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陈酿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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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前，班级前门口一阵躁动，季肖听到声音抬起头，见几个戴着黑色帽子和口罩的人站在班门口往班里面看，季肖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向正趴在他旁边睡觉的程笛。还没来得及去推程笛，那几个人已经骂骂咧咧地推开班里同学进了班，径直朝他们两个走来。
季肖推了推程笛，程笛没醒。
其中一个带黑帽子的人抬手就要扯程笛，被季肖一把拉了住。
“哟呵，干什么？跟你有关系没？给老子滚远点儿。”那人挣脱了季肖的束缚，又去扯程笛。
季肖又一把拉住了那人的胳膊，然后回过头推了推程笛：“程笛，你醒醒别睡了。
“多管闲事是吧？来，连他一起收拾。”那人朝身后几个人示意了一下，但硬是没有抽得出被季肖握着的手臂。
季肖胳膊一动，那人马上蹙起了眉头。其他几个人不知道季肖干了什么，只知道他们老大神色不太对，于是马上过去推搡季肖。
椅子重重地撞到桌子上，发出“哐”的一声响，程笛迷迷糊糊地醒了，一睁眼就见黑压压的几个人正推搡季肖。程笛起身一脚踢开了椅子，拉过季肖挡在了身后，又回头看季肖：“他怎么你了？”
季肖看着程笛眼底有些压不住的怒火，刚要开口解释，程笛已经回过头一拳扫了过去。那人猝不及防挨了一拳，撞倒了旁边儿没人坐的椅子，班里同学全都聚在前面看着后排的战斗情况。
见程笛又要抬臂，季肖在后面一把拉住了程笛：“程笛，别在班里。”
程笛打起架来什么样，季肖见过不止一次，要是这五个人都让程笛在班里办了，那估计桌椅都不能剩什么。
程笛随手拿起桌上一本书，卷起来招呼其他几个围上来的人，然后扯着那人的领子把人从班级后门拖了出去。
见后排的战斗人员都出去了，挤在讲台上的同学们才都松了口气，继而开始讨论程笛和季肖。
“我觉得笛哥不太正常啊。”一个从高一入学就在这班里的人说了句。
有几个人深表赞同，一边点头一边说：“的确不正常。”
“怎么了？怎么不正常？”几个分班后才到班里的同学马上问，一群女生也点点头等着听回答。
“笛哥从来没在班里动过手啊，今天这可是破了戒了。”一个同学思考着说。
“害。”刚刚问问题的同学扫兴地一摆手，“那还不是因为之前没人找到班里来吗？我之前听广播通报，他不都是校外打架吗？”
“此言差矣。”那同学说，“我们一直跟笛哥一个班，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啊，别说这就五个人，乌泱泱来班里二十几个人我们都见过，但笛哥从来都是校外解决，还没在班里动过手。”
那问问题的同学也陷入沉思，然后点了点头：“那的确不太正常。”
“可能是起床气什么的？刚帅笛不是正睡觉呢吗？”一位女同学说。
“帅...笛？”一男同学难以置信地问了一句。
其余几个女生马上拍了一下那说了‘帅笛’的女同学，然后开始使眼色。
那几个男同学一脸无语凝噎，他们也算见怪不怪了，分班前程笛就是拉近女同学感情的一大利器——程笛高冷不理人，哪个女生也靠近不了，索性她们就凑一起花痴八卦，互相交流手里掌握的程笛最新动态。
“季肖也不太正常啊，他才是最不正常的。”那男同学又说。
这一点其他同学倒是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毕竟季肖是文科班里的红人，次次拿班里第一年级第二，是个公认的学霸型人物。
“他也跟程笛出去打架了？”一女同学问。
那几个男同学纷纷作思考状，半天说了一句：“也不是不可能。”
“啊？他也打架？帅学霸也会打架？”那女同学问。
几个男同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思索半天找了一个最贴切的说法：“他都能跟笛哥关系那么好，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那几个女同学对这句话深表赞同，毕竟程笛对季肖和对别人，那简直就是两幅面孔。
