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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埋伏 ...

  •   杨意贞是很重养生的人,尤其是喜欢足浴,故身边总是有几个沐足下人,走哪都要带着一个的。

      这几日奔波不止,是好久没让人给按按脚了,他见端着盆候在一旁的木南回,摆摆手,整个人放松下来,闭目养神瞌在一旁。

      木南回见状,忙将盆放在杨意贞脚边,随即才想起没有提热水进来,又急冲冲跑向帐外。

      误打误撞的,杨意贞并没有起疑,因为原先的那人就是这般冒冒失失的,奈何那人的手艺实在很合杨意贞心意,这才没有对此发作。

      木南回虽然没有干过这份差事,却也是去沐足过的,故这事对他来讲并不难,他只把自己当时的感受付诸到实践来。

      他手上的动作没停,眼神却时不时瞥向闭着眼睛的杨意贞,以及一旁站着的高大魁梧的男人,那男人静得可怕,甚至连动都不动一下,且气息掩藏得很好,让人辨不出实力来。

      这么琢磨着,他手上的力道不知不觉就小了下来。

      “嗯?”杨意贞豁然睁开眼,那双和善的眼睛透出狐疑,“你在看什么?”

      木南回着急忙慌怯懦跪在地上磕头,弱着嗓音道:“没、没看什么。”

      杨意贞将双脚从盆里挪出来,踩在盆沿边滴水,一只手抬起慢慢往木南回面前的黑纱掀去。

      木南回屏住呼吸,看来他是要先动手的那一个人了。

      “大人。”帐外走进来一个人,禀道,“事情按您吩咐的办好了。”

      杨意贞已经掀开黑纱一角的手悬在半空,他抽回手,声中喜色:“很好。”

      木南回悄然松了口气,头顶上杨意贞的声音又传过来:“穿鞋。”

      他利索地给杨意贞擦干脚穿好鞋,杨意贞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营帐,连带着方才那男人也跟了出去,此时帐内就剩下他一人。

      杨意贞这么着急是干什么去了?

      木南回悄悄跟了上去,看到杨意贞走进一个大石洞里,那洞门口把守严密,他还想靠近点看看,一只手掌拍在了他肩膀上。

      “表哥”声音十分严肃:“你跑这来干嘛?不要命了?知不知道我们是不能靠近这儿的?”

      木南回转过身,低着头:“我,我……”

      “还不跟我回去,小心被旁人看见了我俩小命都不保。”

      木南回:“是,是。”

      经受了一惊一乍的刺激,木南回是不敢再贸然行动了,他决定先回去问问叶行衣。

      为防打草惊蛇,他只能对不起“表哥”了,谁让这位“表哥”对“他”这么关注呢,他将“表哥”打晕,拖到了那个小山坡后,两个人捆作了一块,走之前,他还非常愧疚地看了“表哥”一眼。

      “就是这样。”木南回说完,问叶行衣,“你知道那个石洞是什么地方吗?”

      “禁地。”木南回颇为意外地转头,看着岁寒星,“你知道?”

      同时意外的还有叶行衣,他方才跟岁寒星并没有说到禁地的事,他抓着岁寒星双肩,激动道:“你想起来了?”

      两双眼睛齐齐看向她,一双好奇,一双激动,岁寒星也不知自己为何鬼使神差地抢答。

      “我……我知道吗?我不知道吗?”岁寒星喃喃着,她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却奈何怎样都想不起来,往事只有模糊的残影,呼之欲出,这让她感到十分难受,以至于她的头开始疼起来。

      她双手猛敲着自己的头:“为什么……为什么想不起来?禁地……禁地……”

      “好了好了,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叶行衣双手抓住她两只手的手腕,将她带进怀里,拍着她的背,安抚道,“冷静点,以后都会想起来的。”

      木南回干咳两声,将目光转向别处,待岁寒星狂躁的声音停下来,他看向叶行衣,两人眼神交流。

      木南回:她怎么回事?

