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大小姐RPG》去天尺五

13、宴会与老头

　　对方察觉到了屏幕的视线，比武士更快的抬起头挥了挥手。

　　你觉得头皮发麻，为什么对方能知道这个宅子的具体位置，是临走前的那一缕气？
　　而且他是怎么知道你院子里正要摆宴？
　　来意不明，不能轻举妄动。

　　这下这场宴会的鸿门宴本质算落实了。
　　你心思飞快转着，托管家告知门外老头，宴会要到傍晚的时候才会开。

　　‘先拖一拖......’
　　那老头却爽快，听到这话立刻转头就走。

　　因为准备宴会的事情，早课部分就自动变成宴会菜单核对，你看着敞开的小姐私库列表，又有了个想法。

　　“管家，你听过食性相冲的说法吗？”类似于头孢配酒，天长地久。

　　管家马上结合今天的意外访客，理解了深层的意思，意有所指的说，“私库里有不少年代久远的药物，做药膳的时候要千万小心不能将有毒的药材拿混了。”

　　你格外中意他这种透彻，心情愉快的说，“是呀，你快下去嘱咐他们，千万——别拿错了。”
　　作为大小姐，你既听不得恶言，也说不出恶言，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旁敲侧击，就算不是大奥，也分外有种锻炼宫斗技巧的感觉。

　　解决完宴会的事儿，你才终于安静下来，思考那老头说的‘换位’的意思。
　　刚刚在塔上，你时间紧张，满脑子都是让老头理解你的真实含义，并没有深思。
　　‘我日常在塔上干的事情，该不会就是换位吧？’整个塔，就如同人类社会的阶/层，结构森严且层层分明，每动一个位置，就需要动别人的屁/股，‘这样想来——’

　　你刚刚在塔上莫不是向对方下了战书？

　　点开‘偶遇’列表里的老头资料，只看到对方资料页上是一排问号，什么信息都没有。
　　这还真是，对方到底是什么来源的怪谈呢？

　　蓑衣、草鞋——难不成是渔夫？

　　你脑中构造出一个漫天飘雪、江心一横舟的场景，那渔夫就在船上，一边喝酒一边拍着船沿高唱着，整个江面空荡荡的，只有微微惊起的波浪在来回游动。

　　这样一个场景下生出的怪谈，会包含什么规则？
　　当然也可能是走地农夫，为了避开台风天的雨，只能日常穿着蓑衣。

　　总归是为了避雨或水，那么他要如何杀敌？
　　突然，你想起来，在某个古代神怪剧里，有这么一个类似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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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蓑衣，由稻草、蓑草编织而成，分为上下件和头顶的斗笠。
　　穿了蓑衣，农民可在雨天空出双手做农活，渔夫可以避开湿潮在江边垂钓。

　　从外面看起来，整个蓑衣将人全身包起，还留出了鼓囊的装物空间。
　　但这也给了非人装人的余地，乡间普遍有狸猫人立穿蓑衣混入村子的传说，不过更有名的，是某次大战后，士兵在打扫战场时的见闻。

　　彼时天大雾，水汽重到时不时落雨，混在血水里慢慢被土地吸收。
　　横七竖八倒着的士/兵，胳膊、腿相互叠放着，还时不时传来几声微弱的呻/吟，这时一个稻草堆推开浓重的雾走了出来。

　　不，说是稻草堆就有些违背常识了，那大概能分辨出是一个穿蓑衣的农夫，想趁着兵退的间隙，来这里清扫一些东西。
　　“喂！这里可不是你能来的地方！”专门清理战场的人来了，要带着尸体走。

　　那蓑衣往这边晃了晃，似乎在看士/兵，但立刻又不闻不问，继续趴在一具尸体上搜刮。
　　他穿着稻草堆一样宽大的蓑衣往地上一蹲，几乎就盖住了尸体的全部，唯余两只脚没被盖住，随着里面人的动作而不停地晃动。

