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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人家最后能坐上那个位置,潞王世子可真够能隐忍的,这就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秦艽摇了摇头:“能预知未来多么重要,毕竟想要朝着那个位置迈出一步,都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可要是有人能提前告知未来的许多事情,那就能提前做出很多应对。”
秦艽自嘲一笑:“这么说来,其实我上辈子想要寻求的真相,不过是一场敌不过男人野心的笑话罢了。”
周芸悦忽然想起来,秦艽说她上一世是潞王世子的人,怕引起了她的伤心,不免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秦艽自然知道她想安慰什么,不过秦艽在意的并不是那些男女之情。
“我上辈子最遗憾的是没能完成我曾立志做女医的誓言,而我最痛心的,确实我那个被毒死腹中的胎儿。”
秦艽谈起那个被毒死腹中的胎儿时,才是真正的伤心。
“曾经我并不知道,原来怀孕会改变一个人的思想。当时我并不期待她的来到,只是条件有限,并且我身体不好,所以没有偷偷打掉她,一开始并没有想太多,只是为了我自己的身体,可是后来随着她的长大,我感受到了胎动,感受到了有个生命在陪伴我,我开始逐渐期待她的到来,我开始变得软弱,我开始感觉孤独,我需要她的陪伴,我盼望她的诞生……”
“那时候我才懂了……原来这就是做母亲的感受。所以我不爱潞王世子,我却恨他,恨秦韵,他们叫我再也没有机会看见那个孩子来到这世上。”
周芸悦狠狠捏了捏手:“所以要让秦韵找个罪魁祸首付出代价!决不能让她如愿以偿!”
秦艽按了按眼角,睁开眼再也没有一丝泪意:“可惜我们能力有限,不能直接对付潞王世子,不过我们也有机会,潞王世子想要的,我们可以捣乱!”
周芸悦却突然跳了起来:“我想起来了!”
秦艽吓了一跳:“怎么了?想起什么了?这么激动?”
周芸悦激动的说:“我想起来了!现在这个潞王世子他是个冒牌货!他不是真正的潞王世子!”
秦艽脑袋一空:“什么?”
现在的这个潞王世子傅景言不是真正的潞王世子,他是个……冒牌货?!
“这……”秦艽第一次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这怎么可能呢?前世潞王世子可是作为宗室子弟,最后登上了那个……那个位置,他怎么可能是个冒牌货。”
他要是个冒牌货,这得是个多大的秘密!宁安长公主有那么大胆吗?!
周芸悦激动之后迅速冷静了下来:“我就说我怎么看潞王世子怎么觉得不对劲,我那一世的潞王世子并未登基,但是却不是他自己没有把握住机会,是他主动放弃的。”
“之前听秦姐姐说,潞王府为了那个位子谋划了那么多年才成功,我还以为是命运改变了,所以潞王世子也变了,但是我刚刚说起他□□秦韵,才突然想起来!”
“潞王世子一直是个美男子,哪怕老了也是,但美男子和美男子之间是不一样的,他们气质不一样!只是身形太像了,所以我只是感觉奇怪,但是并不知道哪里奇怪,因为气质这东西是看不见摸不着的!”
“所以我才想起来,在我死去之后和看到话册之前,曾经短暂的作为幽魂在世间飘荡过,因为那时候恍恍惚惚,记忆中的印象都有些模糊,并不太深刻,我记得我曾在飘荡的时候听闻过潞王世子的事情。”
“我已经不记得是在什么地方听到的了,我就记得,有几个声音讨论过潞王世子从小身体不好,被寄养在别处,这个别处不是什么权贵和旁系宗室的家里,而是普普通通的百姓家,但是又因为他是皇家血脉,因怕有混淆皇家血脉的嫌疑,所以这种寄养是不被允许的,他是被偷偷寄养的,随后又抱了个挡箭牌养着,结果养大了这个冒牌货的心,他趁着这个事情是秘密的时候派人偷偷刺杀真正的潞王世子!”
秦艽明白了:“因为是偷偷刺杀,所以如果失败了,那就是你的那一世,真正的潞王世子对那个位置并没有什么兴趣。而如果成功了,那就是我的那一世,他靠着秦韵能得知更多的事情,做出更好的安排,所以最终谋划十多年,终于叫他得到了皇位!”
可是这其中有很多事情说不通!
最说不通的就是寄养之事,是谁将真正的潞王世子寄养出去的?
