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乱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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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指出了位置，你一个激灵，立刻抽身离开。
身后的砖石炸裂声紧跟其后，你狠狠咬了咬后槽牙，看来当时抢夺大小姐身体给水晶球的恐惧已经消退，它竟然偷偷借此偷偷查看定位。
丢下？
不行，那样就把一件好用武器丢给了对方，它就多了一个可以分身行动的身体。
拿着？
水晶球愈发嚣张的态度昭示它绝不会甘心如此。
那要如何，才能彻底切开联系？
“灰狼，把大小姐的身体抖落出来。”你将怀里藏着的胎盘放置其上，看着张开的红肉一口吞下对方，事到如今，只能将其炼化为能量了。
大小姐身体内已经没有灵魂，死胎重新孕育也仍是死胎，最后只能分解为力量。
只是这样一来，你的分身也就没有了。
“啧，它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你也无法在摄像机面前对外表和正常人相似的融合体下手，即使他们攻击，第一选择仍旧是避开不战。
避开新人类很容易，这点时间根本不够他们掌握自己的规则，站在十几公里外，你借助风监视着那边的进展，希望刚刚的画面给了退魔部足够的提示。
——广场——
喊出‘猎神’口号后，他们嘻嘻哈哈，像是家中受尽宠爱进而不懂得尊重家人的顽劣孩子，对着镜头说着：“我们赶走了善神！哟呵！”
“让一让，让一让，请坐回台阶上”，狮子头被摄像机从团团围困的状态里解救出来，他不忘给这个话题踩上一脚，“说是神，其实她和我们一样，也是怪谈与人类融合体。”
下方一片嘘声，气盛的这些人哪里肯认可前人，于是狮子头补充，“只不过她比我们早走一步罢了，所以你看，早一步罢了，就能占尽先机。如果屏幕后面的你还不加入，我简直不知道该说你保守，还是该说你蠢了。”
“我们才是人类的希望！！”不知谁振臂高呼，激起一片同意的喊叫。
远远的楼顶上，距离越远声音越小，那些亢奋者的嚎叫传到这里早已如蚂蚁一般小。
几个隐藏在黑暗里的男男女女，各占一个角落，互不打扰，安静得像堆放在阁楼的垃圾，即使刚刚闹出猎神的大动静，他们也毫不动摇。
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有一个女声打破平静，“他们这算失败了一半吧。”
明明打的主意是录制下来善神虐杀人类的视频，好撕破其完美形象，但善神一声不吭避开锋芒，转手把地址信息透露给外界，水晶球交代的任务落空一半。
“啊，到这个程度真不知道该佩服她，还是该头疼了。她不是连轴转把日本的怪谈犁了一遍吗，怎么还能保持理智呢？我当时和桃酱融合的时候，只是几分钟就受不了了。是不是啊，桃酱~”一个男孩对着自己的手套玩偶亲切地说着。
那只手套玩偶状似娇羞的捂了捂脸，随即女孩的声音从男孩嘴里流出，“讨厌啦，别说得那么工口，这里还有别人呢~”
“yue~”有人翻了白眼，他们这个组合是硬被任务捏在一起的，否则照内部谁都看对方不顺眼的状态，大概第一天就分崩离析了。
“所以呢，至少他们的任务已经成功一半，我们的还没有影儿呢！”
到了内部相互讨厌的程度，谁先迈出第一步，后续所有工作就都会摊在她/他头上，和讨厌的人一起工作，多做一点都是吃亏，所以大家默契地选择拖延。
这几天以来，每回只要说到任务的事儿，气氛就会像现在这样——安静，不如说死寂，针落地的声音都会清晰可闻，根本没人搭话。
五分钟后，有人站了起来，从楼顶跳了下去，这动静宣告着，第不知道多少次的会议再度无疾而终。
第一个人的离去像个信号，三十秒后，等风吹到这里，便只余空荡荡的楼顶。
墙角，一张纸条夹在建筑垃圾的缝隙里，被吹下来打开后，是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像是左手写下来的文字：
【姐姐，现在所有新人类的目标都是削弱你，请不要相信任何人类，我也接到了任务】
仔细看的话，是存在两种字体的，稍微工整一点的词拉出来的话，就是——“不要相信我”。
......
