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惊喜” ...
-
第二天早读,刘老师站在教室门口似是在和别人交谈,过了一会儿,刘老师连连点头后进了教室,身后还跟着一个消瘦高挑的身影。
这位应该就是那个插班生了,欧阳舟晨抬起头,想看看新同学加新同桌长什么样。
刹那,欧阳舟晨与新同学双目相对,她如遭雷劈。
是的,那个所谓的“新同学”,那个欧阳舟晨期待的“新同桌”,不是别人,正是一脸“人畜无害”的凌独暮。
凌独暮冲欧阳舟晨笑笑,走上讲台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凌独暮,凌空独自看日暮的凌独暮,以后我就是你们的一员啦,往后一年半还请多多关照!”
欧阳舟晨目光复杂,十年前,凌独暮在小学第一次做自我介绍时,也是这么介绍自己名字的。
当时的凌独暮虽然矮矮的、瘦瘦的,但看上去很健康,不像现在,连皮肤都透露着病态的苍白,比儿时更瘦弱的身躯仿佛风一吹就会倒地不起。
就连记忆中那桀骜不驯的飞扬语调都变得轻柔低沉。
虽然欧阳舟晨现在很讨厌凌独暮,但毕竟认识了十年多,好朋友也做了近四年,看到曾经记忆中熟悉又不相似的一幕,难免会感慨。
刘老师满意的点点头,示意凌独暮做到欧阳舟晨身边那个空位置上。
凌独暮过来了,欧阳舟晨绝望的扭过头,生无可恋的看着窗外叽叽喳喳的麻雀,她莫名觉得这些可恶的麻雀在像凌独暮一般嘲笑自己。
“你好。”凌独暮表情嬉笑地看着欧阳舟晨。
这次因为坐得比较近,所以凌独暮身上医院的消毒水味和她特有的像冰雪的气息若有若无的钻进欧阳舟晨的鼻腔,弄得她一阵阵心烦。
装,继续装,欧阳舟晨心想。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凌独暮仍在讲。
欧阳舟晨一个头两个大,她一脸妈卖批:“你好,凌独暮同学,我叫易多晨。”
凌独暮嘴角抽了抽,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强忍着笑意说道:“好的,易多晨同学,以后我们就是同桌了,我要是有不会的题目,你可得教教我。”
欧阳舟晨翻了个白眼,不想再搭理凌独暮。
第一节课是万恶的数学,虽然欧阳舟晨选课选了全理,但这并不代表她有多喜欢理科。恰恰相反,对于这种会祸害自己头发的科目,欧阳舟晨没有半点兴趣,选理科纯粹是因为以后好找工作。
这节课刘老师要讲作业,欧阳舟晨觉得他在“暴殄天物”,好好的早上,他不讲新课讲作业。
前面的题目欧阳舟晨都做对了,所以她干脆发呆,等着老师讲到后面。
课堂的发呆实在太过漫长,欧阳舟晨偷瞄了凌独暮一眼,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凌独暮居然嘴里叼了颗棒棒糖在睡觉?!
关键刘老师几次看见她都没生气?
要知道那“刘老秃”的课最是严厉,只要有人不守纪律,他就会叫那人站出去,所以即便是大清早,也没有一个同学敢昏昏欲睡。
可凌独暮这狗东西居然睡得这么香……
这令欧阳舟晨不得不思索,这狗东西为了膈应自己,究竟找了多大的关系?
而且,有一点一直让欧阳舟晨百思不得其解,凌独暮一直很讨厌吃糖,特别是在确诊“抑郁症”后。
她还记得她问及时,凌独暮注视着她的双眼,用空洞的声音说道:“我不吃甜的,甜的东西太过美好,会让我觉得不切实际。我只需要疼痛和苦涩来提醒我还活着就好。”
那双绝望的要将人拽入深渊的瞳眸令欧阳舟晨这辈子都无法忘怀,因此面对凌独暮习惯的转变,她也格外惊奇。
忽然,凌独暮睁开双眼,吓了欧阳舟晨一跳,她立刻收回目光,恰好刘老师也讲到自己做错的部分了,欧阳舟晨便顺理成章的认真听课。
凌独暮看着欧阳舟晨的小动作,不免一笑。
她真的太喜欢欧阳舟晨了,恨不得时时刻刻将目光黏在欧阳舟晨身上。
然而那温润似水的目光却看得欧阳舟晨好不自在,她一阵阵烦闷,连课都听不进去了。
正当欧阳舟晨懊恼没听清一道题时,一道轻柔的声音传来:“这题你忘化简了。”
欧阳舟晨下意识看了眼题目,目光一滞,确实,这题只要化简就能轻松做出。
凌独暮轻笑,对于这个自己喜欢了八年多的家伙,自己当然在清楚不过。欧阳舟晨当然是聪明的,只是太粗心,还像小学一般。
不料欧阳舟晨却皱眉:“笑什么?做错了很好笑吗?自以为是。”
凌独暮一哽,“自以为是”这个词,她从欧阳舟晨口中听过无数遍,已经成为了她“PDSD”的触发点之一。
凌独暮望着欧阳舟晨那张熟悉而陌生的脸,脑海中一遍遍浮现出过往的点点滴滴......
“她就是自以为是,总是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你怎么这么自以为是?你就不能改改吗?”
“你难道不知道我最讨厌你的自以为是了吗?”
凌独暮垂眸,报有歉意地开口:“对不起。”
这下轮到欧阳舟晨愣住了,从小到大,“对不起”这三个字要从凌独暮口中听到简直难如天堑,即便她是凌独暮曾经最亲密的那个人,听到这三个字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欧阳舟晨不禁嘲讽道:“原来以前那个只等别人低头的小少爷也会说对不起啊?”说完,欧阳舟晨就后悔了。
她清楚的知道,这种冷嘲热讽的话语,一向是凌独暮的习惯,所以她一直在有意逃避下意识模仿凌独暮,只可惜她们曾经太亲密了,这种说话行为已经在欧阳舟晨心里扎了根。
凌独暮闭上双眼,平复了下心中弥漫的受伤,她知道,这是自己自作自受。
她认真说道:“欧阳,我有在改。”
欧阳舟晨咬了咬牙,她就讨厌凌独暮这副任人说道的样子,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所以呢?关我屁事?”
凌独暮只觉得自己浑身手脚冰凉,没有一丝温度,一阵疲惫和乏力席卷全身,她恹恹地趴回桌子,把练习册、答案和课本摊在大腿上,低着脑袋自学起来。
欧阳舟晨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不再事事争辩的凌独暮看起来莫名缺乏生机,好像下一秒就会长眠于此。
你在想什么呢欧阳舟晨,这个狗东西命那么大,两次败血症都没截肢,从三楼跳下去屁事没有,割个腕还没找到动脉就被发现.......
她会死?算了吧,我死了她都不一定死。