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根》问津此岸

58、剿匪2

　　杨尽忠虽然屈于青木寨的淫威之下，但并没有和青木寨狼狈为奸祸害西川百姓。
　　从简陋的衙门、缺了口的茶碗、还有杨尽忠穿的衣服都可以看出来，杨尽忠深受青木寨的压迫。
　　柳弃江的理解，让杨尽忠热泪盈眶的，只有善良的将军才理解他的苦，如果衙门里只有他们两人，他一定要给将军一个大大的拥抱，感谢将军对他的理解。
　　杨尽忠强忍住眼泪，把他知道的关于青木寨的消息认认真真地说给沈寒渊他们听。
　　沈寒渊也让人去查了，明天确实有一队商贩要去南诏，西川通南诏的官道在青木寨四里外，青木寨在官道上设关卡向来往的商贩收取过路费，明目张胆的，光明正大的，好像朝廷官员一般。
　　沈寒渊计划明天突袭，在官道上将青木寨的土匪和是勾结土匪的商贩一举抓获。
　　杨尽忠不认为那些商贩和青木寨勾结，那些商贩上交过路费也只是为了做生意糊口，是朝廷自己没有本事，任由悍匪横行西川，不能保护商贩的安全。
　　沈寒渊他们还在客厅里商讨明天的作战计划，柳弃江觉得有些累便先回客房休息。
　　西川衙门后院的厢房布置很简单，一张陈旧不堪的床，一张断了一只脚的桌子，一张凳子，一张缝缝补补的蚊帐。
　　柳弃江刚要放下蚊帐，魏逢就端一碗绿豆糖水进来。
　　“这是我特意到街上买的绿豆糖水，柳儿你喝看看，甜不甜！”魏逢脸上的笑容甜腻腻的。
　　“那就多谢魏公子了。”柳弃江接过糖水直接对嘴喝，果然很甜还是冰过的。
　　柳弃江喝了糖水，看着魏逢的脸，突然感到一阵心悸，眼色一深，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喜欢魏逢，怎么看着魏逢的脸，她会心悸，心跳比平时快了一些！
　　“柳儿，我们将来是要结发为夫妻的，你不用跟我说谢谢，我为了你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魏逢说完害羞得厉害，急忙拿碗捂着脸跑出去。
　　柳弃江看着那扇没有关上的房门，摸着自己的胸口，心脏跳得有些快，“我不会真的对魏公子有意思吧，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可是意志坚强之人，岂会被美色引诱！”
　　第二天天还没亮，沈寒渊就带人埋伏在西川外四里处的官道两边。
　　这条官道因为常年有人走，不算是太荒凉，两边都是树林，土匪山贼容易匿藏在树林中。
　　但西川的土匪不需要藏匿，他们直接搬来凳子坐在官道上收过路费，如此光明正大，好似收取关税的官兵。
　　一般行商都是成群结队，沈寒渊目测官道上有一百多人，这些商贩正在排队交过路费。
　　沈寒渊见时机已到，立即带人围攻上去。
　　“拿下这伙土匪！”
　　“商贩原地不准动！”
　　沈寒渊带人再前进两步，一百多个假扮商贩的土匪立即抽出藏在马车货物里的刀，朝着沈寒渊他们冲砍。
　　“给老子杀，杀啊！”
　　带头厮杀的是青木寨的二当家天龙，天龙是悍匪，身体强壮，常年游走在山林间，伸手了得，一出手就伤了多个士兵。
　　士兵和土匪厮杀成一团，双方杀气腾腾，你砍我一刀，我捅他一剑，场面极其混乱。
　　这群土匪虽然个个身手了得，沈寒渊带领的士兵常年训练有序，很快就扭转了被动的局面，打得这群土匪节节败退。
　　沈寒渊勇武过人，三下两下就砍断天龙的大刀，把天龙逼退到山林中。
　　天龙见不敌便大喊让兄弟撤退，利用对地势的熟悉快速逃跑，沈寒渊怕前面有埋伏只是追了半里便停止。
　　偷袭失败虽然在预料之中，但沈寒渊还是怀疑有人提前告密，沈寒渊用深邃的眼神打量颤颤发抖的杨尽忠。
　　杨尽忠就知道偷袭会失败，就知道自己会被怀疑，昨天自己明明已经提醒他们青木寨那群土匪有多厉害有多狡猾，可是他们就是不相信，好了吧，现在吃亏了吧！
　　今天的偷袭，沈寒渊也只是为了试图青木寨到底有多强悍，今天一探青木寨的势力果然十分强大，已经能自由控制商贩的行动，而且消息还如此灵通，知道他们要偷袭。
　　原本今天确实有商队要出西川前往南诏，青木寨得知官兵要偷袭便提前将他们拦下，将计就计，假扮商贩会一会沈寒渊的军队。
　　“下官虽然多年屈服在青木寨的淫威之下，但断然不会泄露今日的偷袭计划。”杨尽忠敢发誓不是自己告的密。
　　“青木寨能占山为王自然有些脑子。”沈寒渊的神情冷冷的。
　　杨尽忠听不太明白，沈寒渊这是怀疑自己呢，还是相信自己呢！
　　苏文玉望了望没看到柳弃江在衙门里，便问：“柳将军呢？”
　　魏逢和柳弃江都没有参加今天的偷袭。
　　“可能是水土不服将军身体有些不适，正在厢房里休息。”杨尽忠担心柳弃江中暑，特意让女儿秀秀煮了凉茶。
　　旁晚，吃饭完之后，沈寒渊和贺向光等人仔细分析青龙山的地势，商讨攻打青木寨的计划。