      叶行衣:她脑子想不起来以前在这里生活过的事了。

      木南回:好吧。

      岁寒星的情绪完全稳定了下来,恢复了以往的不动声色,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木南回对这转变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他几分担忧地看了岁寒星一眼,很警惕问叶行衣:“关于那个石洞……”

      叶行衣简单说了说禁地,虽然说了跟没说没什么差别。

      最后木南回商定:“杨意贞会待的地方目前看来就只有两处,一处是他的营帐,一处就是那什么石洞,我们晚上分开行动,我去营帐,你们二人就去那个石洞。”

      叶行衣点点头:“一切小心为上。”

      夜幕悄无声息地降临,木南回比了个手势,双方就往约定好的地方去了。

      木南回轻车熟路很快就到了杨意贞的营帐后,他藏身在暗处,看到杨意贞正巧进入帐内。

      看来他运气不错,杨意贞既然在这里,那么叶行衣二人就扑了空,只不过,有一点倒让他疑惑,先前一直跟在杨意贞身边的那男人这时却不在,杨意贞是一个人回营帐的。

      罢了,来不及想那么多了。

      木南回慢慢靠近守在帐外的二人,估摸了一下距离,心中就有了同时放倒两人的法子。

      他捏起一块石子,往自己侧对面的方向弹出,石子落入暗夜中,引起小小声响。

      果然,靠近那个方向的守卫有了反应,他转身过去瞧那动静,而另一个守卫也扭头看着发出声音的方向。

      木南回预想的是,趁这个机会,他先拍晕离自己最近的那名守卫,然后另一个守卫反应过来时,他立马出手解决他。

      木南回对自己的速度很自信,他也是这样做的。

      然而,事情却没能如他所料想的那样。

      他的手的确是落在了离自己最近的那名守卫的脖子上,这种力道,足以将一个习武之人打晕了。

      可现在,这名被他一记手刀击中的守卫,在脖颈上受了一击后,只是木然转过了头。

      因为这一击力道威力不小,木南回的内力带起的风将这名守卫的纱笠吹落了下来。

      木南回一时怔得说不出话来。

      因为纱笠下的,根本不是人。

      他的模样的确还是人不错,但这人分明是已经失去神智,被操控的傀儡。

      他双眼空洞,面无表情,这种神色木南回只在一个人的身上看到过,那人就是岁寒星。

      然不同的是,岁寒星是超乎寻常的平静,此人,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他意识到不对劲,急忙抽手回来,可这次,他着实是对自己的速度自信了点。

      没来得及让他做出反应,此名守卫已抓住了他的手掌,随即咔嚓一声,木南回疼得牙齿都打颤了。

      他腿下一铲,此人顺势一倒,木南回这才抽回了手,不待他退开步子,身后一阵阴风扫来,是另一名守卫的掌风。

      他倒是忘了,这里有两名守卫。

      等等!不对!

      怎会只有两名!如果国师决定要留在营帐里的话,岂会只留两人守在帐前?

      中计了!

      木南回暗骂一句,点起步子要离开这二人的围击,可这两人的速度实在是极快,他方跃起身,一只腿就被抓住了。

      他感觉自己晕眩了片刻,然后极速被甩了出去,等他捂着屁股站起来时,才发现自己被扔进了营帐内。

      营帐内,人影晃动,哪里是只有国师一个人的状况。

      他见那国师样貌的人撕下脸皮来,脸皮下是一张毫无生机的脸。

      他约摸数了数,除了营外的两人,这里面还站了十几个!

      这些人摘下头上的纱笠,扔在一旁,面上均毫无血色与表情,除了其中那位笑得邪逆的滴墨公子。

      这些傀儡,不,应该说这些国师炼制的药人比较准确,只是这些药人与他之前了解过的都不一样罢了。

      他知道那药的威力,对付一个就够呛,对付十几个,他此时是真的没有信心,更何况还有个滴墨。

      木南回后退了几步,帐外的两个药人又好巧进来了,他的路就彻底被堵死了。

      滴墨笑得邪性,声音还是少年般的稚嫩:“我运气真好,没有碰到那个疯女人。”

      他实在是上次被岁寒星吓得不轻,所以看到木南回,他显得格外开心。

      但木南回很不开心,他举着双手,上前笑嘻嘻道:“我认输我认输,滴墨公子,我认输了,放我一条小命呗。”

      滴墨对那笑很是反感,他抬着狼毫笔,没留余地就刺了过去。

      “哎,滴墨公子,我都认输了您怎么还这样,堂堂国师难道没交待过要优待俘虏?”