　　“喂！”士/兵一脚深一脚浅的过去，正要抬刀驱逐，下一刻就看到那稻草堆移开了位置。
　　在他原来蹲着的位置，除了露出来的两只脚，尸体的上面全部被吃了个干净。

　　士/兵这才意识到，那稻草堆本身就是一整块，里面并没有所谓的农夫，这个蓑衣鬼变成了那个时代有名的怪异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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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了蓑衣老头可能的来历，你对他吃人的规则有了一些灵感。
　　‘吃人的规则是倒地吗？’等等，士/兵？

　　你今天宴请的对象，本来不就是一堆士/兵吗？

　　于是眼睛一亮，你想到了度过这次危机的方法，只不过需要让管家回来，将饭里的东西换成别的。

　　相应的，整个会场就要布置的好一点，至少要让所有士兵都好好吃下长官的酒席。
　　这天的傍晚，浩浩荡荡的马蹄声传了很远，像一条长达一公里的珍珠串，将清脆又黏糊的声音串在一起。

　　前头的士兵已下马，就在脚踩地面的时刻，他们才终于鲜活起来，脸上有了肉，眼里有了神采，相互揶揄着前任将军的婚事。
　　你平静的等在闺房，通过手机听他们进入庭院，听他们坐下，听他们讨论，‘果然，将军和士兵的军中规则是不同的，所以新将军知道前将军是死了，于是不敢踏入宅院一步。’

　　而这些士兵——一个个的，作为战斗的团体，在马背上时，是没有个人意志，只有脚踩地面，才会思考前将军入赘源家这件事的诡异之处。
　　但很可惜，他们这时已经在院子里了。
　　你的身边，后院的仆人已经穿好前将军遗留下来的大凯，戴好鬼面。

　　“小姐，开宴吗？”
　　“嗯。”这么沉稳的回着，你此刻内心却是不安的，当时吃下那乱徒只为惩一时之凶，现在想想顺利的原因，是他符合‘乱徒’的定义，也即主人没有邀请就乱闯。
　　‘怎么让这些被邀请过来吃宴的人也乱起来呢？’

　　你得等他们乱起来，违反宅院规矩，才能一并将其吞下。
　　这时游戏屏幕边缘，一个老头的身影悠哉的走过来，‘还有这个麻烦的老头。’

　　大小姐宴会，吃人杀人都不符合招待客人的规则，所以只要这老头开始吃人，你就能借此吃了他。
　　“我来赴宴了！”老头昂着头，走起路来满是浪荡气，跨过中门前，拖长声音大喊一声。

　　那一句，似乎是在强调自己是被邀请来的。
　　你咬了咬牙，觉得这个老头对规则了解的更透彻，今次的行动估摸不会顺利。
　　但转念一想，既然他已经进门了，那很多事情的解释就由不得他了。

　　总之，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在铁球砸过来之前，往上爬得更高一点。
　　丝竹鸣响，一场容纳千人的宴请，几乎把大小姐几个月的食材都搬空。

　　士兵们走动时还有讨论发出，等到坐在凳子上，便立刻像被将军盯着似的，腰背板正，不私自议论，对着桌上饭食也不侧目，唯等将军发声才动筷。

　　你早已想到这场景的应对方法，于是和‘将军’从门廊走入中庭后，让‘将军’伪装成受伤不能言语，由管家代为转达宴会的目的。

　　“今日宴会是为犒劳奔波的弟兄——”

　　可惜你们整个宅院弄不出拿刀的一双手，要不然就能去俘虏个士兵问清规则。

　　而士兵当中，显然已有人察觉出异样，某个看起来官职不低的人首先站起来，“在这喜庆的日子，将军为何仍覆鬼面，为何不和弟兄们说上两句？莫非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你心头一跳，心说来了。

　　视野边缘，一个老头没有选择坐在凳子上，反而远离宴会的众人独自坐在墙边。
　　他摇头晃脑，听闻这喊声，“啧啧”两下道，“小伙子真鲁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