　　“说起来，美枳你的审查很快呐，我当时光递交材料就几乎把家里翻遍了，要提供三代人的证明，好多都是纸质档的，早找不到了。”

　　大概熟悉了一些，她的措辞轻松了许多。
　　“如果连这种机构的工作人员都快起来，那事情可就大条了。”你翘着嘴角，调笑一下，缓解两个人都绷着的神经。

　　同时避免回答她的问题，你当时被关着，资料什么的都是退魔部主动搜集的，根本没费你什么事。
　　你合理怀疑，他们这次这么迅速，就是直接调配档案来偷懒的。

　　作为没被认证的新人，你们没法去办公主楼，一位活泼的后勤队员带领着你们往后走。
　　她是个极其鲜活的人，说起话来，连眼角的纹路都飞起来，这让你无法判断她的年纪。

　　心头萦绕着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让你和妙都变得沉默，幸好后勤队员用她的活泼填补了这点空档。

　　但她说的虽然多，透露的信息量却很少，大概在你们真正成为退魔人后，才能真正坦诚相待吧。
　　“这就是你们房间的钥匙，上面写着的字是你们的房间号，我只能跟到这里。请不要四处走动，十分钟后，也就是3点40分，管理员就会直接来锁门，请注意时间。”

　　对方的所有话题正好在她停在台阶前时结束，就好像她已经在这条路上无数次练习过交谈话题、知晓走多少步会聊到哪里似的。
　　听着她的讲说，你们没有警惕性的站在了台子上。

　　你抬头看了看这栋大楼，它外表看起来很陈旧，掉落的外墙面露出里面的灰砖，像是一张隐藏在斑斓阳光下的脸。

　　“好旧啊......”
　　“哇，好新啊——”
　　你们两个同时驻足叹息，听到对方的信息后，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只送我们到这里的原因吗？”妙的话引得你侧目，在之前的短暂交流里，她给你的印象就是一个忐忑且没什么社会经验的女高中生。

　　‘这么冷静啊......’你垂着的眼眸盯着她的手，刚刚她还纠结于寻常人该如何放这两个东西，不停摩挲，偶尔会走成一顺儿，像是突兀长在她身上多余的东西似的。
　　现在有了情况，她反而直接从脑中将垃圾信息删除掉了，手也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不赖嘛。’
　　你收回视线，“现在我们先交换下信息，从走进大门开始，讲述自己看到的东西。为了避免信息交叉污染，我们就用手机发信息的方式交换。”

　　“嗨！”对方麻利应下。
　　赛普含糊其辞，后勤人员客套礼貌，一路将你们送到自闭房的门口，加上锁门的提醒，没有警惕心的你们当然就会直接进去，失去交流的机会。

　　退魔人真的没有考核吗？由老队员直接带进来，然后嘱咐两句就送到自闭房里，匆匆为之后几十年的退魔生涯定下自我约束的规则吗？

　　‘不对劲，考核也许早就开始了。’只是和这栋楼一样，每个人都天然相信自己眼中的世界就是真实，所以连质疑的潜意识都没有。
　　找寻真相的时间只有十分钟。

　　你直接从咖啡馆里的三人会面开始回忆。
　　很普通的，赛普走进店里，你们两个人已经相互认识了一下，所以他的引荐已经失去时效。
　　然后吩咐了两句话，就又匆匆忙忙的走了。

　　‘他到底是来干嘛的？’
　　你的记忆力很强，即使没有特意去记，那些连贯的画面也如同电视剧一样，一幕幕的出现在你眼前，一道红色闪入你的视野。

　　在你这番回忆之前，你从来没意识到红色曾经被视网膜捕捉过。
　　实际上，除了部分超忆症患者，大部分人类的大脑为了节省算力，并不会把投注到视网膜上的所有图像进行处理。

　　就像相机的人像模式，只会对事件的中心高亮，其他的细节都会模糊处理。
　　当然为了让整个画面显得完整，其他未仔细采集的部分，大脑会直接用复制粘贴大法，将以前采集处理过的类似影像贴上去填补。

　　“红色。”你轻念出声，随即一股笑意涌上来，什么啊，这么刺眼的颜色，赛普简直是要给你们走后门。
　　还在费力回忆的妙抬头疑惑，“什么？”

　　你睁开眼，清晰的看到你和妙的身上，都缠着一道红色的蝴蝶结，你的在头上，妙的在手上。
　　那红色极为刺目，像活着一般。

　　是咖啡馆会面时，赛普给你们放上的。
　　怪不得你从下午开始脖子就一直有点不舒服，这蝴蝶结不是丝绸材质，反而沉甸甸的。

　　形制极大极为夸张，摸上去有点湿湿的肉感。

　　这中间，你和妙吃了饭、聊了天、逛了街、买了东西，就一直带着这本该显眼的蝴蝶结招摇过市。

　　去除它的时候，那蝴蝶结多出来的绑带还死死扒着你的头发。

　　“美枳，你没事吧？你头上有什么？”妙警惕起来。

　　安分下来的蝴蝶结缩成巴掌大小，静静待在你手心，“妙，仔细看我的手心，有一个红色的蝴蝶结。”

　　“啊——”被点醒的妙，很快将手上的东西拆下来，“我们今天下午一直带着这东西吗？”
　　你沉重的点点头，将自己关于考核的猜测都说给她听。

　　“呼——我明白了，这下我倒是安心了。”妙很快冷静下来，“之前那么轻松，我反而会感觉到不安。”

　　‘是这种类型的吗，怎么说，很经得住事儿的女孩呐。’你一直没有放下对同伴的观察，任何行业的新人作为弱者，都是成群而行，一个好的队友能让事情变得简单很多。

　　目前来看，妙作为队友值得你的信任，你不是那种喜欢按资排辈的人，即使对方只是一个高中生，你也打算将其当做可靠的成年人来依靠。

　　“这大概也是怪谈，表现形式是物品的怪谈，它让我们成功进入到了它的故事逻辑里。”你明明才接触这边的世界不久，对怪谈的了解便颇有触类旁通的感觉。

　　妙看你的眼神更加信任，“所以别人才没笑话和奇怪，我们带着这东西逛街，在它的故事里，就像穿衣服出门一样正常。”

　　点亮手机看一眼，已过了一分多钟。

　　妙的语速加快，“那我们快对一下见闻，找下一个多出来的东西吧。”

　　你没应声，这反应立刻让妙停住自己的话，你们俩同时看向面前的公寓楼，下一个蝴蝶结，不就是这栋大楼吗？

　　“我有个猜测，关于为什么我们会看到不同的样子。”

　　下一更还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