      木南回没有还手,只是躲避着攻击,他双手还是举起来,看着真的有心要投降的样子。

      “受死!”

      木南回言辞恳切:“我真的认输了,国师是何等人物,我早就想跟着他干了,要不您给我引荐一下也行啊,不要那么小气嘛,以后说不定都是兄弟的交情。”

      “就你也配!”

      木南回神秘道:“我知道你们的目标是那个女人,但那个女人厉害着呢,不是我夸她,你这些人肯定是制不住她的,不如你我联手,里应外合,保证她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到时皇帝陛下要论功行赏,咱兄弟俩还不得飞黄腾达?”

      说完,他压低声音道:“当然,主功还是在您滴墨大人。”

      滴墨觉得十分可笑,他没心动,反而怒意被激发出更多,他持着狼毫笔朝木南回腰腹刺去:“谁会信你的鬼话!”

      木南回弯身躲过,他抓住滴墨执笔的拳头:“你得信!”

      “鬼才信!”滴墨以拳化掌,狼毫笔掉下,他用另一只手接住,往木南回脸部刺去。

      木南回手腕一挡,狼毫笔偏向擦过他脸庞,他认真道:“我跟那女人有仇。”

      “什么仇?”问完滴墨就抓狂了,他怎么就被带着走了呢!

      “她杀了我爹。”木南回语气冷静,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滴墨迟疑了一秒,正要开口骂人,他的狼毫笔就脱了手,木南回动作迅速地夺了他的笔,此时那笔尖利的笔尖就对着滴墨的脖颈。

      “果然,这些人是被你操控着,对吧?”木南回眸色犀利,与方才那小人口吻的他判若两人。

      他之前不过是试探,这些药人既然如傀儡一般,那么就必然有一个控制他们的人,而那个人,自然只能是滴墨了。

      擒贼先擒王,在这种不利的局势下,他只能这样做了。

      滴墨脸色不变,仍旧是那种叛逆恶劣的笑。

      木南回十分不解,这孩子到底在笑个啥?

      他抬笔往前刺了刺,原意只是想吓吓这看着就很坏的少年。

      没成想,这一刺,没给滴墨脖子刺出一点血丝来,那原本尖利的笔尖此时变松软了,就跟平时用来写字的毛笔毫无二致,只是这笔放大很多倍罢了。

      除此之外,木南回还突然感到手上有点凉意,他一瞧,这笔尖变软了也就罢了,居然还流出来墨水,那墨水顺着笔杆流到了他手上。

      他赶紧丢掉狼毫笔,靠身过去,扼住滴墨的肩膀,衣袖中咻一声探出一支短刀,短刀代替狼毫笔抵住了滴墨的脖颈。

      “笑什么,小爷我有后招。”木南回也跟着笑,那张脸笑得瘆人,扭曲的像什么杀人魔一样。

      然滴墨的表情仍是不变。

      这孩子八成是不太正常,他学一个不正常的孩子干什么?

      木南回觉得自己也有点不正常,他收回笑,押着滴墨往前走:“带我出去,别耍花样。”

      “好啊。”滴墨的声音传入耳中,木南回顿觉有点发毛,这声音里没有丝毫惊慌与愤怒。

      木南回只想赶紧离开这里,然后去找叶行衣他们会和。

      就在离门口还有几步距离时,木南回突然觉得浑身发疼,而且这疼痛感来得十分猛烈,他根本连步子都站不稳了,整个人蜷缩在地上,扭曲着身子,冷汗涔涔。

      他总觉得他现在的境况有些熟悉,对了,是武林大会那时候,根据情报,当时那些人就是中了这种让人剧痛的毒,可是,他是什么时候中的毒呢?

      是那墨汁!

      木南回只觉痛不欲生,恨不得死去,仿佛有人在掏他的内脏,扒他的筋骨,剜他的骨髓。

      “不要小看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人。”滴墨悠哉蹲下去,恶劣笑道,“因为他的手段一点也不比大人们温柔到哪去。”

      木南回瞪着眼,看着滴墨掰开自己的嘴,喂下一颗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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