　　杨尽忠为了避嫌没有参加，柳弃江坐在一边听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听得直打瞌睡，她是来寻宝的，剿匪是沈寒渊他们的事，干嘛非要她来商量剿匪计划。
　　“青木寨在这座山上，这座高山虽然陡峭但也不是不能爬上去。”
　　沈寒渊就曾训练过攀岩士兵，苏文玉还是其中一。
　　“这座高山对面也是一座高山，两座高山之间有一条河流经过，这条河常年流水湍急，现在正逢夏季多雨之际，河水更是汹涌，也因为如此青木寨不会料到我们会从这里爬上去。”
　　再三商讨之后，攻打青木寨的计划便制定下来了，明天后天沈寒渊和贺向光正面攻打青木寨山门，先松懈青木寨的警惕性，等苏文玉带人去探查青木寨后山的情况之后，便里应外合夹击青木寨。
　　大致计划算是定下来了，沈寒渊他们还需要继续商讨细节，商讨发生意外之后要采取什么行动，要如何配合。
　　柳弃江听得昏昏欲睡的，实在是忍不住，双眼一闭，脑袋往下一垂，身体前倾要倒下去，幸亏贺向光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将军你没事吧。”以前将军在商讨作战计划的时候总是精神充沛神采奕奕的，现在将军这么这副漫不经心的模样，难道是因为被撤职的缘故？
　　“向光你怎么回来了？”柳弃江还迷糊着，以为这里是将军府，以为贺向光从京城郊外的军营中回来了。
　　贺向光提醒，“将军，我们是在西川，我们正在商量攻打青木寨的计划。”
　　“哦，我还以为在京城呢，我有点不舒服先回房休息，你们接着商量。”柳弃江困得不行，实在是撑不住了，要回厢房睡觉。
　　苏文玉关心道：“柳将军身体不舒服，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不用不用，只是有些水土不服，睡两觉就恢复过来了。”柳弃江站起来双脚有些虚浮地离开了客厅。
　　沈寒渊等人继续商讨攻打计划。
　　第二天一大早，沈寒渊和贺向光就带人去攻打青木寨，苏文玉带攀岩小队去青木寨后山探查地势，柳弃江还在呼呼大睡，魏逢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前几年西川衙门还有几个衙差，但他们惧怕青木寨陆陆续续的也就走掉了，甚至连跟随杨尽忠来这里上任的两个仆人也都相继离去，从前年开始整个西川衙门就只剩下杨尽忠一家五口，杨尽忠夫妻，杨尽忠的双亲，还有杨尽忠的女儿杨秀秀。
　　杨尽忠年轻的时候，父母怕他分心不能将全部精力用在读书上，所以没有给他娶妻，等他高中之后，家里已经花光全部积蓄，更加没钱给他娶妻。
　　直到杨尽忠二十六岁，父母才给他张罗了一门亲事，女方从是洛城到他们村讨生活的孤女。
　　杨尽忠成亲一年半之后，他妻子便给他生了一个女儿，女儿三岁的时候，他被任命为西川节度使。
　　衙门也没有多少事，百姓发生矛盾，杨尽忠就去帮忙调解，还有帮孤寡老人修修屋顶，然后其他的事，杨尽忠就没有能力管了。
　　衙门屋顶上碎了一片瓦，前几天下雨的时候漏了不少水，杨尽忠看今天天气晴朗便要修修屋顶。
　　杨尽忠刚搭好梯子还没往上爬，天龙就带人闯进来一脚将他踹到在地上，梯子被绊倒的声音引出屋内的杨尽忠父母和女儿。
　　杨父杨母看到青木寨的二当家天龙带人闯进来，还踢翻了儿子，杨母当场瘫软坐在地上。
　　“老婆子！”
　　“奶奶！”
　　“老娘！”
　　杨尽忠爬过去，刚爬两步就被天龙一脚踩在脊背上，天龙力气很大，杨尽忠被迫趴在地上。
　　天龙凶神恶煞地吼道，“吃里扒外的东西，胆敢勾结官兵害我青木寨的兄弟！”
　　朝廷派兵来西川攻打他们青木寨，天龙本以为杨尽忠会主动汇报他们青木寨，主动把官兵的计划和动向汇报给他们青木寨，岂料杨尽忠不但没有汇报还伙同官兵要害他们青木寨的兄弟！
　　即使杨尽忠没有透露官兵的计划，他们大当家也料到了昨天的偷袭，所以就将计就计冒充商贩想给那些士兵一个教训，没想到那些士兵训练有素，他们不但没讨到好处还损失了十二个兄弟。
　　“呜呜，不要踩我爹，拿开你的臭脚！”
　　杨秀秀见不得自己父亲被这般侮辱，跑过去推开天龙，天龙有意，她才能推开天龙扶起自己的父亲。
　　“爹你疼不疼？”杨秀秀贴心地给杨尽忠摸摸背。
　　沈寒渊已经带兵去攻打青木寨，衙门里只剩下杨尽忠一家老弱瘦小，天龙根本不屑用刀威胁杨尽忠。
　　天龙再次喝声质问杨尽忠为什么吃里扒外，杨尽忠真是忍够了，拉着女儿勇敢站到父母身边，壮足胆子开口，“这些年我杨尽忠被迫屈服在你们青木寨的淫威之下，不能为百姓做主，现在朝廷派兵来围剿你们这些祸害一方的土匪强盗，我身为朝廷命官自然要主动奇积极配合，将功赎过！”
　　“至于你说的吃里扒外，根本不存在，这些年我一半俸禄都在养你们青木寨，是你们吃我的才对！”
　　天龙还是第一次看到这般硬气的杨尽忠，他和他的几个兄弟都笑了，哈哈大笑的，“杨尽忠啊杨尽忠，朝廷派兵来你胆子就肥了，你还真以为那些官兵能剿灭我青木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