“诶我能不能八卦一下啊？”那女同学问了一句。
几个男生对视了一下，然后转身拿来纸笔：“来，我们签一下保密协议，我们等会儿说的内容，绝对不能传到笛哥耳朵里。”
“成。”一群人齐刷刷地应，然后纷纷在名为生死状的纸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程笛，他跟季肖...不会不只是同桌关系吧？”签完了名字，一个女同学率先提问。
一个男生经深思熟虑过后点了点头：“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我去，有什么线索有什么线索，说来听听。”一群女生也顾不及自己失恋，就开始八卦。
“就先说我们都知道的啊，最显而易见的，除了季肖，你们见笛哥对谁露出过笑脸？”
一群人纷纷摇头。
“是吧，笛哥其实人挺好的，虽然嘴上总说让我们自强自立，但班长该做的他都做了，就是太高冷了。但是，他跟季肖那可不止是不高冷，我坐他们前桌，天天听他撩季肖。”
“我去，真的啊？”一群女生凑近了些，示意他继续说。
“真的，而且笛哥巨听季肖的话，说不让他睡觉他就不睡，说让他做题他就做题。平时笛哥总是一副‘莫挨老子’的样子，你们敢想他有那么听话的时候吗？”
一群人纷纷摇头：“不敢想不敢想，那是真不敢想。”
“还有还有啊，我周末出去吃饭碰到过他俩好几次，时间还挺晚。”
“我去，约会？”
“嘘——”那男生回头望了一眼，“那么大声你是怕别人听不见。”
“行行行你继续说。”
“我家跟季肖家不算远，我晚上还碰到过笛哥送季肖回家。”
“我去。”
“还有笛哥学文这件事儿。你们后分班进来可能不知道，笛哥那数理化好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分文理科之前算总成绩的时候，政治历史次次四十分的笛哥，是靠什么排到大榜前三十的？靠数理化啊，他物理化学次次九十多，数学次次满分。然后那个理科重点班，就每届高考都送走一批东城大的33班，分文理班的时候不是都不准人员变动的吗？就那吕老师带的班你们知道吧？”
“知道，我是33班出来的。”
“对，”那男生应了一句，而后突然反应过来不对，“不是，你们班不是中考大榜前三十的班吗，不是默认学理不准人员变动吗？你怎么出来了？”
“我想学文，入学时候我爸本来是找人把我塞到文重点班里的，结果老师名儿记错了，就给我塞他们班里了。”
“.……行，”那男生惊叹之余继续说：“咱们学校本来就重理轻文，文重点和理重点的分量都不在同一水平线上，加上那吕老师年年带的学生考得好，人就傲得很。还有刚才说的，分文理他们是不准人员变动，也就是不准进新人的，这事儿都清楚吧？”
“对，33班定额30人。”那个从33班出来的女生说。
“对，所以新人也进不去——不对，那你出来人班里不就剩29人了吗？”那男生又有点不解。
“对啊，我费了好大劲儿才出来的。”
“有魄力。”那男同学竖了个大拇指，“但是，但是啊，重点来了，就这吕老师啊，她上学期来咱们班不下十次。”
“干什么？”
“找笛哥啊，让笛哥学理，而且还坦明了跟笛哥说，别人找什么人花多少钱都进不去她的班，但只要笛哥学理，她们班的大门就为笛哥敞开。”
“我去，真的假的？那铁公鸡真这么说的？”那个从33班出来的女同学有些难以置信地问了一句。
“啊对啊，这笛哥跟季肖说，我听到的。而且咱们班老师十分惜才，分班前他挨个同学找，想让更多的同学留在咱们班学文。但老师唯独没找笛哥，因为老师也觉得笛哥是个理科奇才来的，他不能为了自己想带一个好学生就硬把理科奇才留下来学文。”
其他人听得入神，很快理清了逻辑关系，马上问了一句：“那笛哥留咱们这干什么啊？”
那男生一拍巴掌：“问题不就在这吗，你说他政治历史都及不了格，他放着理科学霸不当，他学文干什么？”
那几个女生眼睛一转：“为了季肖？！”
“嘘——！我的祖宗。”那男生又回头看了一眼，“反正季肖一直是咱班第一，他是从最开始就定下来学文的，班里同学都知道。你们品，你们细品。”
“我去，那...”
