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小鹿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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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有衙役大喊着冲进来，大抵都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这次不一样。
冲进来的衙役喘了口气，说：“大人，江捕头抓了好多人回来。”
你这大喘气的！
晏毓一挑眉，“大概是从山上抓回来的山贼。”
楚昭留下来，带着梵乌石，跟周大夫处理解药之事，晏清宁也跟着师父凑热闹。
晏毓则是跟段知衡去了县衙门口，准备看看情况。
县衙门口已经聚集了好些百姓，正在看热闹，纷纷好奇从哪里抓来了这么些壮汉。
“请大家肃静！”几个衙役维持着秩序。
段知衡朗声说道：“最近，我们花满城周边出现了疫病。”
话音一落，围观人群顿时受到了惊吓，吵闹起来。
有一点消息都不知道的——“什么？有疫病？”
有消息灵通知道一点的——“我听我二舅家的三姑姥说，他们村子这个月有几个突然得病死的，居然是疫病？”
有茫茫然不知所措的——“那我们会不会也染上疫病？”
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别人都染上疫病，我也不会染上的，怕甚！”
晏毓饶有兴致地看着门口上演的众生相，还真是，不管什么时代，什么样的人都有。
“我们已经将解药研制出来了，县衙会在各处设点，患疫人员只需前来喝一碗药汤，便能痊愈。”
段知县又将马大仙提了出来，趁着这个机会，正好跟百姓们宣布他们行骗的罪行。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他，“马大仙！”
段知衡正言厉色，对众人说道：“这可不是什么大仙，他和五平山这伙山贼联手，假借冒犯神灵之由，拐卖幼儿，残杀妇女。其罪当诛，待查明真相后，即刻行刑！若是诸位受到欺诈，或有线索提供，速来县衙找我。”
不远处，传来一阵声嘶力竭的叫声，一个老大娘冲上前，问马大仙：“我的青儿，就是被你抢走的，如今她人呢？”
马大仙被绑着跪在地上，结结巴巴的，“我……”
又有一个老大爷赶了过来，“还有我们家的小孙子，也被送到了岩阴庙。”
“还有我们家……”
越来越多的人得到了消息，从附近的村镇赶了过来。
段知衡赶紧引着他们进县衙，先行去处理。
江茂带着春梅他们，早就从后门进去了，晏毓得到消息，赶紧过去，把孩子交给他娘。
春梅千恩万谢。
晏毓留他们在屋里休息，出门前安慰道：“段大人已经将马大仙行骗的消息传出去了，你家人应该很快就能来接你们了。”
谁知，春梅听到这话，却猛地落下泪来。
当时在祠堂里的那个情况，丈夫完全没有护着他们娘俩的意思，怎么能不让人寒心呢。
晏毓叹口气，试着问道：“你不想回家么？”
春梅只是垂着头，默默流泪。
晏毓犹豫了下，若是穿越前的日子，她肯定敢劝她离婚。可是在这个世界，他们孤儿寡母的，要怎么生活呢。
“晏姑娘！”江茂突然在门外高声喊了一句，带着一股紧张，“你出来看看。”
晏毓带上门，走出去，第一眼看到的却是刚回来的楚昭。
他大概是听过江茂的消息了，看向晏毓的眼神里，带着很明显的担心。
江茂脸上倒是一脸着急。
她问江茂：“怎么了？”
江茂低声说：“你让我从山寨带出来的那个姑娘，刚刚突然死了。”
“死了？”晏毓皱起眉头，跟着江茂快步往外走，一边问道：“怎么会死？我给她吃过药呀？”
看到那个姑娘的尸体之后却愣了一下，不确定地凑过去，仔细检查一番。
“确实是死了。”她回头，看着身后的楚昭和江茂，呆滞地说：“但是死了三天了。”
江茂瞪大了眼，慌张地问：“晏姑娘，我们从山寨带回来的时候，她还是活着的呀，怎么会死了三天。”
可是尸体就是这么告诉她的。
县衙正忙，江茂将这姑娘交给晏毓之后，就被人叫走去忙了。
晏毓又检查了一下，这具尸体的手上，确实有旧伤，可以确定是她之前在牛棚里看到的那个姑娘。
两人出门，坐在院子里透口气，楚昭给晏毓倒了一杯热茶。
晏毓捧着茶喝了一口，问楚昭：“我在山寨里见到的人，确实是她，如果她早就死了，那……”
楚昭摇摇头，“怕是有人上了她的身。”
“什么人能上她的身？鬼修吗？”晏毓突然想到。
楚昭眼底闪过一丝赞赏，“鬼修确实是最容易的，因为他们没有身体，不用出魂。”
