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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饭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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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干嘛啊！”宋呈抓住重点，先发制人直接质问：“我正要和你商量录音的用途，你删除它做什么？！”
她又急又怒，眼中闪着泪光，一副被辜负的样子：“你什么意思？我们合作了这么久，我是没提升指数还是没配合你？！你犯得着提防犯人一样删录音吗？！”
宋呈臻一脚踢开身旁的水桶，崩溃般坐下，把头埋在两腿间。
“做了这么多还不被信任，我不干了。”
与得不到的东西相比，本能得到却没能得到的东西更让人痛苦懊悔。
合作也是这样。
宋呈臻字字句句都在表达配合的态度，但现在，因为老六的不信任，她不打算配合了。
老六自然是悔不当初，在后悔驱使下，甚至难得生出一丝愧疚。
“……你本来是想拿录音做什么？”老六弱弱开口。
原谅的太轻易就会让人不长记性，宋呈臻没有理会它。
“我把录音复原了，你看看？”老六小心翼翼讨好。
宋呈臻低声啜泣，一动不动。
“……对不起。”这声道歉格外生涩，可以听出老六很少说这几个字：“是我的问题，我以后不会擅自揣测你了。真的，我保证。”
宋呈臻抬起头，眼睛通红，但一声不吭。
老六实在不知该怎么办了，低声下气做出最后的让步:“这个饭局，如果你实在不想去也不是不可以……”
“谁说我不去了？”宋呈臻终于做出回应。
回应的内容让老六感动不已:她真的有认真去做提升指数这件事！
感动的同时它也愈发愧疚:“以后我不会这样了，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一定会先听你解释。”
宋呈臻哼了一声:“看你表现。”
她一边红着眼，一边收拾东西。看着仍然有些委屈，老六心里愈发过意不去。
只可惜它无法窥探宋呈臻的内心，所以它不会知道宋呈臻此刻的欢欣雀跃:小东西和我斗？还不是被我狠狠拿捏了。
＊＊＊
晚上七点四十，宋呈臻穿着随意的T恤牛仔裤，戴着墨镜口罩姗姗来迟。
“你迟到了。”徐漠谦嘴角笑意变淡，有些不悦:“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
“你打电话来时我在郊区，一刻没耽误赶过来还迟到了，我有时间换衣服？”这些胡话宋呈臻张口就来。
她的店面在市中心，离这边不远。她就是故意迟到、故意随便穿。
老六以为她还在和自己置气，现在正处于对宋呈臻百依百顺的状态，没敢对这些做法提出任何质疑。
在人前，徐漠谦维持着一贯的好脾气，轻轻一笑：“原来是这样，是我考虑不周了。”
他抬手，示意宋呈臻挽住自己：“在这边，我带你过去。”
“我们的关系还没好到可以手挽手出现在其他人面前的地步。”宋呈臻双手抱胸，墨镜下视线环顾四周，皱了皱眉：“包间号多少？走吧。”
徐漠谦叹了口气，有些无奈：“你又误会我了。有一部S级电影正在筹备中，今天喊你过来，是想把你介绍给导演和投资方。”
“我可没误会你。”宋呈臻自顾自走进酒店大厅：“至于你的目的是什么，先把门口那些狗仔撤了再说吧。”
徐漠谦说在枫丹白露门口见时，她就觉得奇怪。这家店是A市五星级酒店之一，主打欧式风格装修，环境很好、菜品也没话说。但私密性远远不如一些高级会所。
酒店门口四周有许多又高又密的灌木丛，这些地方最方便藏人。约在门口见面，好像巴不得被拍似的。
她事先交代过老六注意周围环境，老六刚刚证实了她的猜测。
虽然不知道徐漠谦找狗仔来的具体意图，但这些照片肯定对她这样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新人不利。
徐漠谦微怔，很快跟上来，抚掌而笑：“哈哈哈，你果然很有意思。”
“确定不要挽着我吗？”他骤然靠近：“一会儿再想和我亲近，可就来不及了。”
“好歹是个影帝，别这么多话。”现在这个局面，和谐相处是不可能的。宋呈臻毫不留情挖苦：“不觉得自己很掉价？”
徐漠谦毫不在意她的攻击：“希望你一会儿也能这样牙尖嘴利。”
像是看到了预想中的场面，他看起来心情愉悦，率先推开包间门：“祝你好运。”
包间里是一张大圆桌，正对门口的座位上坐着个老头和一位看起来保养良好的中年男性。
看到徐漠谦进来，老头热情招呼，把他带到自己身旁的位置：“可等到我们大影帝了！漠谦，来，坐这边。这位是天马娱乐的齐总……”
他们忙着寒暄吹捧，作为小透明的宋呈臻就被落在了门口。
