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9 ...
-
陆商周一溜烟的跑了出去，下仆竟从他的背影上看出了几分雀跃。
“公子这是去哪儿？”
陆商周摆了摆手：“八珍馆吃饭去。”
下仆不明所以，这还没到饭点去吃什么饭？
……
八珍馆正在改动大堂的布局，还没到饭点，这会儿搬动桌子也不耽误什么。
原本整整齐齐摆放的小桌子已经被挪开，腾出了几张大的长方桌，横在大堂里，周边放着小凳子，长方桌上长的那一边空着位置，其他三方都摆了盘子和碗筷。
随着饭点的时间逐渐逼近，八珍馆内部却传来一阵霸道的香气，热烘烘又诱人得很。
桌子刚摆放好便有老食客走了进来，大声问道：“这是做了什么新吃食，怎么这么香？”
秦帆有些得意得站在堂前，大声招呼：“此乃八珍馆的新品——烤全羊！”
“来客了——上羊——”
随着跑堂一声呼喊，后厨哼哧哼哧抬着三个铁架子走了出来，砰的一声放在了堂内的空处，三个铁架逐一排开。
最下层是还猩红的发热的炭火，铺了一层隔了半手掌深，上面盖上了一层细铁网状的隔层，最上层架着一层铁架子，上面穿架着一头完整的羊身，已被烤得有些入色。
这羊先是去头去蹄去内脏，再去掉筋和血沫清洗干净，羊本又膻又腥，需要上重料，于是狠狠下了香料，先将生肉腌制入味，用铁丝捆住之后，一边刷油一边用小火熏烤，待到表面微微烤至焦黄，再用尖刀划开，将调制好的调料用调料刷涂抹上，期间不停翻转，香味便逐渐散了出来。①
秦帆摸起一把刀从最左边的架子开始，走到这只羊的面前在羊腿上狠狠一戳，羊身上的油脂便滑腻的滴了下来，落到炭火中发出刺啦的一声。
“这只是蜜汁烤全羊，用蜂蜜、饴糖调味后，在烤制中层层涂抹，表皮酥脆香甜，里层软糯香嫩，口味老少皆宜。”
站在一旁的小学徒卖力的扇着风，炙烤的蜜汁烤全羊的香味便飘向众人，诱得人馋涎欲滴。
秦帆又往旁边走了走，沾起旁边的调料往上涂，边涂边烤，还用小刀划了一块下来，满是辛辣刺激的味道瞬间充斥了嗅觉。
“这只是麻辣辛香烤全羊，用了上等的香料研磨成分调汁涂抹，逐寒散热，味道辛辣霸道，吃一口满嘴麻香，适合口味较重的客人们。”
随后走到了最后一只面前，这只较前面两只要小一些，秦帆轻轻片一下一片放在嘴里一嚼，外表酥脆的皮发出咔擦的声响，内里的嫩肉被咬得满口流油，看得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一只叫做孜然小嫩羊，至于味道嘛……我秦帆个人觉得这是这三种滋味中最绝的一道，还请客人们来品鉴品鉴。”
炭火微微的闪着红星点点，维持着烤羊的热度，身后的学徒们孜孜不倦的不停翻转着刷着调汁，催发着烤全羊的香气。
被吸引过来的一大堆人围在八珍馆门口，曾是八珍馆的老顾客们先是忍不住了，抬脚走进来问：“这烤全羊作价几何？”
“一斤99文？”
外面的人倒吸了一口气：“一斤99文？！那半只岂不是就要1两多的银子？”
秦帆听到这惊呼声，心中也是忐忑，他原本就想着这成本不过40文左右，就算加上香料，卖个六七十文也差不多了，这都算贵的了，普通百姓也不会吃，就等等看着过往的富裕行商和贵客愿不愿意花这大价钱。
但他对这味道十分有信心，又听秦艽的一力坚持，这才定下99文一斤的价格，他只是怕秦艽在京城待惯了，没把99文当成一笔大钱，却也被秦艽忽悠得定下了价格。
这会儿被人一嘘倒是有些心虚。
秦艽缓缓从堂后走了出来，价格定在这里，本就是宰大户的，秦艽根本不在意那些只围在门口惊讶，连脚步都没踏进来的人。
蒙着面纱抬眼一转，一眼便瞧见人群中唯一眼熟的人，轻笑一声淡淡道：“值不值得这个价，尝过才知道，陆公子可愿一试？”
她叫的正是前些日子回来时在八珍馆碰上的陆商周，当日见他一身京中流行的衣衫样式，布料价格不菲，压衣角的玉佩莹润光泽，头上的发冠也是低调的奢华，一见便是个富家子弟。
正巧她也不认识别的什么人，这样一位八珍馆的常客，又有足够的财力，叫来捧场再合适不过。
倒是陆商周陡然被叫了一声，神色有些奇怪，也不是前几日那般尴尬，而是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瞅了秦艽一眼。
不过他向来冷脸，这么一会儿的微表情也没人察觉得出来，若不是秦艽敏锐也不太看得出来，不过就算别人察觉到了他在看秦艽也没什么，秦艽脸上的面纱根本遮不住她深入眉骨的刀疤，再听闻这伤从眉头纵深到脸颊，任谁也不觉得家财万贯文武双全俊朗不凡的陆家公子看她是有什么别的心思。
陆商周只怔愣了片刻便收回了视线，沉吟半秒，朗声道：“自然愿意一试。”
但令人意外的是，他指着那三只已经被秦帆划过，原本是秦艽打算用作展示的噱头，之后片成免费小份送于今日在八珍馆消费的食客的烤全羊，豪气道：“这三只我先买下，送与今日踏入观内与陆某共享美食之人——”
“再请秦小姐替我上一只，你觉得味道最好的烤全羊与我，如何？”
光是一目测，这三只便能卖出八.九两的样子，再加一只，这陆公子一下子豪掷出十几两，八珍馆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的进项了！
不止围观的人惊呼，就连秦帆也激动得有些手抖，本就被香味引诱也付得起这笔钱的食客再也不犹豫的踏了进来，大声叫着点菜来酒，有人开了头，人群中一被怂恿，几个人凑着也要进来尝尝这烤全羊的滋味，八珍馆一下子便热闹起来。
秦艽端着点单的小册子引着陆商周这位大顾客上了楼，见他带着仆人一同坐下准备大吃特吃的模样。
低头勾出了笑意，轻声道：“陆公子这番手笔，倒像是京中那群子弟的豪掷千金的风范了。”
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像孔雀开屏的陆商周一僵，突然口拙嘴笨，呐呐着结巴道：“在下、我……”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09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