“我们在金山村后山看到的那个山洞，就是金扬口中，沈香寒住过的地方。”晏毓顿了顿，艰难开口：“你当时说那里住着的，是一个鬼修，会不会就是沈香寒啊？”
楚昭看着她，“你心里并不觉得是她，对吗？”
“是，我不该觉得是她。”
“为什么？”
“那个地方，应该是她噩梦般的地方吧，得到自由之后，怎么还会愿意困在那里呢？”晏毓想不通，从个人的感情出发，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楚昭倒是有另外的想法，“还有一种可能，她不是自愿待在那个山洞中，而是被困在了那里。”
“她死后还有人害她？”
“不一定是有人害的。鬼修，并不是人死之后，成了鬼就能修的，必须有强大的怨气和天赋。”
这两点，沈香寒身上都有。
晏毓没懂，“所以呢？”
“人死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混沌期，才能慢慢觉醒过来。”楚昭瞟了尸体一眼，“按照你的说法，如果沈香寒死后没有离开山洞，可能是她死了之后，陷入混沌期，稀里糊涂地在山洞里继续生活。之后因为某种契机觉醒过来，得以入鬼修之道。”
这便说得通了。
晏毓猛点头，“那她上这姑娘的身，却突然消失不见了？又有何目的？”
“我猜，是发现了变数。”楚昭嘴角挑起一点弧度，看起来有些嘲讽。
“变数？是发现了你在县衙？”晏毓的指尖轻轻敲了敲下巴，“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并无异样。江茂带她回来，也还正常。进了县衙之后，却突然离体。说明县衙里，有她忌惮的人。”
她笃定地继续说道：“你就是那个变数。”
楚昭盯着她，笑了笑，显然也是想到了这里。
晏毓觉得有些奇怪，“所以，沈香寒原来是想混进县衙做什么呢？”
楚昭问：“有没有可能，她跟金扬是一伙的，前来县衙当内应打探消息？”
晏毓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不可能！”瞥见楚昭的眼神，话锋一转，“……吧！”
“为何不可能？”楚昭认真地问，“他们本就是亲母子，若说跟金飞章有仇恨，不一定对自己的儿子有仇。”
晏毓垂下眼眸，喃喃自语道：“谁说不会？我妈就恨死我了。”
楚昭握着剑的手，豁然收紧，面上闪过一丝阴霾。
他张了张口，不知道该不该问，生怕戳到晏毓的痛处。
突然安静下来，晏毓看到他的眼神关切，释放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没事。我只是觉得，那样得来的一个孩子，并不是出自她自愿的，有恨意也再正常不过。”
楚昭看着她灿烂的笑意，突然说了一句：“我想摸摸你的头，可以吗？”
“啊？”晏毓还没反应过来，楚昭的手已经放在她的头上了。
楚昭揉了揉她的头，心中暗想——跟她识海里的小鹿一样，表面上有着坚硬的角，接触起来却最是温柔软和。
他挑起嘴角，轻声喊道：“小鹿。”
晏毓怔住，反问：“什么？”
楚昭一字一顿地复述了一遍：“小鹿。”
晏毓脸色一黑，气鼓鼓地问：“小鹿是谁？”
摸着我的头，叫别人的名字？不会是原身的小名吧？你不是吧楚昭？什么替身移情那一套我可不跟你玩儿！狗男人！！！
趁着晏毓胡思乱想的功夫，楚昭认真地解释道：“是你啊。”
啊？！！
晏毓的气顿时泄了，脸上带着诧色，问：“为什么叫我小鹿？”
楚昭平铺直叙地说道：“你识海里有一只小鹿，跟你一样，可爱。”
晏毓：……
“那你叫它小鹿，我不是小鹿。”
“它就是你啊。”楚昭诧异地看她一眼，却被气鼓鼓的脸颊吸引了，他摩挲了一下手指——忍一忍，今天已经摸过头了。
晏毓还是晕乎乎的。
“你进识海看过吗？”楚昭问她：“你识海里的一切，都是你的功力化成的。小鹿当然也是你。”
晏毓摇了摇头，确实没看过。
楚昭动作一顿，扶着额头——明明他都进去过两次了，怎么偏就忘了提醒晏毓去看看。
楚昭出声，语气中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我带你进去看看。”
晏毓连忙摆手，“你跟我说怎么看吧，我现在神识用得还不错。”
她有些不好意思说，楚昭每次进入她的识海，她心里总有一些异样的感觉。
所以，能避免还是避免一下吧！
楚昭低下眸子，轻声说了一句：“不想让我进去么？”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小鹿是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