风在这里停滞了一秒，才重新锋利起来，那纸条被搅碎成粉末，簌簌落下天台。
*
不说这场直播在整个世界引起的轰动，单就日本国内来说，某些情绪像病毒一样开始蔓延。
开始是零星几个人看到外面‘精彩’的世界，在安全的避难所里越待越难受。
享受着平和，却越发觉得窒息，看着偶尔往来的退魔人，他们并没有心存感激，反而心里想着要抓住机会跨越阶/层。
“说不定现在那些有钱人都已经参与实验了，只留我们这些平民老老实实关在这里。”
“不是说早在之前，就已经有相关的药剂流通了吗？”
“不行，我绝对不能一直待在这里，等待所有结果尘埃落定，而我们还站在原地。”
“是啊，原先只是利用权/力，不开心的话想走就走。现在人种直接改变，他们用能力逼迫，整个世界都没有躲藏的地方，太可怕了。”
但日本社会是个从众的性格，一点点情绪暂时还耐它不得，只是怪谈对人类的围堵，时间越久，对生产力的延误就越大，各个大型的避难所开始出现物资短缺的情况。
外部，靠着各国的接济，避难所的基本生存得以保障，但这种接济眼看就到头了，其他国家虽然爆发得不像日本这么厉害，却也有了蔓延的倾向。
内部，新人类团体为了生存，不断阻碍避难所的物流链条，而高层除了忧虑身体健康，有不少亲属干脆开始和对面接触，考虑所谓进化融合的事情。
基于这种考虑，政/府开会的内容风向一转，名为‘将自/由交给民众’、‘学会和怪谈相处’，实则为彻底摆烂、提前甩掉责任。
一直留在最前线的退魔人们，并不知道后方的风起云涌，在和新人类的战斗中，他们逐渐发现了与后方人完全不同的感知。
那就是——新人类的脑子里没有界限感。
单说这个词可能比较模糊，与退魔人相比就能很快察觉出异常。
退魔人的能力来自于高度且长期的自我约束，相当于在身体内找到自我的种子栽下去，借由时光的浇注，慢慢成长，变成他们的力量来源。
而新人类则完全不同，他们的力量来源于自我的完全开放，在接收力量的同时也在损失着自我，等到真正成型的时候，就已经烂到根部了。
如果退魔人的修行是越修越不容易漏的堤坝，那新人类则是越走烂得越快的拖鞋。
长远来看，还是前辈们定下的修行方式更为科学，可就近看，尤其从退魔人感觉到的对战压力来看，新人类一骑绝尘的领先。
“退魔人的规则也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完善的。”一些隐秘的关于人类未来的讨论里，总有这样的论调，退魔部的局长狠狠捏着自己的眉间，忍着马上要出口的脏话。
他现在几乎可以确认水晶球会遵守约定，完成人类重新达成对【人类最大数公约】的共识，只是那个时候的公约，大概要改得完全不成样子。
它准备从根上改变人类对于怪谈的看法，潜移默化的、装作友好的。
那个时候选择一口答应下来这个愿望，完全是为了让他心存疑虑、抱有侥幸。
“如果这个时候能与井水美枳沟通下就好了。”他嘟囔着，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孤独。
风族接下了南部的保护，也严格遵守着南北的线，就算南部运输物资的车只出线十米，被新人类堵截，他们也会放着不管。
与会的大部分言论还算正常，只是政府的力量在面对超自然现象总四处掣肘。
——新人类算国民吗？
——没能第一时间收编他们，是政府的责任。
——新人类的行动速度太快，军/队的作战审批从发现开始，至少要十分钟，这段时间里，对面早就跑掉了。所以需要免除层层审批，直面后立刻开火。
——会不会激化矛盾？现在还没有大范围的伤亡事件，新人类也只是为了生存，一旦我们先迈出去这步，就意味着要承担引发内部战/争的责任。
——说到底，无法有效区分普通人和新人类，必须要审批！
看来现在既有能力阻止、又有心阻止的，只有退魔人和井水美枳。
可惜，水晶球在之前就已经做了防备，两方无法正式一同合作，只能绕过规则，在一些边角暗地里互通有无。
秘书在一旁推了推跑神的局长，“局长，该讲述XX市新人类直播的报告了。”
局长站上台，“我们现在必须也只能，想办法对付新人类背后的主谋水晶球，否则问题永远都在内部打转。想要收编新人类，前提也是让他们脱离水晶球的控制。在这里，我必须要承认一件事，作为退魔部的局长，水晶球曾经许诺给我一个愿望。”
下方一阵爆发式的喧哗。
“内容就是它会让人类重新对【人类最大数公约】产生共识，但我想，它一定是想要扩大人类一词的定义，将融合体也算作人类。这样一来，人类就必须接受和怪谈融合。那么假如，我们在融合体再度增多前，先行达成共识，那它就必须要遵守当初的愿望，承认人类的共识。”
作者有话说
第116章 乱象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