潞王世子是宁安长公主的亲子,宁安长公主被先皇记入名下成为嫡枝,身份高于先皇,若说因此而觉得自己的孩子比别人更有资格继承大位,所以不遗余力替潞王世子争取那个位置,确实是事实。
但是上辈子被宁安长公主全力推上那个位置的可是个冒牌货,这个冒牌货很可能还杀了自己真正的孩子,宁安长公主和当今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妹,看当今对宁安长公主的态度就能看出来,除了在皇位继承人的事情上当今不喜宁安长公主的插手之外,他对宁安长公主这个妹妹可是很宠爱的。
所以宁安长公主和当今之间,不可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到以致于她要将杀害自己亲生儿子的凶手推上皇位,也要将当今的皇位拿到自己这一脉来。
何况前世秦艽在潞王府中待了近十年,她很清楚的知道,宁安长公主对潞王世子傅景言的宠爱不是虚假的,那是切切实实的要将所有最好的一切都捧到他面前的爱,这决不是对待杀害自己亲生儿子的凶手能够装出来的态度。
秦艽更倾向于,宁安长公主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她一直以为如今的潞王世子傅景言就是她的亲生儿子,所以她才不遗余力的为他谋划算计,那么这个将当初尚在襁褓中的傅景言送出去寄养的人,就绝对不会是宁安长公主。
可是又有谁敢将宁安长公主的亲子瞒着她送出去呢?还特地找了个冒牌货来迷惑她?
周芸悦分析道:“首先要想,如果当初的潞王世子是因为体弱,又信了民间的偏方,才送去寄养,那么这个人是一定害怕潞王世子夭折的,又或者说,潞王世子活着对他才是好事,但是他又害怕宁安长公主,所以才将这件事瞒着她,并且寄养是在宗室不被允许的事情,这个规矩没有人不知道,所以这个人在某种程度上蔑视宗室。”
秦艽皱了皱眉,摇了摇头道:“你这个猜想,是建立在你当初听见的那个传言是句句真实的基础上的,但是传言这东西,几分真几分假,本就是说不清的,真正的潞王世子传言是因为体弱怕养不活,为了死马当活马医才抱出去寄养。但是如果这句话是假的呢?”
“做这件事的人并不想让潞王世子活着,他是故意将宁安长公主的孩子换掉,但是在当时的情况下,想要在长公主刚刚产子的情况下处理一具婴儿的尸体,是一件很可疑的事情。”
秦艽思索着:“如此一来,他不得不让那个孩子活着,长公主并不会亲自喂养孩子,当时的府中一定有很多乳娘,那么活着的婴儿要是被发现了,可以辩解是乳娘不放心,偷偷带了自己的孩子喂养,有了退路,再想办法将这个活着的婴儿带出去就容易多了。”
“至于为什么真正的潞王世子还活着,那就是别的事情了,毕竟此事一定是十分秘密的,不会经手太多的人,那么在人手不足活着为了保密过手的人稀少的情况下,办事的途中出了什么意外让真正的潞王世子被救下,也没什么不可能。”
周芸悦道:“那这样……敢这么做的人可就太多了。”
是啊,太多了。
只要这件事知道的人,那敢做的人就太多了,毕竟那是个男婴!
说到底还是宁安长公主被先皇记在名下的身份让许多人都动了心思,无论是别有目的,还是为了在宁安长公主和当今之间制造阴谋,想做并且敢做的人有多少都不好说,毕竟以秦艽和周芸悦的身份,很难接触到那些人,很难缩小范围。
“我原本想起来现在的潞王世子是假的这件事,还以为我们可以找到真正的潞王世子,让秦韵攀附不上失去靠山,这样她不能达成所愿,说不定就会离开这里……”周芸悦有些失落,“说不定还能把身体还给我……趁她还没做出更多的事情之前……”
秦艽一怔,这才明白周芸悦的心结还在这里。
秦艽虽然被害了一世,又重活一世,但是她好歹一直用的是自己的身份,但是周芸悦她却是因为秦韵而占用了别人的身体,无论原来的周芸悦有没有去世,说到底她从心底认为自己是“秦韵”,并不是“周芸悦”,这种感觉像是偷了别人的人生一样,更别说还有个“秦韵”用着她原本的身体,顶着她自己的脸,去做一些伤害她重视的人和事物的事情,令她实在很难接受。
想到这里,秦艽也很难说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秦艽只是道:“既然我们已经发现了这件事情,虽然现在对于我们来说,要找到真正的潞王世子很难,但是只要现在的潞王世子还想要偷偷除掉真正的潞王世子,他在明我们在暗,我们总有办法发现机会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其实还是只是安慰话而已。
周芸悦咬咬牙:“我总还能想起别的什么,让我再想想,真正的潞王世子的身份究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