“嘘——”那男同学打断了正在惊叹的女同学的话，朝后使了个眼神。他们一回头，见两人回来了。
一群人顿时准备散开，那说的最多的男同学朝一群人挥了挥手里的“生死状”，示意大家不要忘了保密，才跳下讲台回到了位置上。
“干什么？”季肖见程笛凑到他面前看他。
“看看我同桌受伤了没。”程笛仔细看着季肖的脸。
“没，回去做题。”季肖把程笛推了回去。
季肖每次推开程笛都是一边笑着一边把程笛往旁边推，但现在季肖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按照程笛对季肖的了解，季肖是不大开心。
“同桌生气了？”程笛拉了拉季肖的校服袖子。
“没有。”季肖翻开了桌子上的练习题。
程笛把季肖桌上的练习题合上，没等季肖说话，就拉过季肖让季肖面对着他：“我错了，我真错了。我知道离期末还剩二十几天了，上周我才跟你说过一直到考完试都不出去惹事儿了，今天就出了这事儿。我的错，他们这伙……”
“行了，没事。”季肖看着程笛嘴角的伤，“疼吗。”
程笛马上笑了：“不疼，小伤小伤。”
季肖白了程笛一眼，扯出一片纸沾了点清水递给程笛：“先把血擦干净。一会儿如果主任找过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等我去质问他一下，学校门卫是干什么吃的？不穿校服的人随便往里放，这都第几次了？”
“…”
话音刚落，就有个同学敲班级前门：“你们班主任叫程笛和季肖去他办公室一趟。”
不出意料的，教导主任在班主任的办公室。
“怎么回事程笛？怎么在班里起冲突了？你们两个有没有事？”老班看到程笛嘴角的伤，先问了句。
程笛还没等说话，教导主任沉着一张脸：“你就是太纵容他们了任老师。程笛就是个打架惯犯，校内校外哪次打架斗殴少了他了，这次还把人叫到学校里来打架。”
教导主任皱着眉头看着程笛：“把你父母找来，这次必须要见到你父母。”
程笛扫了教导主任一眼，然后把目光移到别处：“父母不在。”
每次程笛打架，教导主任都被程笛这态度气个半死，这回正好班主任在，教导主任指着程笛：“任老师你看看他这是什么态度！”
还没等班主任叹口气，教导主任又指着程笛吼了句：“你说不在就不在？！你当我是傻子吗？！”
“真不在。”程笛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我都几年没见过他们了，您厉害您把他们找回来，顺便让我们团聚一下。”
见教导主任脸都气绿了也没找到词骂程笛，班主任马上说：“刘主任你先消消气气。我觉得问题也没那么严重，程笛父母一直在国外，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不严重？！还不严重？！什么才叫严重？！”刘主任高声问，然后又将矛头指向季肖：“还有你！你一直都是学校的优等生！你怎么也跟程笛混到一起去了！要我说，任老师，你们班的座位安排存在极大的问题，需要马上调整！”
“好好好我调整，一会儿回去我就调整。刘主任你先消消气，你看这次的事儿，我觉得也不能全怪程笛和季肖，那几个那样社会打扮的孩子是怎么进入咱们学校的...我觉得有必要追究一下...”
“就是。”程笛小声嘟囔了一句。
“你说什么？！你刚才在说什么？！”刘主任听程笛嘟囔了一句什么又没听清，高声朝程笛问。
“我说，我们老师说得有道理。我又没惹他们，他们自己到学校来找我的。季肖又没主动找茬儿，那自己同桌被欺负难道还能看着吗？您不一直强调同学之间要有同学爱吗？季肖哪儿做错了？他们要是进不来不就不会有这回事儿了？”
刘主任指着程笛的手指狠狠戳了好几下空气，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半天憋出了一句：“现在是我教育你！轮得到你来给我讲道理！”
“好了好了刘主任消消气。”班主任说，然后又对着程笛和季肖说：“虽然这件事儿错不在你们，但你们也要认识到自己给班级同学带来了不好的影响，这是不对的，要知错改错，知道吗？”
程笛和季肖马上点了点头。
刘主任算是看出来了，班主任这是铁了心地要护犊子，不让他说。加上学校门卫也确实存在渎职行为，这会儿刘主任压着一肚子的火没处发，一挥手扔下一句：“任老师你就纵容他们吧！”说完转身就出了办公室，估计给保卫科开会骂门卫去了。
刘主任出去后，班主任马上问：“你们两个哪里有没有受伤？我看那监控里好几个孩子进了咱们班。”
“没事，没受伤。”程笛应，季肖也点了点头。
班主任稍微松了口气：“刘主任他不主管教学，所以对你们的情况不是十分地了解，他也是担心你们，怕你们走错了路。老师知道你们有分寸，但那群校外的孩子还是能不惹就不惹，你们跟他们到底是不一样的……”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陈酿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