把人带来又把她晾着，很明显，徐漠谦是故意的。
饭局的座位有讲究，她不会贸然自己找位置坐。
但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其他人。
她太过气定神闲，包间里的侍应一时摸不准，没敢拦她，就任由她待在门口。
服务员端着茶水进来，宋呈臻随手顺了杯，摘下口罩抿了一口，微苦的茶香夹杂着酸甜的梅子香，确实是好茶。
“你——”端茶的这位明显是个新手，一时没绷住，惊讶叫出声。
那边终于注意到这边还有个人。
和主位隔了几个坐的一个中年人起身询问：“这位是？”
谁带来的人谁介绍，但徐漠谦只是看着宋呈臻，露出一个带着恶意的笑。
宋呈臻也笑了。墨镜早就被她摘下，眉毛抬高、那双明艳的眼睛微瞪，眼神里带着点无辜：“是徐前辈带我来的呀。”
美女走到哪都是被优待的，有人有意给她个台阶，闻言望向徐漠谦：“这是——”
徐漠谦漫不经心，轻慢几乎要从他的话里溢出来：“偶然认识的新人，有点天分，带过来给大家看看。”
他的态度决定着其他人对宋呈臻的态度，他介绍宋呈臻时的随意传递着宋呈臻没什么分量的信号。桌上几位男性看宋呈臻的眼神顿时带着些毫不掩饰的露骨。
徐漠谦隔着圆桌遥遥看过来，触及宋呈臻的视线，嘴唇微动做出口型:后悔了吗。
宋呈臻没理他，顺着侍应的指引入座。
和老六相处了这段时间，她慢慢明白了老六行事的规律。总的来说，老六想让她做的每一件事基本都可以概括为四个字：自讨苦吃。
其中最离谱的一件发生在出bug前，也就是她进娱乐圈这件事。
不顾学业进入娱乐圈就算了，还偏偏要隐瞒身份，图什么呢？生活太安逸，给自己增加点难度吗？这不是纯纯有病？
老六的人设有病她可没有。
饭局她可以出席，但是具体怎么做，老六就别想干涉了。
坐在宋呈臻旁边的是一位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士，容貌清丽，看样子比她大几岁。
这位姐姐在她落座后凑到她耳边提醒:“这桌上没几个好人，你一会就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早点走吧。”
虽然没打算走，但面对善意，宋呈臻笑着应下:“谢谢你。”
“不用谢，我叫虞初晓，你叫什么？”虞初晓微笑着伸出手，她声音温柔镇定、动作流畅得体，唯独眼神四处飘忽，似乎有些不安。
她知道这桌上没什么好人却出现在这里，必然是有什么不得已之处。
“宋呈臻。”宋呈臻大概明白了她的处境，安抚一笑，伸手回握:“别担心。”
虞初晓勉强地勾起嘴角。
她也是漂亮的，但是和宋呈臻完全不同风格的漂亮。哪怕笑着，她表情中也带着淡淡的忧愁，像雨中的丁香，脆弱纤细。又因为这种朦胧的易碎感，很难不让人生出怜惜的心情。
宋呈臻觉得好笑:这恐怕才是老六狗血虐恋的剧本中，女主角应该有的理想外表。
可老六怎么就选中她了呢？
如宋呈臻所料，这饭局确实不太顺畅，没开始多久就有人发难，不过不是针对她。
老头身边那位齐总忽然起身，举杯正对虞初晓:“虞大美女，你不是想拿下王导新剧的妆造吗？现在人都在这，你不得表示表示？”
“来，给她添满。”齐添豪迈一挥手，示意服务员给虞初晓倒酒。
宋呈臻这才知道虞初晓经营着一个造型工作室，专为影视剧设计造型。
她还没来得及拦，虞初晓就站起来敬酒，咬着牙喝了两杯，很快脸色通红，摆摆手想停止:“不好意思，我……”
宋呈臻叹了口气：谈生意也不是这么谈的啊，多少带个挡酒的助理，没带人就算了，怎么还别人让喝就喝？主动权都在别人手上，怎么可能不受委屈？
虞初晓摇摇晃晃想要回到座位，被齐添一把拦住：“哎，大家都在这，你这就扫兴了啊。那边还有张总、李总……不管怎么说，这一圈总得喝完吧？”
“小虞啊，看在我们曾经差点成为一家人的份上，我教教你。”齐添拿过一瓶刚刚开封的酒递到虞初晓手上：“谈生意嘛，豁不出去可不行。”
“怎么不动？啊，我知道了，是不是等着我那好侄儿过来给你解围？巧了，他这会应该在陪未婚妻，恐怕来不了。”
齐添这话像是戳到了她的痛处，本来还能勉强维持镇定的虞初晓瞬间脸色苍白，整个人忽然垮下来。不知她是哪来的力气推开齐添，跌跌撞撞回到座位，拿起包就要离开。
她当然是走不了的。
“想走可以。”齐添慢悠悠走到被拦住的虞初晓身前：“把这一瓶喝完。”
虞初晓眼眶通红，几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即便如此她还是颤抖着手接过那瓶酒，仰头真要喝。
宋呈臻又叹了口气：这性格也太任人欺负了，等这位姐姐自己反击是不可能了。正好她也有一些事要做，那就顺手帮个忙吧。
“我说。”她忽然上前，阻止虞初晓的动作，把她挡在自己身后，锐利的视线直指齐添：“你差不多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